金环娘怒道:“你这混|蛋,没人说你不喜欢这不喜欢,那不喜欢,那就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金明忽然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参军,带着一把手枪,把那些王八蛋打得落花流水”
金环家族的人都是一愣,如枚却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家里养不起的,就让他们去军队里,让他们乖乖听话。军队是个很好的地方。”
金明顿时大喜,道:“枚子姐,你跟江军哥说一声,下次我也要在部队里混一混。他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绝对不会惹事。回头我也买一套四袋的衣服,呵呵。”
众人再次大笑。
金环的父亲和金环母亲对视一眼,金环的父亲道:“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们家有个有钱的儿子,又勤快,又有能力,还能养家糊口。金明那家伙,年纪轻轻,就知道惹是生非,等他长大了,咱们也管不了他。如果让江军来做,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枚微笑道:“老金叔,瞧您这话说的,军队里还不是有编制吗?怎么可能被分配到江军的单位,你看看,他被分配到隔壁省份去当兵了,连咱省都算不上,你还惦记着咱庄和我们的农场?”
“也是。”雷格纳点点头。金环爹忙道:“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吧,军队那么多,他肯定会被派出去的。总之,别在家里捅我的篓子。”
“如果你像姜军一样,能成为一名军官,那是再好不过了,至少也能学会驾驶。你在电视里看到过,军人都是用‘大解放’的。”
金明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也想学习驾驶大型的车辆,可你看这推车,多过时啊!拉点粮食,拉点砖头,能有什么用?”
“别说战斗了,就是再好的货物,也放不下。去大城市多丢脸啊,我的梦想就是开一辆好车,进一支军队。”
“我被逼着做作业,就是这么做的,反正我放学后,也没时间去挖土修地球了。”
“恩,还行,有志气。”
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有说有笑地拖着板车往家走。
道路上的积雪很深,早就淹没了他们的脚腕,每个人都是一瘸一拐地回家的。风雪已经停止,唯有细小的雪花在空中飞舞。
偶尔看见路边的行人脚下一绊,筐中的食物洒得满地都是,顿时发出一阵“哈哈哈”的笑声。
如枚当然是不会滑冰的,他一手拉着对方的板车,另一只脚则是裹着羊毛褥子。
它是中原北部独有的一种以木质为底儿的草制鞋子,又叫“毛窝”。再往里塞一堆干草,既温暖又防水。
尤其是在冬季,无论大人小孩都喜欢,比棉鞋和皮鞋更实用,更耐用
一人一条,买不起的话,就得买,天气好的话,还得买。
木屐的鞋底很高,离地几公分,要比普通的布鞋暖和得多。如果保养得好的话,几年都不会磨损。
哪怕茅草已经烂了,扔掉了,在木头的底部铺上一层新的布料,那就是一双新鞋了,实在是太划算了。
她很喜欢江军送她的皮靴,却很少穿过,她最喜欢的就是“毛窝。”
等他们回家的时候,却看到韩擒抱着如全和贤良在西屋里说着话,似乎在说着什么,还在笑。
而在院落之中,也早已被清扫一空,再无一丝积雪。
富贵放下板车,看到韩擒抱从屋子里走出来,上前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你这孩子,干活的时候就知道溜,现在房子建好了,你就搬到这里来了?
韩擒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微笑着还了他一拳,道:“来得好!”
如全一面往车上搬,一面道:“老子儿,中午不要给他做饭,他要在新屋子里吃好吃的,多好!”
韩擒抱着如枚的母亲,迎了上去:“伯母,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吃饭。”
如枚却很高兴,微笑道:“哪里辛苦了,不过是多了一副筷子而已。虽然已经有了住处,但和半年前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崔珏,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韩擒抱忙着收拾行李,说:“他有事,一时半会赶不过来。过完年,我就要离开了。等他回来了,我们再做打算。”
如枚的目光落在韩擒抱身上。
他的神情和神态,还是和离开时一样,彬彬有礼,和蔼可亲。
事实上,很显然,韩擒抱对如家的人,还是有一种距离感,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他依旧高大,依旧英俊,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不悦。
如枚:“……”
等所有人都进了屋子,如枚也跟着进来,对韩擒抱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一家人都这么开心,一见到我就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喊你一声哥哥,所以生气了?”
韩擒抱踉跄了一下,咬着牙,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如枚,低声道:“你很强,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姐姐,但你不能这么称呼我。”
如枚娘听了,道:“你这丫头,我应该喊你一声哥哥。
说着,他转头对着如枚说:“枚子,家里来了客人,怎么能这么不客气呢,韩擒抱,你们两个一上来就吵起来,要我说,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少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说着,他拿着自己的行李走进了屋子。
只剩下韩擒抱着如枚,两个人面面相觑。
如枚眯了眯眼,见韩擒抱这副模样,狐疑的道:“我母亲到底说了什么?”
韩擒抱:“……”
韩擒抱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对,阿姨说得对。我比全大,也比他大,不如贤良,你可以叫我哥哥吗?”
如枚白了他一眼,“哼,我都有三个哥哥了,还在乎你一个吗?你不是说要叫我姐姐吗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你这么叫我,真是难为你了。”
“你要喊就喊吧,不要过年了,我还要给你红包。你是不是听说咱们赚钱了,想要红包?”
韩擒抱住她:“毛姑娘,你走吧,我没时间搭理你。”
如枚紧随其后,道:“我没心情和你多说什么,我这一整天都在赶路,口干舌燥,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也不会说一句话。”
“既然你回家了,家务也做好了。正如三哥所说,你想要住新房子,想要吃好吃的,那就交钱吧,你要交的话,现在就给我交,否则,午饭就没有你的份了”
一提吃饭,富贵立刻反应过来。
韩擒抱还没说话,富贵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嫂子,你快跟我说说午饭的事。我已经快饿死了。”
如丰不相信,放下东西,狐疑地看着他说:“我就不相信,你开会的时候不吃饭,就回家了,还不是为了骗人?”
“我一个人在家里饿死了,多亏了你给我们准备的热水,我们两个就只有喝茶了,你看,我一动弹,肚子就咕咕叫了。”
韩擒抱道:“过年的时候,肯定是个不错的地方,什么都能买到,下次再来,我给你买好吃的,不给你钱。他们两个都已经吃完了,你看,他们有没有给我们带点?”
如枚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挑拨我们的关系。哼哼,我才不想吃呢,还不如我呢”
富贵道:“零食多了,也不能算是一餐。而且,韩擒抱着她过来,也算是有客人来了,不如给她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枚子,你中午要做什么,我也很好奇。嘿嘿”
如枚娘微笑道:“我们一家人闲着也是闲着,就是做饺子,一家人在一起干活,其乐融融。从冬天到现在,我都没有被人欺负过。”
平食就是水饺。
如枚也是爱吃的,更别说别人了,一听说能尝到扁饭,就差没流口水了。
如全马上道:“这次的馄饨跟去年不一样,应该是肉馅的。不会再有了,我剥了馅,里面全是白菜萝卜粉丝。”
现在大家都很穷,谁也不想把所有的肉都吃光,他们连猪肉都买不起,只要能顺顺利利地过上一年的春节,就已经很不错了。
有钱的人家,吃得好的,就在汤圆里加点油;不注意的话,就是普通的胡萝卜和粉丝,味道苦涩,没人爱吃。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场盛宴,一般情况下,哪家会有人在里面包饺子呢?
再说了,他们也不想这么麻烦。
在夏季,韭菜最多的季节,人们可以有时间吃到鸡蛋和韭菜馅的水饺,但真正做这种水饺的人并不多。比起做饺子,他更喜欢做一个大馒头。
不会像是春节一样,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空闲,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过,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一些青菜和萝卜之类的食物。
这一次,他们的日子过得不一样了,不仅有钱了,还买了很多肉,就连他的手艺,也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在家做饭,味道越来越好,这大半年来,一家三口都被如枚养得馋坏了。
如枚闻言,眉梢一扬,欣然同意道:“好,那就开始吧,等下你们都去忙吧。不管是谁做的,我都要给他盛一碗”
说完,她挑衅地盯着韩擒抱,道:“等下,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做的,要是把它做坏了,我就把所有的汤汁都倒在你的盘子里,只许你一个人独享。”
“别人都在吃饭,你却在这里喝酒,真是让人着急,让你和我吵架,你看看你这贵族少爷,一副没做过家务的模样。能做出来我就见鬼了,我看你还是会吃吧”
韩擒抱着她,精神抖擞地往外走,“母亲,中午我们做饺子,我现在就去切菜。你去摘些芹菜吧,炒着吃味道不错。”
其实,自从如枚来了以后,她就学会了炖菜,学会了炒菜,学会了咸菜和咸菜,这还是头一次包饺子,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要做一个美味的饺子,最重要的就是馅料,只有把馅料揉的足够薄,才能做出最美味的饺子。
如果再配上蒜泥,淋上醋,一人就能吃上十几个。
他们都是大老爷们,饭量大,做一顿饺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单凭如枚与如枚娘两个,还真有些吃不消。
金环已经不上班了,一家人要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估计要到凌晨一两点才能吃到。
于是,如枚把馅料混合好,揉成面团,切成两半,招呼着其他汉子一起动手:“哥,韩,快来帮我做饺子。”
男的不懂包饺子,就是学会做面皮,把面皮揉得歪歪扭扭,有大有小,有粗有细。
贤良和富贵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做,如枚取笑他们:“他们的手和脚丫子一样大,看着就像是揉不出来似的。”
如枚他们还等着韩擒抱出丑呢,以为他什么都不会,没想到他包饺子做的这么好
就连如枚也惊呼一声:“喂,韩擒抱,你的手艺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面皮的厚度和大小都一样,简直太棒了!”
韩擒抱一声冷哼
老子堂堂一代名将,居然连一根小擀面杖都不会用?
这些人对韩擒抱赞不绝口,有的说他能做,有的说他能做,有的说他聪明。
一间屋子里还在喧闹,一片喧闹。
如枚的父亲从门外走了进去,看到全家人都在做粽子,他也很开心,尤其是看到韩擒抱的时候,更是爱不释手。
韩擒抱回去就是不一样,你看她做的多好吃,你看她做的多好吃,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做家务。”
韩擒抱着如枚的父亲,叫道:“叔叔,我又回来了。我从屋子里带来了两包香烟,等下给你来点。”
贤良、富贵也跟着道:“这韩擒抱手里有这么好的香烟,连个抽烟的机会都没有。说是留给你的,你看看人家,多贴心啊。”
如枚一听,立刻反驳:“韩擒抱,我刚才跟你开个玩笑,你就是在骗我。”
如全也在一旁帮腔:“刚刚我还说他什么都不做,你看韩擒抱多好,说到工作,韩擒抱挺好的,至少比崔珏强。他工作不怎么样,就是个吃货。”
韩擒抱着脸,无声的笑着,崔珏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如枚娘忙道:“你这丫头,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人听见了多难过韩擒抱,你不要跟如泉一样,也不要跟崔珏学语言。否则,他会伤心的。”
说着,就对着茹权说:“我看他怎么教训你,这小子人挺好的,还会开玩笑,就是不会种地。”
“城里的小孩,能下地干活的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乡下小子……”
韩擒抱住她,继续揉面:“有这个时间,我们可以,但我们不想。每天的事情那么多,我也没时间学习厨艺”
“做菜这种事,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做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能有一口热气腾腾的饭菜。在下面吃饭多没意思,还是回家吧。”
“崔珏也想过来,不过没他的份,我又不是免费的,我会工作。我什么都能做,有空的时候,我就砍树,我有足够的力量。这是我最爱做的事。”
“我们都是烧柴火的,我记得那窑厂里有很多木材,什么时候带回去做馒头炖菜炖肉,可比麦秸、麦子好吃多了。”
如枚点头:“砍柴确实不错,但这是新年的必备之物。”
韩擒抱继续道:“不如大家一起上山,一起伐木吧。反正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有空的话,可以上山打点野兔野鸡什么的。”
“去去去”如权连忙回道。
韩擒抱见父母并无异议,便道:“家里的家禽,味道不是很好,不如野外的味道好。我见这屋子里有不少野兔,就这么宰了,估计也没什么滋味,也没什么意思。没事的时候,我就领着大家进山狩猎,随便打几只,多好啊。”
“那我们先吃饭吧,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一天下来,你就睡得很早,一点精力都没有。”
富贵将信将疑:“韩擒抱,你会不会狩猎啊?
“我们一起走吧,能抓多少是多少。如果能抓到一头,我们就可以省下春节的钱了,哈哈!”
如枚夫人见众人都在议论,忙道:“不敢。这座山被积雪覆盖,看似坚固,实际上却是千疮百孔。没看清楚就摔倒了,要是撞到了,那可就惨了。”
“我们又不缺这点肉,你要是真想吃,可以等会儿再去集市上给你买,有鸡有鸭有鱼有肉,你为什么要冒险?”
“大过年的,你就安心的待在家里吧。中午吃饭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可以一起打麻将。”
“韩擒抱着她,这么久不见,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还进山做什么,我觉得很危险”
如枚对韩擒抱的建议很是认同,“山下有什么危险,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大家一起过去。这么冷的天,连个野兽都没有。就当是在山上玩一天吧,忙碌了大半年,总要休息一下。”
如枚大喜,“那就带上我吧”
如枚父亲道:“走吧,你也走吧。呆在家里和兄弟们一起玩有什么意思,不如叫上金环,一起出去玩。”
如枚怒极反笑,对着如枚的父亲笑骂:“你就宠着你的女儿跟儿子吧,他们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只会阻止他们,让他们失望,那又如何,等着瞧吧!”
韩擒抱一听是要走,一副嫌弃的样子,手上还在揉着自己的皮,一口回绝:“你要跟我一起做什么?”
“你还是留在家里做针线活吧。你要跟我们走也就算了,我们要带你上山,还要扛着你上山……”
“什么也做不了,我们还要看着你呢。看到一只山鸡都会尖叫,看到一只松鼠也会被吓得落荒而逃。我们还要去打猎呢,我们都快成狗了。”
“嗤”的一声,“你瞧不起谁啊,你怎么知道我是个柔弱的姑娘,看到一只兔子都会被吓得落荒而逃,看到一只老虎,我也会盯着三分钟。”
众人都大笑,如枚娘道:“你再吹!”
韩擒抱道:“看到一头野猪,不要哭,如果你被它吓坏了,我不会背着你的,毕竟你还有三个哥哥。”
贤良又道:“好儿,你就在家里呆着,这山上可不是小姑娘能去的,要是有什么好东西,我们一定带回去。你就留在这里吧。”
如枚瞪了他一眼:“不,这不是狩猎,而是我要去抓猎物,或者说是去做饭。我不想在家里干等,非走不可。总之,你不能把我赶出去,不然我就不做饭了”
如枚的父亲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为父都同意了,怎么能不让你听听,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还在生我们的气”
韩擒抱也抱怨道,“就是,你说你会做菜吓唬人,就算你厨艺再好,你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你当我们不爱吃吗?”
如枚傲然道:“总之,我的手艺足以让你刮目相看,我承认”
我前世虽然没有狩猎经验,但只要有一次机会,我都想试一试。
于是,在中午的时候,他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和鞋子,然后就和大家一同上山了。他们手里拿着袋子和绳索,而别人则是拿着叉子、铁锹、甚至是棍子,希望能抓到什么。
一行人并没有走多远,为了以防万一走的慢了,他们在半路上留下了记号。
这么大的雪,要是走丢了,岂不是更危险,韩擒抱着自己的自信,也担心别人会不会害怕。
韩擒抱也不阻止,只是道:“你自己记得就行。不用那么麻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傍晚就能赶回去,不用熬通宵。”
如枚更是兴奋,用树枝和石头堆成一座小山,“这是我的记号,我会回去的。”
如全最激动,非要进去不可,贤良却劝道:“你不要乱跑,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会替你着急的,现在是春节,你得多加注意。别冲动。”
富贵牵起了如枚的小手,边走边说:“注意你的脚,包在我身上,绑在你的腰上。如果你落进了雪洞,我可以把你救出来。”
“不要系”如枚觉得自己的腰带太丑了。
韩擒抱着她,“乖。否则,你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贤良、建春、跃进等人连忙劝道:“十四嫂,你可要听我的,这可不是你女儿能去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没脸去见她。”
谁都知道这丫头是个宝贝,而且还是个小丫头,如枚当然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处处都要把她放在第一位,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虽然不赞同,但心里却是暖暖的,被人宠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一行人被韩擒抱带着往前行去,渐渐进入了一片原始森林。屋子里静悄悄的,一根草都没有,头顶上挂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弯着腰,却没有落下来。
用过午餐,外面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一片一片地飘落,散落在众人的头顶和肩膀上。
树林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哧溜”一声,一只小松鼠从树上掉了下去,“扑棱”着消失在了树林中,砸在了他们的头上和脸上。
这让如全仰天大吼:“不要跑,等我来抓你哈!”
大山的回音,缓缓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大山的另一面呢。”
这也是梁跃进所希望看到的,“如果上次我们一起搬地板的话,我们应该一起过去的。我可是听人说,那边都是一些偏远的地方,有不少好东西。还有大河和湖,他们的谈吐和穿着都和我们不太相同。”
贤良与富贵摇着头,“一般一般,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枚也是一脸的憧憬,“江军要去当兵了”
韩擒抱住她,“嗤”的一声笑了:“有点本事,非要抓着这家伙不放,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他可能已经忘记你了”
如枚反驳道,“说的我都有些吃醋了。
看着韩擒抓满脸的黑线,众人哄然大笑:“哈哈哈”
“韩擒抱,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吵起来比女人还吵,更何况枚子的嘴最臭了。”
“是啊,君子不与君子争锋,你怎么总是和我斗?”
“行了行了,不吵了,韩擒抱,前面有个岔路口,我们去哪里?”
这一回,韩擒抱没有理会如枚,而是想要和她讲道理
这条岔路,是一个樵夫开辟的,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一条小道。
两侧的树林,都是被人砍掉的,看来,这里,并不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他们并不怕,只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而且,这里的猎物肯定更多。
韩擒抱抬头望着山顶,随意一指右侧道:“往右走。”
如枚探头探脑地问道:“这里是不是可以下山啊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向下走?”
韩擒抱着眼睛,“你不用担心,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把你的袋子和绳索都带上,不然到时候你抓到了东西,可就没东西放了。”
如枚哼了一声,“哼,好大的胆子。谁都拿不到,到时候就不要说我瞧不起你了”
韩擒抱住了如枚,转头对贤良和胡建设说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方便以后再来。”
一群人紧随其后,如枚也是紧随其后,一边说着,一边奋力前行。
事实上,这条路并不好走,原本就不好走,现在又是下雪,更是湿滑。
如枚一个不注意,摔倒在地,还好没有摔倒,只是难看了一些。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一片积雪、树木和干枯的草地上,韩擒抱招招手,让众人停下脚步,然后指向前方的足印,道:“好像有点什么。”
从那几个脚印来看,应该是一只小型的山鸡,众人刚要开口,突然听到脚下传来“扑棱”的声音,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韩擒抱一步跨出,跟在他身后:“拿棍子来”
如枚很是激动,也跟了上去,她的步伐没有那些男子快,但也没有落后太多。
等他跑到一群吵吵嚷嚷的人面前,喘着粗气,“我抓到一只鸡,又大又胖!”
它的羽毛很好看,它的爪子也很有力,韩擒抱着它的时候,它的脑袋左右摇晃,似乎在表示它的愤怒和害怕。
如全激动的一巴掌打在了鸡脑袋上,“要是能养活它,我都愿意给它喂食了,你看看,它有多美”
大家都很开心,对韩擒抱的动作赞不绝口,“如果不是韩擒抱,我们还真追不上他。”
韩擒抱没有回答,而是将那只鸡递给如枚:“你的袋子里放着,今晚熬汤喝,应该能有两公斤左右。”
山鸡的大小,类似于家养的鸡,但浑身上下都是肌肉,沉甸甸的。
如枚笑嘻嘻地抚摸着山鸡身上鲜艳的翎毛,将袋子摊开,“韩擒抱,你好棒!”
他的夸奖是发自内心的,韩擒抱可不吃她这一套,冷笑道:“难得你夸我一句。
如枚开心地用一根线绑在自己的袋子上,也忘记了和韩擒抱的斗嘴,笑眯眯地说:“如果你能抓到一条,我真的很佩服你,为什么要叫你‘大英雄’?”
韩擒抱毫不在乎,道:“我早已说过,我乃大帅,大豪杰,你喊不喊得出来,那都是小事。就算你不喊我,我也会成为一代枭雄的。”
哼哼,若不是大侠,老子怎么可能做得了阎罗王,这小妮子,还真以为自己叫了一句大豪杰,就应该感激涕零了。不识趣
其他人不知他的底细,不知他在想甚么,还以为他是在得意,都哈哈大笑起来。
富贵怒道:“这是韩擒抱一招就捉到一只山鸡,他不是大侠,又是甚么?”
韩擒抱着胸口,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第一场胜利,所有人都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眼睛都直了。他现在只想看看,能不能抓到一只野鸡,一只野兔,甚至一只野猪。
然而,当他们继续前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也没有遇到任何的人影。
每个人的鞋底都被淋得湿漉漉的,带着几分凉意,猎到一只山鸡的那种亢奋感也消失了。
贤良怕如枚承受不住,就想回去:\"够啦,到里面去也是很遥远的事。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走,回去。”
韩擒抱是个挑三拣四的人,嘟囔着:“前面不会有野猪吧?”看众人兴致缺缺,他也答应了。
“要不要继续深入,遇到一只野猪?”
富贵也很兴奋,很期待,可是又怕回家后被父母打扰,所以没有开口。
胡建设和梁跃进都有了自己的儿子,比较沉稳,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外面下着大雪,我们也该回去了。”
“改天我们一起去,吃完早饭就出发,带上干粮,我们在山上待上一天,肯定能抓到一头野猪。”
如枚和韩擒抱对视一眼,只能原路返回。
过了一会儿,韩擒抱忽然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安静,听听。”
所有人都变得紧张起来,鸦雀无声,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隐约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喘息声。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
如枚也是一脸忐忑,一把抓住贤良,差点没喊出一声“大哥”来。
韩擒抱让众人躲在一棵树后,自己则握紧了手中的叉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贤良拿起铁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藏身之处,每个人的手中都有自己的工具。如枚将布袋提在手中,生怕布袋中的山鸡会发出声音,吓得她瑟瑟发抖。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真的是一头猪,还是一头狼,天哪,这不会是一只老虎吧?
还没等如枚胡思乱想完,韩擒抱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对着前方招了招手,喝道:“住”
“兄弟们,上”
韩擒抱着自己,继续往前走,手中的三叉戟猛地往下一插
如枚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只黑色的野猪,趴在一棵大树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脸懵逼的盯着韩擒抱。
这时候,韩擒抱的钢叉,准确地插|入了那头野猪的脖颈,那头野猪发出一声“嗷”的惨叫,差点摔倒在地。
还没等那头野猪爬起来,贤良就抡起铁锹,对着它的鼻子就是一顿猛砸。建筑和跳跃也来了,给了蛮猪一记重拳
那头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在一群人的围攻下,轰然倒地。
贤良,富贵,如全三人都是一顿猛踹,同时对着如枚喊了一声:“枚儿,把绳索给我!”
韩擒抱拿着三叉戟,像是一根定海神针,牢牢抵住了山猪的脖颈。
野猪的脑袋被锁住了,脖子也被锁住了,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
韩擒抱见如枚颤抖的双手递给她一根绳索,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小姑娘,你不是很骄傲吗?”
“瞧把你吓坏了,毛姑娘就是姑娘,别装了,你的手抖成这样,不是露出马脚了吗?”
如枚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哪有害怕的,抖就是兴奋,不要小看人。一只野猪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抱子和老虎我都不怕。”
韩擒抱戏谑道:“嗬嗬嗬,你也太能吹牛了吧?”
如枚也不服输,双手叉腰,和韩擒抱争辩道:“你来了,你听你的,韩擒抱,抓一条毛毛虫,对你来说很简单,哈哈!”
韩擒抱冷笑一声,道:“不要说‘抱儿’,就是‘抱’,也是‘抱’,大家都在忙着绑那头‘嗷嗷’叫的野猪,哪有时间管他们两个斗嘴。而且,他们之间的斗嘴,已经成了一种常态。
贤良和富贵将野猪绑在一起,用棍子夹在中间,两人抬起野猪的时候,异口同声道:“这野猪至少有一百五十公斤!”
这头野猪的肉很重,不像农村里的猪,吃不饱,浑身都是肥肉,别看它不大,其实很重。
这年头,大家都很穷,养的猪也不多,春天抓几头小猪,一直养到年底,才能养到两百多公斤。因此,一只一百多公斤的野猪,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他们都不是专业的猎人,也不指望能在山里狩猎,可没想到,在韩擒抱的带领下,居然抓到了一只野猪。
能不激动么,最开心的就是如枚了,屁颠屁颠地跟着大家走,嘴里还嘟囔道:“一个人在烤一只野猪,有很多好吃的。等我过完年,一定要好好表现,做一顿丰盛的大餐。”
众人都笑了起来,如权咽了咽唾沫,道:“枚儿,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你这么一说,我都快饿死了”
韩擒抱着脸,嗤笑一声,“中午吃饭最少,现在又说自己饿了,还好意思说崔珏有天赋,你们俩也差不了多少。”
“那怎么行,我还没长大,他都二十多岁了。
是啊,一下午都在山上爬来爬去,山路难行,体力消耗很大。连续几次攻击,已经让他筋疲力尽,连路都走不动了。
正因为如此,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难免会感到饥饿,也会渴望美食。
说到女长,韩擒抱忍不住瞥了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大半年没见,她似乎长高了一些,身材也丰满了不少。要打就打,要打就打。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脸颊红扑扑的。她的头发又黑又亮,梳着长长的马尾,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小脸也舒展开来,没有了之前的胖嘟嘟,反而多了几分年轻女子的妩媚,眉眼间带着几分情意,眸中满是春意,当真是个到了出嫁的年纪。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呀”的一声惊呼。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
“噗通”一声,巨石后传来了如枚的哭声:“哥哥,救我……”
所有人都被吓坏了,贤良与富贵赶紧将那头野猪丢在了一边,然后反身朝前冲去。
韩擒抱着如全跟在后面,两个人已经冲到一块大岩石前,趴在上面,向下张望。
只见如枚被扔进了一处雪地里,脸色通红,眼泪汪汪,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应该是受了重伤。
从这段距离来看,至少也有二十多米。
如全脸色煞白,再也不敢说话,只知道喊:“枚子,枚子”
韩擒抱皱眉,低头往自己的脚边望去。
他似乎看到了那块岩石,而忽略了那是一片山崖。
虽说不算很高,可是从高处往下坠的话,很有可能会把脚给折了。
还好,没有撞到脑袋,就是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真是晦气,早知道就不把她带来了。
从这里到山脚,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了。
看到如枚被困在雪中动弹不得,所有人都慌了神,纷纷纵身一跃,想要将如枚抱起来。
韩擒抱一把拉住她,“稍安勿躁,我去找她。”
二十多米的距离,对卫小北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突然跳下来的话,恐怕会吓到不少人。
韩擒抱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悄悄离开。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被人追问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
几个人都带了不少绳索,想要将韩擒抱起来绑在自己的腰间,却被韩擒抱一口回绝:“你将绳索系在一块岩石上,我来拖就行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韩擒抱身材高大,双手抓住绳索,缓缓向下潜去。他的双腿,在岩石和树木之间,不断地往下移动。
绳索不够,他们就抓住突出的岩石,抓住枯枝,慢慢地向下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