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红和庞子渊焦灼的站在乔团长身后。
隔壁团长粗声粗气的说,
“找谁?我这儿是什么收容所吗?什么阿猫阿狗丢了,都跑到我这儿来找?”
他的目光从乔团长的脸上流连而过,落在阿红的脸上。
饶是阿红在来之前,用泥灰糊了脸,又揉乱了头发。
她那被水土滋养过的饱满身段,都显得比那些干瘪的女人要好多了。
隔壁团长的眼睛眯了眯,“这就是庞正宫收在你团队里的老婆?”
话是对乔团长说的,但他的手,却伸向了阿红。
庞子渊急忙挡在阿红的前面。
乔团长也在同一时间,将阿红和庞子渊遮在他的身后。
他笑着对隔壁团长说,
“她就是担心她男人,你行个好,要是有庞正宫的消息就告诉她。”
庞正宫的那支搜救挖掘小队,全都加入了隔壁这支团队。
包括陈家的和屈家的男人,也都在这个团队里。
这个团队比起桥下团队果然多了不少青壮年。
但同等的,女人和孩子的日子也难过不少。
阿红的眼眶通红,眼泪都急的流了出来。
她这个时候,却也没有忘了要把庞子渊的眼睛蒙起来。
不远处的篝火边,有女人崩溃疼痛的哭声。
这里简直就是个魔窟。
隔壁团长嗤了一声,“想知道?那也不是不可以。”
话刚落音,他又笑着抬脚往旁边的石头上一跨,拉下裤裆,冲着阿红笑的肆无忌惮,
“你过来给我弄爽了,我就告诉你你男人去哪儿了。”
乔团长的腮帮子动了动,忍气吞声的说,
“别太过分了,我们都是在大城里注册过了的团队。”
“多少给点脸面吧。”
乔团长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隔壁团的人都笑了。
尤其是那个漫画肌肉团长,笑的格外夸张,
“注册团队不就为了买水方便吗?”
“我又没上赶着要她弄,搞搞清楚啊乔团长,现在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
阿红难堪的红着眼。
她对捂住了眼睛的庞子渊说,“别看,你先回去。”
庞子渊捏紧了拳头,眼底都是恨。
难怪爸爸不带他和妈妈离开,和桥下团队相比,这外面的团队全都该死。
该死!!!
就在这个时候,阿红突然看到了旁边一个男人走过。
“阿澄!”
她大叫一声,也顾不得捂庞子渊的眼睛了,冲上前就拽住宋宇澄的手,
“我老公呢?”
“他去哪儿了?”
宋宇澄就是上回出现在庞正宫面前,劝他离开的朋友。
他先是呆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一把甩开阿红的手,
“我不知道,别问我。”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老公今天来和你们商量分家的事,他到底去哪儿了?”
宋宇澄的眼神躲闪,转身就要走,
“懒得理你。”
“别走!”阿红哭着拖住他的手,
“你说啊,你们是不是把我老公怎么样了?”
宋宇澄扭过头,一副不想回答也不看阿红的样子。
这模样一看就有问题了。
庞子渊也冲过来,大声的喊,“澄叔,求求你告诉我,我爸爸到底怎么了?”
被忽略了的隔壁团长,看着这哭天抢地的一幕,凉凉的站在一旁。
宋宇澄一咬牙,扭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
“你们走,赶紧的回去吧,别在这里找死。”
阿红宛若被人敲了一闷棍,看着宋宇澄头也不回的跑远。
这一刻她仿佛意识到了,庞正宫出事了。
还是生死攸关的事。
她抬起脚就要去追。
总得活见人,死见尸吧。
一架纸飞机随风落在阿红的肩上,
“跟我走,我找到了。”
阿红要迈出去的脚步,“嘎吱”一声收了回来。
她茫然的扭头四处看了一圈儿,“月白?你,你在哪儿......”
“别废话,走!”
时月白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纸飞机里传出来。
带着她一贯来的恶劣与不耐烦。
她都偏瘫了,口气能好才怪。
白色的纸飞机一路往一片黑暗中飞,宛若一道流线,悄无声息。
阿红瞧着纸飞机的方向,与宋宇澄跑走的方向南辕北辙。
她想也没想,对时月白天然的信任,让她跟着纸飞机飞走的方向一路跑。
庞子渊追在妈妈的身后。
乔团长正在和隔壁肌肉团长掰扯。
主打一个他认识大城里的谁谁谁,又和雇佣兵里的谁谁谁关系好。
希望能给隔壁团长一点震慑。
“乔团,阿红和她儿子跑了。”
身后有人提醒了乔团长一声,他急忙拍了拍隔壁团长的肩,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一会儿和你说。”
乔团长掉头就去追阿红和庞子渊。
他走了,桥下团队的那七八个歪瓜裂枣的干瘦男人,自然不会留在这里。
他们之所以没有离开乔团长,不是他们不想走。
而是他们瘦的东倒西歪,风一吹就能把他们当成纸片人一般吹走。
别的团队根本看不上他们。
能看上他们的团队,都是准备等他们过去后,把他们宰了烤肉吃的。
原本正准备发发雄威的隔壁团长,垮着裤裆愣是没反应过来。
自从他发展起来后,从姓乔的那个团队里挖走了不少的人。
女人嘛,其实他根本就不缺。
他就喜欢看人跪在他面前,任由他耍弄的崩溃。
但他的乐子还没开始,这群人就跑了。
怎么这么快就跑了?
他咬着牙气笑了,“姓乔的,这是在逗我玩儿?”
阿红跟着时月白的纸飞机,一路爬过嶙峋的碎石坡。
“啊!”
阿红一个不注意,摔在了碎石上,手掌下意识的往下一撑,被裸露的钢筋扎穿了她的掌心。
庞子渊跟在身后要爬上来,阿红大喊,
“危险,你别上来。”
黑暗的空中,正高高飞着的纸飞机,打了个转。
轻飘飘的又飞了回来。
时月白不耐烦的问,“到底能不能走?”
“不能走我也不耐烦陪你玩儿了。”
搞搞清楚,她现在是拼了一条命,在帮阿红救人。
每拖延一秒,她就要忍受剧痛一秒。
庞正宫的生机也会流逝一分。
“要不就放弃,反正你老公离死也不远了。”
时月白残酷的话,轻的就像是这无边黑暗里的风。
阿红咬牙,将自己被扎穿的手掌,从钢筋上抽出来,
“走!”
“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