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十一点左右,先生招呼我们出了门。
车子依旧是周睿来开,马上凌晨的路上空无一人,只有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回荡在寂静的夜色中。
将近十二点时,我们终于抵达了白天曾到过的那个小山头。
野外漆黑一片,除了车灯照亮的前方,其余地方都是黑呼呼的,四周唯有各种虫鸣的声音。
下车后,周睿动作迅速地关闭了车灯,瞬间整个世界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情绪愈发强烈!
没一会,眼睛就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依稀也能看到周围事物的模糊轮廓。
我看其他人全部都是一脸镇定,似乎他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我也没敢吱声。
先生先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然后缓缓走向小山头的背面。
我看其他人都默默地跟在先生的身后,我也直接跟了上去。
白天购买工具的两个大包,由季常河独自提着。他看上去一脸轻松,想必也是个身怀绝技的练家子。
不多时,走在前面的先生就停在了小山头背面的一个位置上,他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土地,对着我们说道:
“好了,直接从这里往下探。”
“好勒!”季常河一脸兴奋,说着就把两个大包扔在了地上。
拉开大包,里面的东西顿时映入眼帘,里面竟然不是我以为的铁锹,而是好多我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季常河先是拿出两个头戴式的灯,就像矿井工人带的那种头灯。
他直接就扔给我一个,“定江,你和我一起探。”
原本我就是来挖土的,所以也没有拒绝,学着他的模样直接把头灯带到了自己的头上。
打开头灯,眼前的景象也明亮了起来。
接着,季常河又从里面拿出几个像是手机一样的东西,分给我们所有人,不过上面好像还有电线,和最开始的大哥大倒是挺像。
看着手上的铁疙瘩,我问:“老鼠哥,现在还有这么小的大哥大吗?我没见过,怎么用啊?”
其他人一听,顿时就笑出了声,周睿给我介绍说:“这是对讲机,那是什么大哥大,你这小子!”
说着又教给我怎么用,有什么用途,我听后才知道是自己见识太少了。
熟悉了怎么用对讲机后,我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竹叶青和先生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问:“先生和青姐呢?他们怎么不见了?”
“他们去望风了,咱们这个怕被人发现。”周睿为我解释道。
我一听也没有多想,毕竟按照周睿之前的说法,我们这个挣钱太快,怕被人发现也是正常。
不等我多想,季常河又拿出了几个铁管和一个弯头半圆铲。
铁管上似乎有接口,季常河很快就把铁管和铲头接在了一起,长度估计有五六米。
我好奇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问:“老鼠哥,你这个是铲子吗?怎么这么怪?”
季常河笑了笑,为我解释道:“这个自然是铲子,不过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它叫洛阳铲,专门是咱们这行用的铲子。”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见他对着对讲机问:“周围有没有动静?我准备探穴了。”
“没问题,探吧!”
“没问题,探吧!”
竹叶青和先生两人的声音,先后从对讲机里传来。
得到想要的答案,季常河直接立起了长长的洛阳铲。
“定江,你过来给我扶着点,我教你怎么用。”
我连忙跑过去帮他扶住洛阳铲,然后经过他的指点,我很快就学会了洛阳铲的使用方法。
我们两人就这样开始探穴,洛阳铲一次就能向下十几公分,每次都会带上来不少的泥土。
我没想到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铲子,竟然这么厉害。
当然,其实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季常河,要是换作是我,估计每次只能下个几厘米就算顶天了。
就这样我们一直往下打洞,带上来的泥土在身边都形成了一个小土堆。
直到洛阳铲的杆子都不够了,季常河才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妈的!这么深,五六米都不够!”
我不知道我们具体要探多深,便问:“老鼠哥,咱们到底要探多深?五六米还不够吗?”
这时周睿笑呵呵的拿着四五节铁管走了过来,“你们急什么,先生看的地方多会儿出过错。”
季常河也是点了点头,“确实!”
说着他们两人就开始接铁管。
趁着空闲我便看向周睿,问道:“周睿,咱们到底要探什么呀?为什么先生说的就一定对呢?”
周睿手里动作不停,嘴里回答到:“当然是探宝贝啦,你跟先生的时间短,不了解也正常,以后你就知道了。”
见他如此说,我也就没有再多问,而是默默的看着他们接铁管。
很快他们就把四根铁管再次接了上去,这次整个洛阳铲的长度估计足有十米左右。
接着我和季常河再次开始向下挖土,直到接的铁管马上不够了,季常河才将我喊停。
我发现这次带上来的泥土颜色有些不一样了,略微湿润的的土中,似乎有些许白色掺杂其中。
季常河蹲下身子用手捻了捻,兴奋的说道:“到了到了,是石灰!”
旁边的周睿也蹲了下来,看过以后同样兴奋的说:“卧槽!是石灰没错,没想到是个清墓,这穴位够深的。”
“老鼠,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说着他就开始快速的拆解洛阳铲。
季常河点了点头,接着就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根铜管,接着又拿出九片不知道什么材料合成的波浪叶,动作熟练的组合在了一起。
我看着季常河组装在一起的东西,就像是一个空心的钻头一样,便问:“老鼠哥,这又是什么东西?”
季常河摆弄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笑着和我说:“这东西叫旋风铲,空心,铜棍,内有机括。”
“九片精钢波浪叶插在铜棍前端,锁扣固定,铜棍后面有摇杆,专门用来挖土的。”说着他就开始挖起土来。
随着时间流逝,一桶桶新鲜的泥土不断被拉上来,很快就在旁边堆起一个土堆。
大概过去三个小时左右,季常河流已经挖出了一个直径为一米,长度估计有八米左右的洞口。
这时我才知道,他为什么外号叫老鼠,要是换我开挖,估计十小时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个程度。
我趴在洞口,借着头灯的光亮,隐约看到季常河的脚下出现了几块青砖,这时就算我在笨也明白他们是干什么的了。
我慌张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周睿,“咱们这个是盗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