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冲子却道,“不急,先把合议位于仁德宗左近的落脚之处建好再看,何况沙道友还未会见陆吾,贫道促成此事,自然是想知道陆吾的真实目的。”
“他可以在贫道面前顾左右而言他,于沙道友面前却不得不竹筒倒豆子咯。”
折冲子肯定的说道,“拭目以待”。
之后掏出传音符联系沙天罡。
沙天罡最近倒是诸事顺遂,弟子也不似刚来时那么闹腾了,而且身处不毛之地,都非常听话乖巧,妖修弟子自家有自家的修炼之法,人族弟子也人手一本一辈辈修士修炼过的宗门功法,老家伙只要不时看看有没有修练岔了的就行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昨夜幻风镇似乎有些不太平,隔着一百多里远都能感应到魔气冲天,心里还纳闷,“从海边到野狗荡的魔修窝点都扫描了一遍,离幻风镇最近的魔修窝点都离着大几千里,并且还搁着野狗荡呢,莫非……”
但想到既然有折冲子道友坐镇,料也无妨。
还真如折冲子所言,对于结婚这种凡间俗礼,修士还真不怎么在乎,老家伙只是早早命经常回幻风镇的广至清带了贺礼送至府中,也就没再过问了。
修士的生活毕竟还是有别于凡人的,老家伙都不知不觉被同化了,亦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
刚接到了折冲子道友发来的信息,果然是西边的故事,记得自己当初还跟风如烟说过,虎啸林那边最好别轻举妄动来着。
很早以前老家伙就发现了虎啸林的不正常,但又不便仔细探查,只是心中有个大概推测,想着一时半会又去不到那里,甚至永远都可能与那里无缘,所以,对虎啸林的异常干脆就装着看不见。
无论有多异常,只要影响不到本座,本座当然就可以直接认为此处毫无异常。
和老家伙推测的差不多,但并没有那么复杂,就是虎啸林的妖修和魔修一直在火并。
而以前老家伙推测则是,妖修和魔修之间有猫腻,根据是,他探查到虎啸林明显有化神期妖修,而并没有化神期的魔修,在老家伙想来,就应该是妖修三下五除二铲平了魔修的,可结果是好多年魔修都没见覆灭,这不是明显有猫腻吗?
老家伙自然也把心中疑问传回。
收到的信息上,折冲子却复述陆吾的解释,便是魔修极为克制走兽之属的妖修,如果是在魔修老巢战斗,在充足的魔气供应下,高一个境界也没法将其拿下。
而折冲子也基本认同陆吾之言,因为折冲子亲手击杀的魔修大修士,彼时,魔修的确是魔力不支的境况,假设此魔修能有充足的魔气供应,折冲子的确没有把握将其击杀,也不排除不仅不能击杀,魔修还能与之斗个旗鼓相当。
老家伙无所谓,只要不是勾结魔修就行,能力有高低,只要立场无变化,那就无可指摘,更兼陆吾知道自己地盘内的魔修出来搞事,还第一时间跑去幻风镇解释情况。
可以说这小子能力大概比较一般,但应该有的担当还是有的。
又不是谁人都似老夫这么优秀,强求不得的。见面就见面吧,这虎啸林好歹离着仁德宗不算太远,今后说不定还得打交道的。
弟子外出也一月有余了,修炼既枯燥又辛苦,只当放个假,劳逸结合嘛。
有了定计,马上就传讯给折冲子,告知明日就返回幻风镇。
弟子们自然是最高兴的,大家都停了修炼,准备接受副宗主的考核。
妖修弟子就是各自展示自己的法术或特长以及法器运使,人族弟子则是一个个在老家伙面前气行周天。
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才大手一挥,让其各自散去。
上次去面见宗主,忘记向老匹夫打听沙漠绿洲的情报了,若是能搞到一座绿洲的路线,仁德宗之名必将响彻修仙世界。
可之后联系老匹夫,他却说绿洲他肯定是见过的,但沙漠中不辩方向,你要问他路线怎么走,他是压根说不出来的,而且咱们这个族类并不喜欢绿洲,就喜欢待在沙漠,寻找绿洲这个工程只能是修仙世界自己搞定。
“好一个混吃等死的老匹夫。”
不过他倒是打探了一下南边的情况,反正南边几乎是一片与大沙漠不相上下的大森林。但与沙漠接壤的千里深处的林区内大致比较安全,至多就有元婴境界的土着生灵盘踞,还都灵智未开,相当野蛮。
如果合议能够打通沙漠,往森林里面探索千里问题不大,至少是能够建城筑垒,作为基地,以待将来。
想着想着,明月已经升起,老家伙是几乎从来不吃饭的,嫌麻烦。喝点茶水就成,草木之属嘛,有水就有一切,即便水都不喝,还可以喝风的,反正风里含有灵气,估计老匹夫就是靠喝风维持,他待的地方压根就不会有水,还不喜欢有水的绿洲。
这是个什么道理呢?是天生不喜欢水还是怕水?
如果说火行伤害是自己已知的唯一弱点,难不成水行之属是自己未知的某个弱点?
之前去到过海边,并不感觉对水有什么不适啊,莫非要泡进水里才能感知到异常?
这可不是小事,沙天罡赶紧联系沙荣,必须问明原委。
只听沙荣在自己脑海里说道,“你小子放心吧,水不是弱点,单纯的不喜欢罢了,泡在水里都无妨,水中同样有灵气的,用水行之属针对不了咱们。”
老家伙终于放心了,天下之大尽可去得,老夫绝不会如同老匹夫一般,一辈子都窝在沙漠里。
老夫要去南边的森林转转,要去北边的雪山看看。
老夫要跟随宗主,探明此界的一切方位,揭示此界的一切秘密。
然后还要去到所谓的上界,亲眼看看是不是真有神仙。
最后便是去到宇宙虚空,寻找宗主所说的万物起源“混沌”,探寻混沌的知识。
老家伙望了望弟子居住的飞舟,望了望无边无际的沙漠,望了望天上银盘似的月亮,既感慨又叹息。
有诗云:
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
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