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送到医院吧,赵娣已经疯了。”
龙觉皱着眉看向冷漠的赵娣,她的双眸越发深邃,让人看不明白也看不懂。
“疯了关进家里不就行了?去什么医院?”
赵耀低着头看着自己怀里的赵娣,他依然感觉赵娣是装出来的。
“她的体质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跟她走的太近,也许会影响你的财运以及你的妻子。”
听到龙觉的话,他的目光依然严肃,手却不自觉放松。
看到自己的话对赵耀有一些用,龙觉轻呼一口气,眼下先保住赵娣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赵娣察觉到赵耀还是有些不信,张开嘴直接咬住了赵耀的手。
“啊!”挥手丢开了赵娣,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牙印慢慢渗出的鲜血,赵耀有些厌恶的看着赵娣。
而他的身后,那群被强行摘下伪善面具的人群,此刻心里正在不断纠结,自己真正的样子被曝光,虽然赵娣已经疯了,但是留着她始终是个祸害……
只有二大娘同情的看向赵娣,她为自己没有顾及她而感到伤心,如果自己早一些察觉到,赵娣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吧。
艰难起身的赵娣看着那群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心底一阵嘲笑,还不打算放过,想趁自己小要了自己的命是吧。
一双十分温暖的手掌抚摸在自己的头顶,抬头看到竟然是自己大伯?
正在疑惑,却看到了从一边冒出的京墨,原来是京墨刚刚跑去叫大伯了。
“赵娣已经疯了,小孩子疯言疯语谁会相信呢?”
一身白色国风盘扣唐装,黑色棉麻长裤搭配一双黑色布鞋,慈祥的抚摸着赵娣的头。
“那我们的事情该怎么解决?都是因为她不是吗?”
人群中还有想把这些事情折腾到底的人,他们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一味地推卸责任。
“想要赵娣负责?你也得等她从病院回来再说吧。”
赵武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皮卡车停在空地上。
从车上走下来两个身穿白色大褂,头戴口罩的两个人,径直走向赵娣。
“哥,你这是……”
“赵娣疯了不是吗?”
赵武蹲在赵娣身边,轻声说道。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老实跟他们走,要不然谁都保不住你。”
两人先是用手电看了看赵娣的瞳孔,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便架起赵娣走向了皮卡车。
李博稻还想冲出去追赵娣,房檐上的小纸人把坐在身下的定身符拿出来,随着风飘到李博稻身后贴上去,随后两个小纸人开心的拍了拍手。
“老三,以后做事之前好好过个脑子。老二家媳妇,还有这个道士如果方便的话,来我家吃个便饭吧。”
赵武留下这一句话后,便笑呵呵的朝家走去。
“钱雪的事,我明天就去那边看看。”
龙觉扭头看向赵武,这是什么?
鸿门宴还是只是简单的叙旧。
又转头看向无人在意的两张符人,这样精致的符人肯定不是出自自己的手中。
赵耀白了一眼赵武,最不受家里宠爱的哥哥,这会开始摆谱了?
随后扶住墨歆,反方向走向家里。
钱雪的母亲此刻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低下头朝家走去。
而另一边,阎欣念多次深呼吸之后,终于把手放在了呼吸机上。
“好痛苦,让我解脱吧……”
阎欣念想起爷爷每次的痛苦挣扎的模样,狠了狠心,她知道她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但是,真的很痛苦不是么。
病房外的大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去,它的叶子干黄,随便一阵微风,树叶也会纷纷扬扬掉落。
一片干枯的黄叶子飞进病房,落在阎欣念的手边,她必须在爷爷即将死亡却还没完全脱离的时候带离爷爷的魂魄。
左手放在电源上,右手拿出一张裁剪精致的符人,看着病床上打过镇痛剂的爷爷,她明白,只要爷爷醒来,体内的疼痛就会再次让爷爷发出那种痛苦的呻吟声。
病床旁的窗帘被风吹过,电源被拔下,爷爷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此刻的她,面无表情,她在等,等待魂体松动的时刻。
身后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们正在往这边赶来,阎欣念把符人放在爷爷的额头上,轻念口诀,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害怕。
她在救爷爷,让他离开这副痛苦的身躯。
一阵绿光在符人身上闪耀,阎欣念拿起符人咬破手指,用鲜血绘写了几个字。
病房内的灯光被打开,阎欣念冷静的转过头,看向双眼血红的父亲。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的走了过来,一个巴掌将阎欣念的脸打向另一边。
阎欣念没有辩解,只是默默的藏起符人。
“家属请让一下!”
阎欣念被阎林从病房中拽了出来,没有挣扎,没有悲伤,站在了寂静的医院走廊。
“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
他的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的暴虐,那么的霸道。
沉默不语,她只是把手搭在了另一条胳膊上,她知道她在做什么。
“阎欣念,说话!”
“这里不准大吵大闹,有什么事情请去外边说!”
另一个白色大褂的护士端着药品,厉声制止后转身走进了病房。
“跟我过来!”
手臂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她被拖拉着走出医院,进了停车位的汽车里。
打火机的“咔嚓”声,一阵烟雾在车内蔓延,余光中,商凐冥的目光从对面车位上的车子中传来。
“那是我爸爸。”
阎林猛吸一口烟后,冷冷的开口,目光不时看向后视镜中的阎欣念。
“你刚刚,亲手杀了他,我没有爸爸了你知道吗?!”
依旧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阎欣念,我是不是给你放的太过了?那是你的爷爷,你怎么下得去手啊?!你爷爷刚查出胃癌晚期的时候,你,从来没有来过,哪怕只是一次,你说你忙,我把事都交给别人了,你还在忙什么?啊?!说话!”
阎林不停的砸着汽车的方向盘,他再也没有爸爸了,因为他的女儿,他的爸爸没有了。
“他跟我说,他很疼,让我帮他解脱。”
毫不意外的一巴掌,让阎欣念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开口说话。
“这不是你能动手的理由,我不想,我不想失去他,你能懂我的感受吗?!”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断的痛苦挣扎吗?!”
一句话,让车厢内的温度一瞬间冷到极致,阎欣念怒视着自己的父亲,阎林打开车窗扔掉了手头的烟头。
“痛苦挣扎也好,想死不能也好,他必须得活着。”
阎欣念警惕的看着阎林打开车门,从驾驶位走下,打开了后边的车门……
商凐冥赶忙打开车门,走向了阎欣念所在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