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条款有言:领地之内不得有无主之地,有主之地必须有报备之人。北边的领地划归红议名下,倒无不可,却不知四位如何避免私相授受之嫌?”
梅友无崖子代表散修们发问。
“容易,少时,领地之内一切划定地域,报备之人,皆需登记造册,上呈神君。至此,野狗荡再无争议之地,北方领地由红议报备,红议当专门成立北方事务大厅,诸位皆可派遣得力下属其中任职,处理具体事务。”
保大成给出了解决方案。虽漏洞不少,散修们一听就能发现数处可供操作的不妥之处,但都不怎么在乎,四贼如若果真要行龌龊之举,咱们将其逮个正着,未尝不是个能获得更大利益的法子,俗称钓鱼。就不知四贼是不是真傻了,其实大概率是不会有此机会的。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众人就定妥如此大事,他们修为或许不高,行事却果断异常。
少时,议事堂大门洞开,众散修鱼贯而出,近处的驾起遁光各自飞去,远处的便借此地已经竣工的传送法阵转场离开。
保大成几人根本不曾挪过地方,就地坐等他们归来。
十八位散修各自回转自家势力之中,再细分领地,挑出报备之人,签字画押用印,汇同十八位自己的具结文书,少时聚于祝人秀处,便可上呈神君,以结束野狗荡多年以来的流血冲突局面。
任谁都知道野狗荡即将翻开新的篇章。
“是龙虎?是鱼虾?
是上饮朝露?是下食残渣?
大浪淘沙方可洗尽铅华,且看野狗荡彼时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竹友徐某抬头挺胸目视远方,那股子自信爆棚的意境隔着八丈远都能真实客观的被人感知到。
突然却见此人眉毛一皱,心说,“少时又得再见到祝人秀那张狗脸。”
仿佛单单祝人秀三字就不配出现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也不知两人之间曾结下过什么梁子。
徐某生平不详,真就连名字都无人清楚,他自称徐某,别人也称他徐某或徐某人,徐小狗或徐小友什么的,也无人刨根问底,散修乎,有今天没明天的,谁会在乎谁的过往?谁会在乎谁的明天?
道友你切记,散修之间,你可以知道的,别人一定就会告诉你。别人不告诉你的,就千万别去刨根问底,那不能说你是拥有探索精神,那只能说你是取死有道。
自信爆棚时的阳光少年,瞬间又回归到冰冷阴郁的正常状态,理都不理寨门外的看守散修,大步向议事堂走去,沿途惹得一片污言秽语咒骂之声。
散修可不管你有多牛逼,只要瞬间秒杀不了老子,四舍五入之下就等于老子根本无需怕你,再说老子们窝点之内还能让你徐小狗翻了天了不成?那寒冰锁链又不是真的无敌,大不了老子塞一大坨铁疙瘩在储物袋里,取出之时定将小狗克得死死的。
众人在寨门附近交流克制此獠的经验或猜想,时不时就有散修头领从此而过去到议事大堂。
而大堂之内,直至最后一个散修头领落座,大门才重新关闭。
先是所有人都把等会儿要呈给神君的舆图,文书等等,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无问题之后,保大成才说道,“诸位,大事已定,接下来保某说一下红议的既定事务。”
随后抱拳环视一周,郑重的开口道,“保某代表之前的四家也就是现在的红尘四合,于诸位说句肺腑之言。”
“百年前,各股各家相互争夺互为仇寇,今日,红议与各位止戈罢战,或许行将陌路,保某真心期望,百年之后,红议与各位已是携手同行的道友。”
“合议判断,当前首要任务,是层层阻拦外界进入野狗荡企图靠拢神君的不轨之徒,诸位以为然否?”
看了一圈,根本没有谁理他,但不理他已经就是一种表态了,四舍五入之下等于众人纷纷表示认可。
于散修之间,保大成根本不知尴尬为何物,提醒道,“因此,各家都得派人去到北边设卡盘查,具体是摊派或是统一调遣交与北方事务大厅决策,而宗门左近,可就得诸位具体出力了。”
停下来又看了一圈,四舍五入之下大家同样纷纷表示认可,然后才郑重的说道,“而红议判断,今后的任务,应当是指挥引导红尘四合的修士融入修仙世界向南探索的进程之中。红议肯定是把在座的诸位引为优先合作伙伴考虑的。”
“所以保某才说,期望百年之后,大家是携手同行的道友。”
“又道是,甜不甜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
“红议今日在此真诚邀请诸位,想来距向南边探索尚有颇多时日,足够大家思量了。”
“可有一节,一旦探索开启,为避免机密泄露等诸多不便,红议就不会再接纳任何势力入伙了。”
说完也不理其他散修,自顾自的整理着长案之上的文书,大家都心里有数,神君那种修士肯定是不想被琐事缠身的,因此大家把舆图文书等等等尽量弄的简单明白,所有资料合在一起也就堪比一册薄薄的书本,不需几眼就可以轻松看完的。
这次,于西边厢的众人却没这么谈定了,他们时而交头接耳,时而神识传音,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正如保大成所言,时间还多得很,之后定会严肃讨论的,现在就心态不稳成何体统,徒遭四贼耻笑耳。
保大成几人再三确认文书没有问题,四人同时起身,“诸位,随某觐见神君。”
西边厢众人也尽皆起身,面色严肃。
“似保、祝、郎、胡四贼这类货色,扔到街边儿,连野狗都不屑于上前一嗅,可神君却不是耍处,需谨慎应对啊!”
不知是谁在大发感慨,或许此刻就已经不能再称他们为散修了,坐拥偌大地盘,有田有产,再称散修需不合适。
可是,帮派?家族?势力?集镇?好像也不妥当,大变在即,今后或可一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