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让莫水流心变得沉重了些许。
也让其暗叹。
难怪刚刚李姑娘问我为什么不跑。
鹤城不同曹镇,既有这纪律严明的城卫队,又有这超脱凡人的监灵司,甚至可能还有其他的未知力量,真要在此入狱的话。
仅凭草人,怕也没那么容易越狱了。
对监灵司,对鹤城的实力完全不了解,就那么肯定自己也能越狱。
却是失算。
又是想当然。
欠思虑,若能逃过此劫,日后必定要多加斟酌,言语行径万不能再如此天真。
心虽这般想。
莫水流却也很平静的答复道:
“我既犯了鹤城法制,后果自应承担。”
莫水流本就少年英姿,外加刚沐浴后不久,整个人清清爽爽,说话和气,既有家族长子那种处事不惊,温润如玉的温良气息。
也有不小心犯事,但不逃不避,坦然以诚的谦卑态度。
这般模样在大多都是轻狂轻浮的少年年纪中显露。
却是博得了大伙好感。
儒雅男子多细瞧了几下,才继续发问:
“这位……”
“莫,莫公子。”身旁的李落诗爽快向其介绍。
儒雅男子点头,才继续道:
“莫公子,瞧你这番模样,也不像是嗜杀之人,却不知犯的是何命案?”
莫水流尚未开口。
沈兮湄瞧准时机站了出来。
“李大人,前番寻你的事,正是和这位莫公子有关,”
“噢?这番凑巧?我还说沈大老板您今日怎么有空入了城来。”
儒雅男子转望沈兮湄。
“他所犯究竟何事?”
“其实都是误会,昨日这莫公子在南毗区被人哄骗入小巷,全身财物被劫掠,我与公子有缘,却是帮他寻来那劫掠之人,结果与我处闹出矛盾。
莫公子寻物心切,失手把人打伤入池。
正巧你们监灵司苏飞燕路过。
误以为莫公子行凶,便把他抓了去。
待我们发现人仅是受了伤,怕莫公子被冤枉披上命案。
待天明想去解释清楚。
可不想今日寻不到踪迹,去监灵司中的律法阁也不见人影,所以才想着来找李大人主持个公道。
却不想……莫公子随着你们的人遇险,也还好,万幸,没事不说,听说反倒是救回了苏飞燕。”
这边的沈兮湄正说着。
李落诗边听边接挪近莫水流,小声询问道:
“这寻欢楼老板,你也认识?”
“嗯。”莫水流点头答应。
“也是昨天才认识的?”
“是,怎么?”莫水流不解,扭头向其疑问。
李落诗却是望向了沈兮湄,瞧着其婀娜身姿,撅撅小嘴,也不再搭话,重新移回原处。
待沈兮湄说完。
儒雅男子神情微虑,却是抓住其中关键。
“这飞燕擅自带着疑犯前去办案,却……”
沈兮湄笑着接道:
“李大人,都是误会,我空口无凭,但证词证人都已备好,待你抽空查阅一番,便一切都明了,都是误会。”
“所以,这位莫公子并没杀人?”
儒雅男子直言其中关键。
“是的,所以飞燕也并未擅带犯人前去办案。”
沈兮湄仍是含笑答道。
儒雅男子眸光一扫,已然明了其中道道,续而平静的望向莫水流。
“沈老板既说得这么明了,我却是相信的。”
“李大人,真是明鉴。”
“但是律法阁那边……”
“我们必定极力配合,随叫随到。”
沈兮湄也轻步移到莫水流身旁,做最后担保。
莫水流眼神静中藏惊,望着移至身旁的沈兮湄。
万万没想到,这擅闯城墙的事才刚刚解决。
这问心池所犯的事,又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沈姑娘所化解,躲过了城卫队,又躲过了监灵司,心中惊喜惊讶可想而知。
儒雅男子也是爽快答应。
“既有沈老板你话,那律法阁定会还莫公子清白。”
“律法阁有李大人坐镇,我安心得很,现在不知方便与否,可带我这呆傻的小兄弟先行回去。”
“自然。”
“谢李大人,待抽空,还希望来寻欢楼小聚小聚……方大人,你也有许久未来我寻欢楼了。”
沈兮湄欠身做着感谢,随后也笑望着一直在旁的方绪恨。
方绪恨却也是哈哈大笑。
“你们这寻欢楼啊,我倒是想天天去,可这事务繁忙,囊中又……霍哈哈哈哈…… ”
儒雅男子熟络的拍拍方绪恨肩膀,最后瞧了莫水流一眼。
“飞燕情况未知,我先去探望探望,失陪失陪。”
说罢就欲带着李落诗往苦草堂大厅去。
“啊,我真是疏忽,忘了飞燕姑娘还有伤情,多有打扰,那我们也先行告退。”
沈兮湄说着,便示意莫水流跟其离去。
众人正欲分别。
莫水流也正想搭话,想一同去看看苏飞燕。
却见苦草堂厅中步出一人。
“稍等,莫公子还不能走。”
正是那刚去里边看过苏飞燕的苏飞白。
众人无不侧目瞧去。
却见苏飞白快步来至儒雅男子身旁。
“大人,莫公子还有要事,暂还不能擅自离去。”
“昨夜寻欢楼的事?我已答应沈老板,你若没有确切证据,沈老板已开口保他,离去自然随其。”
沈兮湄此时听闻,原本笑意逐渐淡去。
她猜不透苏飞白现在的所行之事。
毕竟这事也是昨夜苏飞白所教,自己忙碌一宿,把一切都做足,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之际。
这苏飞白又突然横插一脚,不让带离莫水流。
他究竟想干嘛?
沈兮湄转而若有所思的望向苏飞白,耐心等待其的后言。
“啊?”
苏飞白听闻儒雅男子之言,显得有些意外。
但很快又转而面向莫水流。
“恭喜啊,莫公子终能洗清冤屈。”
莫水流惭愧的笑了笑。
听至此。
沈兮湄才放下心来,想着刚刚定是苏飞白以为自己没把事情搞定。
“飞白大人也是当时在场人证,也能为莫公子证明。”
沈兮湄恢复笑意的说道。
“确没命案?”
儒雅男子询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弄伤了人,不算大事。”
苏飞白点头解释。
“既如此,不再打扰李大人体恤下属,莫公子,我们走吧。”
沈兮湄拉过莫水流,再欲带走。
“沈老板,别心急啊,我不是说了,他还不能走。”
苏飞白突然正色道。
所有人都盯望苏飞白,看他所言之意,方绪恨甚至都开始环手于胸,颇有兴致的等待。
沈兮湄眼眉微皱,按耐不住。
“还是寻欢楼之事?”
“不不。”
“那是何事?”
急于带人走,沈兮湄言语与神情上的不悦已经毫不遮掩。
苏飞白望向莫水流。
神情越发严肃,义正言辞道:
“怀月山庄灭门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