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茹月穿到这个这个朝代也有五天了,连日来忙于生计,也不曾仔细探究这里的情况,话说回来,原主的记忆里原也就只是些村里人的活计往来,除了后山,就是连村子都没出过,哪里有什么对这朝代国家的了解呢?
想到此,茹月对自己原有的生活更是怀念不已,高楼、汽车、手机、电视......这些都只能成为梦一样的回忆了,回不去了,怕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她独自走在回村的路上,想着前世如今,有那么一瞬间的感伤,可生性乐观的她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情,这里也不错,起码她有了前世求而不得的亲人。
“姐前世就能成为商场搅弄风云的‘白骨精’,还能在这莽荒落后的古代屈居人下?”她如宣誓般自语,“我一定要成为这个朝代的女首富。”
这话一说完,如同卸去了沉重的桎梏一样,她整个人忽而就轻松了,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家里的两个小豆丁依旧乖巧,茅草屋依旧破旧低矮,看着残酷的现实,茹月不得不又一次感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辈必将上下而求索啊!”
走进茅屋,侧身坐在板床上,抬起茹雪的手轻轻拆了布带,见伤口已不似昨天那般红肿,她也就彻底放下心来,借故拿药,又去到屋外取了些灵泉水,一些放在竹筒里,一些放在粗瓷碗里,内服外用,想来伤会好得更快些。
小茹雪看着忙碌的姐姐,可怜巴巴地道,“都是雪儿不好,要不是我不小心被蛇咬了,我们昨天可以采花,今天还可以采花,就可以赚很多钱了。”
看着小丫头一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茹月把伤口扎好轻轻握住那只瘦骨伶仃的小手,“谁说我们小雪儿不好的?阿姐第一个不饶他,是不是阿兄说的?阿姐打他,替我的宝贝妹妹报仇,好不好?”说着,作势就要打孟安平。
“阿姐,不要打阿兄,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小茹雪见阿姐要打哥哥,立刻就要挣扎着起身阻拦。
茹月和安平相视一笑,忙把小茹雪按回床上,“阿姐逗你的,快躺好。”
拉着安平也坐在床边,第一次对着这两个孩子展开了思想教育课,“安平,雪儿,这些年在那个家里,我们可曾吃饱过?我们哪一天没被打骂过?就是爹娘在的时候,哪一天的日子不是饿着肚子干活被打骂?”她敛起笑容,盯着弟妹的眼睛看,两个孩子眼里都不自觉地泛起了恐惧和忧心。
“如今我们已经离开了老孟家的虎狼窝,虽然现在只能在这个草棚里栖身,可是这几天我们却都能吃饱饭,没人打骂,是不是很开心?”
两个孩子又都不自觉的点着小脑袋。
“现在我们姐弟三个在一起,相亲相爱,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家和万事兴,我们这个新家这么和和睦睦,会不兴旺吗?”孟茹月拿出了前世给团队打气开拓市场的架势给两个孩子说教,“人说,人心齐泰山移,我们一家人一起努力,日子会过不好吗?”
俩孩子眼里升腾起了希望。
“所以,我们要更加地相亲相爱,更加地相互体贴包容,不能总是怨天怨人怨自己,你们说对不对?”她尽量用两个孩子听得懂的话说给他们听。
“阿姐我懂了。”安平好像立誓般道,“只要我们都对彼此好,都为彼此着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我们就会越来越好。”这个比实际年龄看起来瘦小的孩子紧抿着唇,眼睛睁得大大的,等着阿姐点头。
“安平说得很对,就是这个意思。”
“阿姐,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怨自己也不怨别人了。”小茹雪露出了两天来第一个笑容,“我会快点养好伤,好帮着阿姐和阿兄一起赚钱过好日子。”
孟茹月会心地笑了,俯下身把这两个贴心的孩子揽进臂弯里,这一刻,姐弟三人的心终于贴在了一起。
“你们一定猜不到,姐姐这次在镇上带回了什么。”
俩孩子都瞪圆了眼睛望着她,澄澈的眼神充满了希冀。
“闭上眼睛,张开小嘴巴。”
俩孩子不疑有他,一一照做,那份全然的信任让茹月动容。
捏了两小颗桂花糖糕放到俩孩子嘴里,随之而来的是俩孩子放光的眼眸,那光亮让这简陋阴暗的茅屋都亮了起来。
“好甜啊!”俩孩子不约而同地道。“这是桂花糖糕,我看大伯家的文秀吃过。”
“阿姐也吃。”小茹雪用没有受伤的手捏起一颗伸到茹月嘴边,“阿姐吃,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接过妹妹递过来的糖糕,孟茹月眼里升起水雾,两世来第一次有人跟她说福难共担,没有什么赌咒发愿,也没什么保证立说,就是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她知道,这一次她有家人了,真真正正的家人。
“阿姐,这个糖糕很贵的,我也听大伯娘说过的。”安平品着这难得尝到的甜味,又不安地道,“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这茅屋都不是......”声音越来越小,想着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却让阿姐和幺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他便自责的说不下去了。
茹月见弟弟如此,拿出了今天赚回来的十三两银子,用来安抚两个孩子不安的心,“你们看,这是什么?”随后又拿出了之前赚来的一两半银子。
“这真的都是我们的?”安平不敢置信地讷讷地问,“我们有这么多银子了?”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小茹雪也是错愕惊呼,“阿姐快收好了,要是被阿奶看见了又会被抢走了。”
以前在老孟家,爹娘老实,不像两个大伯懂得攒私房钱,后来想着留几文钱给孩子买几颗糖甜甜嘴,也是做不到的,就是赚来一文钱都要被那死老太婆搜刮了去,哪里能让他们见到什么银子。
“我们现在该吃吃,该喝喝,安心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再攒一段时间银子,就去里正大伯那里去把这片地买下来建大房子。”茹月安慰着他俩,“把你俩的心都放回到肚子里,好好长大,阿姐会赚钱养家的。”
看着俩孩子彻底放下心来,茹月又神秘兮兮地道,“说不定今晚之后还会有人帮我干活呐。”
俩孩子的好奇心又一次被成功挑起,可茹月却再不答话,只是抿唇一笑。
亥时后,小茹雪早就扛不住睡下了,安平见姐姐坐在早已熄灭的灶火边上不肯睡,他也硬是扛着浓浓睡意陪着,他时刻记得娘亲活着时告诉叮嘱的话,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一定要照顾保护好阿姐和幺妹,他是她们两个姑娘今后的依仗,阿娘走了,护好阿姐,顾好幺妹就成了他信守一辈子的遗言。
亥时快过了,虫鸣声没有打破整个村子的沉静,反而让这夜更显静寂,偶尔一两声狗叫,给人平添了一抹心安。
就在孟茹月都以为自己猜疑错了,打算回去睡下了,黑暗处却传来一阵窸窣声,终于来了。
声音愈发清晰了,两道黑影也走到了近前,可不正是张二强和马小六,只是这次他们没了前日的嚣张,如瘟鸡一般耷拉着脑袋。
“来了?”孟茹月也不寒暄,“坐吧。”
二人一言不发照做。
“这回你们知道我没骗你们了吧?”
“你到底想咋样?划个道出来,我们哥儿俩能做的绝不含糊。”黑暗中看不清张二强的脸,可是那无力的语气泄露了他不足的底气。
“既然你们痛快,我也不绕弯子。”孟茹月将早就想好的打算直接说了出来,“你们给我做三年事,村里以后有针对我们姐弟的人和事,你们和你们的家人都要无条件地站在我们这边,这三年我会按时给你们解药,三年期满我会把毒彻底给你们解了。”
“你要我们给你打长工?”马小六一听就急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己搭进去不算还要把家人也搭进去?
“当然,活计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做,凡出力的活我也都会算工钱给你们。”
“你说话算话?”张二强还是比马小六沉得住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我们答应你。”张二强狠狠地道,“可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是拼着不要这条命我也不会放过你和你弟妹的。”
“二强哥,咱们就这么让她拿捏?”马小六不甘地低吼。
“我们不想丧命,他们也一样,这些年在村里混吃等死,遭人厌弃,换种活法也许更好,还不好也不过是烂命一条,咱两条命换他们三条,也值了。”
“我保证你们不会后悔。”孟茹月言辞凿凿地说。
“解药。”马小六没好气地道。
孟茹月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两颗药丸放到了马小六手里,“我让你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明天开始打茅草,在这茅屋边上再搭一间草棚,一捆干柴五文钱,一捆茅草我给你们三文。”
“成。”说完,二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里。
“阿姐,为啥要再搭草棚?”孟安平是真的不想浪费一文钱。
“安平,‘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已经八岁了,你以后是要读书的,免得以后被有心人利用生出事端,莫不如早做防范。”夜色更浓,茹月拉着安平进到草棚里睡下。
“阿姐,你和阿妹都吃了那么多苦,我不能让你们为了我读书再吃苦头,我可以做工赚钱养你们的。”
“傻安平,钱阿姐会去赚,赚钱不难,可保住赚来的钱才是真难。”黑夜里,茹月给弟弟灌输读书的重要性,“你要记住,只有你变得更强,我们才会过得更好。”
孟茹月深知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商贾依然是最低等的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