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进城
作者:烟雨流岚   农门白骨精她富可敌国最新章节     
    下山要比上山轻松得多,虽然背了不少东西,可是姐弟三人说说笑笑的也在天黑之前赶回了草棚。累了一天,本来也没有什么吃食,他们也没有花费那么多精力,只简单地熬了一锅红薯粥就把一顿晚饭打发了过去。
    有了昨晚的惊心动魄,虽然明知再经历那样的危险不太可能,可他们还是做了最周全的防范,茹月甚至还弄了两盆水摆了“龙门阵”,也弄了两块石头栓在门上,做了一个防贼的机关,看着满屋子的东西,三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阿姐明天要赶大早去镇上卖果子和金银花,你们好好地留在家里等着阿姐回来,安平一定要照顾好雪儿。”茹月临睡前轻声和弟妹交代。
    “阿姐,我们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啊?”小雪儿怯生生地问道。孟安平也是一脸希冀地望着她。
    “去镇上的路有点远,阿姐一个人快去快回,争取能够在中午之前赶回来,再说,镇上人也多,一个照看不到万一被人拐子把你们拐走了可怎么是好?你们乖乖在家等阿姐,好不好?”茹月其实更想带着两个小家伙,可是空间的秘密委实是太过重要,她不敢疏忽大意,倒不是她怀疑两个孩子,而是担心他们万一不留神说漏了口风,后果将不堪设想,她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阿姐,你安心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妹的。”孟安平郑重其事地向姐姐保证道。
    拍了拍弟妹,茹月轻声安慰道:“你们也放心,阿姐会尽快赶回来的,好好睡觉,才能快点长大帮阿姐。”
    轻声说笑中,三人慢慢进入梦乡。
    天还未大亮,孟茹月便起身给弟妹做早饭,没有什么菜和调味料,她也没有弄什么复杂的吃食,只是尽量把粥熬得香浓,撒上盐花,让它更有滋有味。
    吃过饭,交代了弟妹守好家,孟茹月背起那一竹筐的金银花去了镇上。
    按照原主的记忆,距孟家村最近的是昆阳镇,离村子也有十里远,单靠两条腿也要走大半个时辰。村里的族叔孟青山每天卯时整会驾着牛车在村口等着,每个人只要二文钱就可以坐着他的牛车去镇上,可是孟茹月现如今是真的身无分文,只能靠两只脚丈量去昆阳镇了。
    出了村,见四下无人,孟茹月便将身后背着的竹筐放到了空间,方便起见,她又从空间把装着果子的竹篓拿出来背在了肩上。
    出发得早,一路上也没遇到几个人,进了镇她才发现,这个镇是真的不大,不过就是一条街,街道两边是一些挂幌子扯旗子的店铺,平日里一些小摊贩也就在那空地做些小买卖,只有每月逢六的日子赶集,街尾一大片平坦的空地才会聚满了来赶集的人。
    街边的小摊贩早已摆好了摊子,虽然不是赶集,但是卖吃的、喝的、用的也是应有尽有,在临近街尾的地方,孟茹月也找了个空地铺上了布巾,将红艳艳的果子摆了出来,她并没吆喝,只是打量着周边的小摊子,果然如她所料,日常生活所需的东西都有的卖,但还真就是没有卖水果的,看来她这是独一份,茹月心思百转,若是在前世这样的生意肯定好做,可是这个时代,老百姓日子艰难,盐都掂量着买,水果绝对是奢侈品。
    行人逐渐多起来,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零星有人过来问一句,却没人真的掏钱买。茹月知道自己的主顾是啥样的人,她也不着急,盯着来来往往的人寻找自己的买主。
    一晃眼,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孟茹月周边的摊子都陆陆续续地开了张,只有她这里还是无人问津。
    “我说你这丫头也是的,这年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哪有闲钱买你这果子吃啊?”旁边一个卖草鞋的妇人不咸不淡地说。
    “谢谢婶子关心,我不急。”茹月不紧不慢地答道,对于这种自己不好过,更希望别人过不好的人她向来懒得搭理。
    那妇人见她油盐不进,撇了撇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还狠狠地啐了一口在地上。
    看着太阳升得老高,却是一个也没卖出去,偶尔有两个打听的,询了价格也是直接走开了。茹月不得不重新琢磨那妇人的话,穷人没钱买,富人不会来这买,东西再好也是白费,她不由得一阵懊恼,还是高估了自己,谁说现代人就一定比穿越者简单?环境当真是比人强啊!
    望着来来往往的人,茹月将果子收到竹篓里,在周遭几个小摊贩的看好戏的眼光里悻悻然离开。
    穷人既然买不起,那就到富人常去的地方,茹月深呼吸两口气,将心中的郁结吐出,再一次开始了她的卖果大计。
    高门大宅的门不好敲,敲开了也不见得会看到管事的。茹月琢磨着,与其如此,莫不如就到富人扎堆儿的地方去,还有哪里比酒楼更聚集人气儿呢?想好了,茹月又重打起精神来。
    问了路人,知道镇上最大的酒楼——天香楼距离她也不远,可她并没有急着去,走到僻静处,把竹篓里的果子收入空间几个,只留了六个放在竹篓里,茹月深谙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来到天香楼,茹月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虽然没有集市上多,可穿着却都是光鲜亮丽得多。
    “你干什么的?冲撞了贵客你负担得起吗?”她刻意匆忙地走进酒楼,便被一个小伙计没好气地拦住。
    “小二哥我是卖新鲜果子的,又大又红的果子,不甜不脆不要钱。”孟茹月陡然提高了音量。
    “这什么地方知道吗?到这里来卖果子,快滚,冲撞了贵客拿你小命都赔不起,滚。”小伙计没好气地叫骂着。
    “小二哥我的果子真的是神果啊,前几天进山这棵树明明被雷劈死了,可是昨天再去它不但活了,树上还结了红彤彤的果子,我阿奶都病在床上好些日子了,就是吃了它才能下地的。”茹月又快又大声地说着“故事”。
    “骗谁呢?快滚,再不滚我就把你扔出去!”伙计连推带搡地叫嚣着。
    “我没骗你,我阿奶真的是吃了这个病才好的,就这么几个,要不是家里实在等米下锅,我是万万不会拿来卖的。”茹月说话本就脆生,在大着声音说更是传得远了。
    “等等。”一个声音喝止了小伙计,转头对茹月道,“小姑娘,你过来这里。”
    孟茹月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穿着深青色绸缎长衫,蓄着小胡子的男人在喊她,连忙越过小伙计走过去。
    “先生好,我这果子是从深山高树上采摘的,绝对的新鲜甜脆,这要是放到水井里冰过了吃,保证解暑又提神。”茹月脆生生地答道。
    来人显然没想到她会回答得如此干脆利索,怔愣了一下便笑道:“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吗?”
    茹月微愣了一下,“前些日子不小心误进了深山,确是目睹了炸雷劈焦了几棵高大的果树,前天再次进山,却不想这几棵树虽然树身还焦黑,可是枝头却挂了好些红彤彤的果子。”她适时地看了一眼那穿绸衫的中年人,见他没有着恼,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本来想着摘回去给爷奶尝尝鲜,却不想久病的阿奶吃了之后第二天居然就能下地了。”
    “劈焦的树真的结了果子?”
    茹月盯着这人的眼睛点头道:“真的,先生我不骗你的。要不是家里真的需要粮食下锅,我是不会把这神果拿来卖的。”
    “把你的果子拿出来看看吧。”
    茹月放下竹篓,取出果子放在桌上,那鲜红欲滴的果子着实喜人的紧。
    “怎么卖的?小姑娘。”
    “先生是这样,您看我这果子新采来的,放个几天没关系,我这里一共也就只有六个,这些您要是都要了就五十文钱一个,一共三百文钱。”孟茹月看着这人非富即贵,面相也和善,就把前世的销售技巧也用上了。
    那人见她这售卖的方式,也来了兴致,“那我要只要三两个,又是个什么价儿?”
    “先生您有所不知,我这进山一趟不容易,即便进了山也不一定能再遇到这果子,错过了这个村真不一定再有这个店,您要是能多拿就尽量多拿,我保证您不吃亏。”茹月操着她前世的三寸不烂之舌鼓吹着,“当然了,您要实在要不了这么多,那您拿几个也成,那您就给我六十文钱一个。”
    “你这小丫头还挺会做生意的。”那人没说买也没说不买,反而夸了她一句。
    “谢谢先生夸奖,我也是实话实说的,我这果子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这要是错过了,以后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她人小声音娇脆,虽是在兜售东西,可是看起来却更像是闲话家常。
    “哈哈哈......”这人一叠声地大笑,对着身边跟着的人道,“看来我还真要多买一些,万一以后想吃却买不到了岂不是可惜。”身边跟着的人也不免失笑,连连点头称是。
    “那就都给我包起来吧,我都要了。”那人也不啰嗦还价,直接道:“我也没有带篮子,就用你这竹篓给我装好吧。”转头对跟着的人说,“给这小姑娘三百文钱。”
    “多谢先生,我这就给您装上。”茹月嘴上对答如流,手也没闲着,“先生您尝过绝不会后悔的。”
    “好,我就好好尝尝。”那人说笑着接过了竹篓,“以后得了好东西可以送去楼家,只说楼二爷要的,家丁自会带你进去。”
    “多谢先生。”孟茹月边收拾布巾边对着那人道,“得了好物定会给先生送去府里,先生不要了我再拿去集市上卖。”
    茹月揣好了钱,别过了楼二爷急匆匆地离开,刚拿了三百文,可别被人盯上,财不露白富不露相的道理她懂。
    孟茹月专门挑着人多的地方钻来钻去,偶尔进去一家店铺东看看西瞧瞧,可如果仔细留意,不难看出她的眼神一直瞟向四周。
    在人流中穿梭了一阵子,她花了五文钱重新买了一个竹篓,也打听到了这镇上有着两家药铺,一家比较大的叫益丰堂,据说老东家曾经在宫里做过御医,告老还乡后在这昆阳镇上开了医药馆,还有一家相对小些的叫合庆堂,两家药店距离不远,孟茹月想着两家都去看看,哪家价钱公道就把金银花卖去哪家。
    在确定了没人跟着自己,茹月终于放下心来,走到僻静的地方取出一些金银花装到了竹篓里,准备到药店去打听好价格再将空间里的金银花卖掉。
    沿着打听来的路,孟茹月先到了益丰堂药店,站在店门前张望了片刻,这药店有四五间门面,在这样的小镇上确实已经不小了,能开这么大的店铺,老板的实力不用说了,药材品种肯定也更齐全,要是能和他们长期合作,估计以后自己就不愁赚不到钱了。
    “小姑娘要抓药吗?”
    孟茹月突然听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也回过神来,看到一个比自己稍大的小哥儿,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却是干净齐整,眉眼里透着和气,想来应该是这药店的小伙计了,她连忙应答:“小哥儿我想问下,咱们店里除了卖药,还收药吗?”
    “药也是收的,可这个要掌柜说了算。”小伙计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抹憨直的笑,不好意思的回答。
    “那麻烦小哥儿帮我叫下掌柜的,我手里有些药想卖。”茹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掌柜的,有人卖药材。”小伙计大声向后堂喊道。
    “卖啥药材啊?”人未到声先到,一个略有些沙哑的中年男声从店后传来。
    茹月抬头盯着通往后堂的门,一个身材稍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走过来,眼睛不大,粗黑的眉毛让这人平添一股喜感。
    “掌柜的,就是这小姑娘问我们收药材。”小伙计见了掌柜的又挠了下脑袋,连忙说,“我忘了问她要卖啥药材了。”说完又是憨直地一笑。
    掌柜的这才注意到茹月,小姑娘瘦骨嶙峋,穿得也破旧,清秀的眉眼却透着灵气,不似农家小姑娘的羞涩扭捏,反而有种难得一见的落落大方。“就是你要卖药材?”掌柜的不动声色地问。
    “掌柜的好。”礼多人不怪,茹月欠身行礼道,“就是我要卖药材。”说着她把背着的竹篓拿下来放在身前,取出一把金银花来递给掌柜的。
    掌柜的也不多言语,接过来翻拨了两下,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小姑娘打算怎么卖?有多少啊?”
    “这金银花是我在深山里采的,入夏了,接下来用金银花的地方也多起来,掌柜的看看这金银花的成色,您给个价儿。”茹月不知道这朝代的物价,不敢轻易报价,就把这皮球又踢回给掌柜的。
    “干的金银花一般是一两半银子一斤,鲜的嘛,我还要自己晾晒,你卖花也知道,一般要六七斤才能晒一斤干花,我还要搭上人工,这要是遇上个阴雨天还要再糟践点。”掌柜的稍稍停顿了想,好似做了什么大决定一样,“你有多少?我一百五十文一斤收了,你看如何?”
    茹月听了掌柜的话,心里便有了成算,掌柜细微的小动作也没逃过她的眼睛,她盯着掌柜笑而不语。
    两人对视半天,最后掌柜的败下阵来,笑着摇头道:“你这小丫头不简单啊,这样好了,你要是货多了,又都是这样的成色,我一百八十文一斤收了。”
    “掌柜的,明人不说暗话,我这花的成色怎么样您是看得到的,五斤绝对可以晒一斤,这个价格不合适吧?”茹月在前世就在生意场上行走,作为现代职场精英来说,又怎么会对生意场上的套路陌生,“我和家人就是跑山的,这次带来的是金银花,价格合理我也就不找其他买家了,咱们可以长期合作,以后我采了别的贵重的药材也是紧着您。”她给掌柜的画了一个大饼。
    “你这小丫头可真会做生意。”掌柜的诚心夸奖道,“那你看什么价儿合适呢?”
    “掌柜的您人痛快,我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本来我想卖二百二十文的,第一次合作,为了表示我的诚心,就二百文一斤,您看可好?”茹月先说了自己的心理价位,最后又报了自己的底价,而且这差价还着实不小,即便掌柜的再想压价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不过她说的价格也确实是合理的。
    “小丫头不简单啊。”掌柜由衷的夸奖,“那就这么着,你要是能保证都是这样的成色,二百文就二百文。”
    “那掌柜的您稍等,我去把东西取来。”
    “远不远?用不用我让人跟着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说着便跑出了药店,她哪里敢让人跟着啊!
    她也没再去另一家药店去询价,忙去了僻静处取了一大竹筐的金银花出来,又匆忙赶回益丰堂。
    掌柜的见她来得快,以为她将花放在亲戚家,也没有多问,又看了下成色,确定没问题便让人过秤,这花不压秤,那么一大筐也不过才三斤六两。
    掌柜拿过算盘刚拨了两下,茹月忙打断他道:“掌柜的您再稍等下,我还有些没拿过来,稍后过了秤一起算。”说完也不等掌柜的回答,便又匆匆地跑了出去。
    这次回来,茹月的竹筐不但装得满满的,还提了一个大大的包裹,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还是金银花。
    再次过秤,两下里满打满算居然有整整八斤半,掌柜的拿着算盘拔了半天,“小姑娘一共是八斤半的花,一斤二百文,一共是一千七百文,我给你一两半银子,再给你二百文铜钱,你看可好?”
    “多谢掌柜的。”茹月爽快的地应了,接过掌柜的递过来的银钱看似揣进了袖袋,实则被她不着痕迹地放进了空间。
    “小姑娘贵姓?以后有了好东西可别忘了我这里。”
    “免贵姓孟,掌柜的多虑了,您怎么称呼啊?”
    “你叫我曹掌柜的就成。”
    “那好,曹掌柜,我先回去了,再有货我还来找您。”说着便离开了益丰堂药店。
    茹月掂量着袖袋里的五百文铜钱,想着家里缺的东西实在太多,可是在那个仅能遮风挡雨的草棚也实在是不好购置太过显眼的东西,那太易遭人惦记了,但有些必备的东西是断不能少的。
    孟茹月走进粮油铺,称了五斤白米,二十斤糙米,三斤鸡蛋,想了又想还是买了一小瓶的油,不光是安平和雪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她自己也正是发育期,一旦错过了这个时间段,他们三人都会受到影响,想想从老孟家带出来的盐也没有多少,就又要了二斤的盐,这一算下来,竟然要二百八十二文钱,茹月和老板讨了半天价,最后付了二百七十五文钱,将东西放进竹筐肉痛地离开了杂货铺。
    走在街上,看见卖肉的,琢磨了半天,炒肉的味道太容易让人发现了,引来麻烦实在是没有必要,可他们三个身体都很虚弱,想了半天,看到肉案子上放了几根猪腿骨,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老板,这个骨头怎么卖的?”
    “这也没啥肉了,你要是想要,十文钱就都拿去好了。”卖肉的老板一脸大胡子,看起来凶巴巴的,倒是个实在人。
    “老板麻烦你帮我把这几根骨头都从中间敲碎了。”茹月边说边数了十文钱放到肉案子上。
    老板也不含糊,三两下敲碎了骨头打了包便给了她。
    眼看到了中午,茹月想着家里的两小只不敢再耽误下去,路过包子铺时,又花了二十文钱买了十个大肉包,便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