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州在泸州隔壁县,并不远,柴班是个迅速的,连夜派人把他翻了回来,押解回了泸州。
次日一早周圆三人回了客栈,个个精神抖擞。
周圆咧嘴,“还没审问,那厮就直接认罪了,你们是不知道。这案子,我也是长见识了。”
顾桓木着脸没什么表情,自前日后,裴敬待他冷了许多,他也无奈,没什么心情。
锦春除了教裴敬,也不想多说,两人这两日氛围有些奇怪,问裴敬她也没说,他又不好过问太多。
还是早点回京这泸州克他们。
对周圆三人兴奋的脸,锦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裴敬没有言语,也是淡淡看向他们三人。
原本热情也被浇灭不少,六个人,状态相反,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圆又不好说了一半突然不说了,但兴奋劲淡了不少。
其他俩人庆幸这事儿由周圆复述。
“第一现场确实不是旱厕蹲坑而是在叶君失家中,驴车上也发现了大量血迹。”
“几人吃过酒,朱明和叶君失他们当日在叶家吃酒,吃完后许静先回去了。”
说起来周圆也有些无语,“叶君失和朱明二人屋后比吡尿谁的射程比较远,产生了矛盾,宁虹做了桌子好酒好菜招待他。”
“两人吃得开心,因为吡尿的事儿不知为何竟然打了起来,宁虹听到声音劝解了两人,冷静下来的叶君失越想越气。”
“我好心招待你,你吃了我的酒菜还打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随后又打了起来。”
“叶君失落了下风,一气之下回了屋叶君失拿刀这才捅死了朱明。”
裴敬沉默了,这个死法确实出乎意料,怪不得周圆三人这副神色,确实够奇葩的。
这死法当真是千奇百怪。
顾桓和锦春也备感无语,相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
周圆继续,“吓坏后,冷静下来,朱明个子胖,也高,没办法处理尸体,让媳妇宁虹去寻了许静。”
“三人关系好,加上夫妻俩求她别说出去,知晓叶君失杀了人没法子,这才借了驴车处理尸体。”
“几人趁着夜色把尸体推进了粪坑,几人开始试图从坑池扔下去,发现太胖肯定扔不下去,不巧,发现坑池下上的铁锁早已腐朽,一拉就开了,这才从粪池扔下去。”
“几人把铁锁复原,若非仔细无人会发现,上头青石板血迹便是这样遗落的,再说,粪坑点滴血迹也无人在意,哪怕看到了也不会多想。”洪想补充。
“尸臭夹杂着粪坑本来就臭味,这才一直无人发现。”
用过早膳,柴班亲自来了一趟,态度极好,对于案子的结案又亲自给几人复述了一回,再三邀请被拒后这才做罢。
几人歇息了一下午,在泸州耽搁了几日,次日一早几人又收拾好赶路回京。
之后正常赶路,歇息的时候几人围着裴敬把看家本事都教了出去,裴敬也学的认真。
顾桓和裴敬关系也在缓和,私下顾桓找裴敬又谈了几回,目前相处甚好。
但顾桓已经确认了,因这半年来发生的太多事,加上她之前的一场遭遇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智者多疑,裴敬自己钻进了死胡同,他也只能慢慢引导,又怕太急引得裴敬反感。
相处下来,皇城司其他人只觉得讶异,没想到冷俊,杀伐果断的顾大人喜欢一个女子能这般小心翼翼的。
想到对方是裴敬,又有些释然,裴敬不是别的女子,那狠劲,那不要命的劲头,真学成了他们担心顾大人与裴敬成婚,一个不如意俩人会不会拔刀相助。
一路又行了七八日,众人这才看到隐约汴都的城门。
出趟差,众人变化挺大。
锦春多了个徒弟。
顾桓终于把裴敬骗到手了,两人相处不错,也彻底断了白歆后路。
裴敬多了个粘人的男朋友,也多了病,心里好像出了点问题。
周圆一路长了不少见识,几个百户大人对周圆也很照顾,他多了几个大哥可以罩他了,也吃了一路瓜。
他们几人也算见证了顾大人一路追妻的操作,算是当了个见证者。
蔡与差出了,主意也有了,早早赶回京娶媳妇。
单明没这福气,但多了几个朋友。
丛怀空和洪想多了个妹子,一路相处融洽,隐约也知晓了他们虽然看着没做什么,但应该不止一个上清观的事儿。
这不,几人刚到城门,一个个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还没进城门就看到后方囚车押解着一排囚车。
隐约还有些熟悉。
待看清囚车上的人,个个面色惊讶,周圆那个缺心眼的还直接喊了出来。
“唐知府,你们怎么回事?”赶紧骑马靠近。
押解囚车的男人冷着脸,周围官兵停冷下来,拔刀防备着。
周圆赶紧停下,“我不是劫囚的。”掏出玄铁令,“我们是皇城司的。”
顾桓这时骑马走了过来,为首的男子看到顾桓恭敬一礼,“顾总指挥使。”
顾桓点头。
为首的男子拱手一礼,带着众人押解着囚车从前面先入了城。
囚车中的唐松信几人看到皇城司的也刚直城门,眼神晦暗,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他顾桓不可能不清楚。
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他的手笔!
见人陆续押解入了城门,周圆凑了过去,“顾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才回城,怎么宁州衙门的都押解回来了,为首的大人没见过,但肯定是发现了大事儿。
他们去宁州到底做了什么?好像除了锦春大哥和蔡与大哥,他们几个大部分时间就是到处晃悠,走走看看,到处玩玩。
“没什么,私信洛阳王被圣人截下了,在唐府搜到了一箱子去年裴大人赈灾的赈灾银和一些京中往来银俩账簿罢了。”顾桓收回目光,示意裴敬跟上,转身往城门而去。
“什,什么?”周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私藏赈灾银?去年赈灾银不是说被光禄大人裴颂之私吞了,还引起众怒,被乱民所杀,还牵连京中家眷,一夜之间被屠了满门。
这赈灾银在唐家算什么事儿!来往账簿又是什么?给洛阳王送信?
这事儿跟洛阳王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宁州,八竿子也打不着哇!
洪想和丛怀空明白了其中原由,抬头看顾大人和裴敬,连锦春都是神色淡定,原来他们几个是为了迷惑宁州视线的!
不愧是顾大人,算无遗漏!
洪想拍了拍周圆的肩膀,“好生学着,你还有进步空间。”
丛怀空点头赞同,打马从一脸震惊的唐圆面前走过。
单明拍了拍周圆肩膀,“他们说的没错,近水楼台多学着点。”
周圆抓了抓脑袋赶紧追上去,“几位大哥,你们给我仔细说说,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洪想进了城门,侧头看向几人,“嗨!你们说,蔡与大哥跟不要命似的往回赶,娘子娶到了没有?”
几人也都知道蔡与跟裴敬取经追娘子,半途撒丫子先跑回来了。
“快回去,问问看便知晓了。”几人相视一笑。
“有空再聚,稍后还要回司部报备。”洪想叹气,回来再聚得找时间了。
锦春瞥向几人,“一个司衙的,只是不同衙,又不是见不到,更不是生离死别。”
洪想尴尬笑了笑,“一点不舍氛围被你搅和了个干净。”
周圆看向几人只咧嘴笑,出去一趟,他不怎么怕他们了,皇城司的人都极好相处,就连一向害怕的顾大人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