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无事吧?”推开门,锦春站在门前围绕处观看楼下客栈人来人往,听到声音回了头。
“无事,这半年发生的事太多了,心绪不稳,郁结太多罢了。”顾桓静静看向锦春。
“那就好。”锦春松了口气。
“我与裴敬心意互许,回京后会请旨赐婚。”
锦春怔了瞬,缓缓开口,“好。”
“你若愿意,择日让她行了拜师礼。”顾桓看向锦春双眸。
锦春眸光暗了暗,应下,“可以,我没意见。”
“嗯,她睡下了,醒后再一起用膳,结了这案子,在泸州歇息两日便回京。”
“宁州那些人约莫也在路上了,指不定入京还能相逢。”
锦春点头,“拜师一事我会安排,也可让父亲收他为义女。”
顾桓拒绝,“不可,我娶她本是心之所向,她若成了勋爵府的义女,圣人不会让她嫁给我。”
开国侯是暗戳戳支持寿王的人,若收做义女,圣人难免会猜测皇城司已站队,裴敬也决不会赐婚给自己。
他这是故意的吧?!
因他许锦春皇城司当差,皇城司是圣人的人,意味着锦春与开国侯意见相左,这才均衡无常。
所以许府没事儿,他世子之位也无人敢动,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汴都早已是风雨摇摆。
圣人生疑,储位未定,几王争斗,百官站队,边境多扰,乱世前兆。
锦春点头,他确实没想到这层,“那等你成亲后再说吧。”
天快黑的时候裴敬才醒来,顾桓跟一男子正在说些什么。
“主子,少夫人醒了。”书六咧嘴朝裴敬挥手。
因为她,他跟书里月钱、赏钱哗啦啦的来。
什么活判官,简直是他们的财神爷哇。
顾桓回头,见裴敬醒了便赶紧走了过去,“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
看向咧嘴朝自己疯狂摆手的人,裴敬笑了笑。
“书六,你认识,当日救下你的也是他,曾经派你身侧暗中保护过一段时间。”
裴敬点头,她自然知晓,起身下了榻,“你来了?”
书六咧嘴看自家不可一世的主子,暗卫统领亲自服侍裴敬穿鞋袜,哈哈,还是少夫人牛!
书六偷偷竖起大拇指,“嗯嗯,少夫人,属下是来寻主子有点事。”
顾桓瞥了一眼书六,没说什么。
裴敬皱眉,什么少夫人,但想到他确实救过自己便忍了下来。
“当初多谢你救命之恩。”
“没有,当时我迟了些,不然你爹也死不了,主子为此没少训斥我,我还被拉回去重新训练了两个月脱了层皮才放出来。”
裴敬嘴角微扬,当着主子面吐槽,这书六比书里有趣多了。
见顾桓脸色沉了下去,但没训斥也是有些意外。
“都说清楚了还杵在这里做甚!汴都都安排好了?”
书六见顾桓赶人了,赶紧点头,“都安排了,属下先撤了,我回去跟书里俩人盯着,马上走。”
书六说完,朝裴敬偷偷挥手,赶紧跑到窗柩,推开窗柩一跃而下。
“嗳~”裴敬伸手,这可是客栈三楼,不怕摔死!
“无事,有暗器,已经离开了。”顾桓淡淡瞥了一眼窗柩,也不知道关窗!
裴敬点头,也是,做皇城司暗卫,没点大本事还真干不了,况且他好像还管着顾桓另一支暗卫。
记得阿桓说过,他有两支暗卫,暗卫和暗羽,时间太久她记得也不真切。
暗卫一支是属于皇城司的暗卫,暗羽是一支利用皇城司他自己的一支暗卫,估计暗卫中也有大部分人是顾桓的人。
这人有能力,有远见,只是没野心而已,若真有野心,朝廷换代也不是没可能。
从顾桓到顾梦,隐约可见顾府的风格,有能力,但好满足,没什么大野心。
或许是跟顾桓说了清楚,裴敬少了多思,又睡了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整个人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管顾桓所说真假,但这一刻的感受是真的,以后能否成另外再言。
出了门,裴敬敲响锦春房门,随后开了门,看裴敬神清气爽笑了笑,“你没事了吧?”
裴敬点头,对锦春她也很信任,好歹自己师傅,“没事了,想的有点多,阿桓替我疏导了一下,豁然开朗,过好眼前再说,不乱想了。”
“嗯,那就好。”锦春点头,“教你良多,寻个时间把拜师礼补一下。”
裴敬愣了愣,“真拜师啊?”
“我白教?”锦春冷着脸白眼送了过来。
裴敬赶紧摆手,“拜,我拜,没说不拜。”
回头看顾桓,他沉思,“回京我让文玉,两个刘副使做见证吧,路上也着实不大方便。”
锦春点头,“好,顾大人安排。”转头看向裴敬,“去用膳吧,也不看看你睡到了什么时辰,都快饿死了。”
裴敬尴尬点头,赶紧做了个请的姿势,“师傅请。”
顾桓浅笑牵起裴敬,跟在锦春身后下了楼。
这次功劳换个赐婚圣旨没问题,届时再拜师,圣人也不会有意见。
裴敬和自己是他的人,裴敬再向他拜师相当于彻底笼络过来,圣人应该乐见其成。
锦春也猜到了顾桓打算,没有多说,算是默认了。
吃过晚膳,出去的三人回来了。
洪想喝了口茶,看向用膳的三人,“裴敬妹子,你没事儿吧?”
裴敬感激的笑了笑,“没事,突然有点不舒服而已,回来歇息过后没事了。”
洪想点头,“那就好,你虽跟咱们男人一样,但好歹还是个女人身子,多注意一二,有什么事儿跟我们说,咱们皇城司都是一家人!咱们都给你兜着。”
裴敬心中一暖,“好。”
看裴敬真没事了,洪想看向顾大人和锦春,“三个月前确实有失踪报案,失踪人名为朱明。”
“报案人名许静,报案时间正好是几天之前,说三个月前来自家做客,几个人吃完膳玩了会子叶子牌,半途有人找,着急归家借了她家的驴车,许久了一直联系不上,驴车也一直没还。”
“前段日子去朱家寻找发现朱明压根儿不在家,家中空无一人,邻居也说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不知朱明去了何处。”
“许静以为他回老家去了,三个月过去了还未回来,杳无音信,无影无踪的,这才报案。”
“今日到了泸州衙门,那女子许静又过来了,说听闻旱厕死了人,听描述,她怀疑是朱明。”
“我们几人拿着从尸体身上遗物的锁钥正好打开了朱明租赁的房舍,确认了死者就是朱明。”
洪想叹气,“死者朱明,年三十四,宿州人,宿州人,八年前因偷盗罪被关押过一年。”
“出狱后租赁在泸州目前住的那处,平时独自居住,很少离开,死前在附近酒肆做跑堂的伙计。”
那三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杀的朱明?
他死的时候造型奇特,为什么今日尸体一打捞上来许静就确认了死者就是朱明?
明显疑问丛生。
“许静与朱明是什么关系?”锦春皱眉。
单明看了一眼洪想,说半天不捡最重要的说,也就是他洪想了。
“同乡关系,许静早年丧夫,无儿无女,嫁到泸州,朱明所租赁的房子也正是朱静老宅。”
周圆点头补充,“许静肃州亲人已故,兄嫂无往来,朱明与另两个同吃酒的夫妻皆是肃州人,同乡之情,故这才格外关照。”
“时常一起吃酒,许静是个热心的,附近口碑还不错。”
洪想小鸡啄米,“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柴知府在带人排查许静所言真假,我们便先回来了,明日再去看看。”丛怀空终于开了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