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不错。”顾桓轻呷，看了一眼抱着拂尘坐在下首的善玉。
    善玉浅笑，“这是贵人送给兄长的，平素都没舍得拿出来。”
    顾桓“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唐圆闻言，抱着杯盏又喝了两口，尝了尝茶味儿更香浓，确实好喝，色泽也好看，怪不得顾大人夸赞。
    善玉几次引了话题，见顾桓有些说话的欲望，只能做罢。
    半晌后，有道士请几人前去观摩炼丹。
    顾桓起身看了一眼裴敬，几人去了炼丹房。
    裴敬所知晓的，道家炼丹术早期炼丹主要是为了修炼成仙，寻求长生不老之药。
    在这个过程中，炼丹术士们通过特殊的修炼方法和药物搭配，逐渐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知识，为后来的炼丹术发展奠定了基础。
    道家炼丹的药物主要包括矿物、金属、植物等天然材料。
    通过不同的配比和炼制方法，炼丹药物可以产生许多神奇的化学反应和物理变化，如颜色变化、气泡产生、结晶等。
    这些反应和变化被视为药物炼制成功的标志，也是判断丹药功效的重要依据。
    一些道家炼丹药物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如治疗疾病、增强免疫力等，也就是早期药丸，药丹的雏形。
    “他们要练的是什么丹？”裴敬确实知晓了圣人迷上了丹药，但上清观呈上去的丹是什么她并不清楚。
    “赤金延寿丹。”
    闻言裴敬沉默了，拉了拉顾桓衣袖。
    顾桓浅笑低头，裴敬瞪向顾桓，“乱七八糟的丹药你不许乱吃。”
    顾桓笑意化开，“你放心，我身体极好，届时你亲自验，我用不上丹药。”
    闻言裴敬听出其中之意，又瞪了他一眼，就不该提醒，吃死了趁未成亲前，趁早换个人。
    再想，顾大人看着高大，衣裳架子，但上回见过他衣下的长肩窄腰和腹肌，这身体素质也确实用不上丹药。
    入了炼丹房，其实就是一间屋子，里头偌大的丹炉和架子上琳琅满目的药材。
    随着炉子被点燃，看他加了水银，各种药材，黄金碎沫，朱砂，五石散等物裴敬麻了，这丹药好，吃下去真能成仙。
    炼丹门槛这么低吗？
    看着那些东西煮成浆糊，又碎成沫，成了一堆灰沫的尸体，加朱砂金粉搅和搅和又搓成丸子，裴敬沉默了。
    顾桓神色平静，其他皇城司几人在炼丹的时候也过来了，个个睁大双目，亲眼见各种珍贵药材逐步成丹的变化。
    有些惊讶，也有些震撼，惊讶的是丹药竟然不是像传说中炉中直接成的丹形，而是最后徒手撮丹，跟传说区别有点大。
    但看炼丹复杂程度和善清边炼丹的各种讲解要害，时间把控他们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东西。
    看向热乎的，呈到顾桓面前的’赤金延寿丹‘裴敬伸手掂起其中一颗闻了闻，药味夹杂着朱砂等并不是特别明显的其他气味儿。
    “顾大人觉得如何？”善清浅笑看向顾桓。
    顾桓放下丹药，瞥向抿着唇沉默不语的裴敬，点头，“甚好，本事本官见到了明日你便入京吧，面圣后能否成为国师看得看你造化。”
    善清面色一喜，他这关过了才会有入京面圣的机会，忐忑了半晌，虽有把握自己炫技的本事，但决定权并不在自己。
    得到肯定答案，善清内心高兴的不得了，面前依旧高深莫测，“多谢顾大人看重，清定当好生炼丹。”
    顾桓把两枚丹药递了过去，“无碍，本官也只是奉命行事，考察过上清观，为民为善，本官门外看热闹，不懂练丹，但瞧着善清道长是有本事的，便不做阻拦，一切皆看你的造化了。”
    善清心情愉悦，把丹药收进瓷器递了过去，“这两枚丹药是赠与顾钦差的知遇之恩，还请笑纳。”
    看着瓶子，顾桓默了瞬，伸手接过放入袖中，“那便多谢善清大师赠丹。”
    见收下，赶紧引着众人出了门，天色快黑了，“诸位不若留在观中用斋，歇息一日，明日再回宁州城，后山翠林正是好风景，可观一二。”
    “如此便叨扰了。”顾桓应下。
    裴敬点头，中午午时问斩后想赶回上清观吃斋没赶上，几人其实还未用午膳，上清观风景确实不错，她也没仔细逛逛。
    听顾大人意思，没多久他们就要回京了，宁州风景没看过，道观可以当景区看一看。
    皇城司众人皆安排了房舍，本说把裴敬安排到善玉单独院落被顾大人拒绝，说他们不计较那些，皆住客舍即可。
    不出意外，裴敬又因顾大人私心成了隔壁室友，顾大人旁边是锦春。
    上清观素斋确实不错，没没了名声。
    吃过饭后，裴敬敲开了顾桓的门。
    顾桓眉眼带着笑意，“你来了，我正准备去寻你。”
    “寻我做甚？”裴敬浅笑。
    “想见你，自然要寻你。”顾桓眼底温柔溢开。
    裴敬默了默，自从确认关系，顾大人私下这情话张口就来，瞪了一眼顾桓，“这些话你都对谁说过？”
    “只对你说过。”顾桓说完怕裴敬不信，还强调了一遍，“真的只有你。”
    想起顾桓吻技，裴敬面色一红，还是看了过去，盯着顾桓的薄唇，用有些嗡嗡的声音问他，“你吻技这么好？还亲过谁？”
    怪不好意思的，这种话自己也问出了口，自己脸皮儿也是越来越厚实了。
    顾桓笑意渐浓，看向有些害羞也不忘质问自己的裴敬，“只亲过你。”
    “第一次也不太会，思考了一下便会了，而且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种东西我们男人天生便会。”顾桓说完耳根发烫，咳嗽了一声别过头。
    没想到自己还有跟裴敬讨论这个的一天。
    怕裴敬误会，顾桓顿了顿又回头认真注视裴敬，“我没有丫鬟，侍妾什么的，父亲，母亲以前有塞过，看她们娇柔做作的模样我厌烦，都没能靠近我，我，我是干净的。”
    裴敬张大了嘴巴，瞳孔微张，也就是说顾大人长了二十七年了还是个雏？
    顾桓伸手捏了把裴敬震惊的脸，“惊讶什么，你是我第一个亲吻的女人，也是最后一个，还不好吗？”
    “我都不介意我不是你第一个呢，若真计较起来，我该躲被窝里哭去了。”
    裴季笑意收了，“你是介意我之前喜欢过白歆？”
    顾桓靠近解释，“没有，我真不介意。”况且她初吻也是自己偷偷偷走的。
    她只不过是他当时不知道该怎么跟裴敬表明心意反而让白歆比他快了一步，这才导致她先喜欢了白歆。
    裴敬神色认真看向顾桓，“你若真介意，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考虑一下彼此的关系。”
    她现在确实有些喜欢顾桓，但他若心中有刺，他们注定无法长久，考虑清楚对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
    顾桓神色焦急，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解释，“没有，我真没有介意，我只是嫉妒过他，你答应了我，裴敬，你不能放弃我，除了我死，你不许离开我。”
    裴敬沉默看了看顾桓，点头，“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裴敬转身离开，顾桓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不是说好四处散散步吗，是自己惹她不高兴了？
    他说出口就已经后悔了，他知道裴敬真心喜欢过白歆，如今她是自己的，但总有种不真实感。
    他之前确实特别嫉妒白歆，在上元节前他们相逢街巷那晚，他回去后一宿没睡，好不容易成现在这般，他一句话让裴敬与他生了隔阂。
    顾桓靠近追上裴敬，“阿芙。”
    顾桓回头对他笑了笑，“没事，我有些困了，明日再看吧。”
    看着门扉合上，顾桓门口站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