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此时就像一副失去灵魂的躯壳。
    沈寒把她病床床头稍微垫高，让她像靠着一样，以免吃东西呛到。他端起营养粥，舀起一勺，“我喂你，你吃一点吧？”
    说着，把瓷勺凑近安森唇边。
    -
    “砰”地一声，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房间里的人自然而然，第一反应以为是医生护士进来查房换药。
    关舜泽开门的一瞬间。
    视线里，病房，陌生男人正给女人喂粥。
    很浓的药水味道，原本身体健康的人，现在却穿着病号服，手脚缠着纱布、石膏，一边面颊贴着很大的一块纱布，遮住半张脸。
    沈寒正喂粥的动作一顿，再次见到关舜泽。安森要找的人，原本急着要打电话的人，真的是他。
    安森见到来人，明显瑟缩了一下，眼神中明显的闪躲。
    闪躲……
    关舜泽头一回在她眼睛里见到怯生生的闪躲。他认识的安森，从来不会有这种眼神，她以往都是自信又高冷的，甚至不把人放在眼里。
    -
    “我来。”关舜泽盯着沈寒手里那碗粥，伸手要接过来。
    沈寒见到医院负责人，鼻青脸肿的站在门口，明白了……应该是关舜泽用蛮力逼供出安森具体所在的。
    把手中的碗放到床头，沈寒清冷的嗓音说了声，“你们有事可以按铃叫医生。”
    万峰他们也在外面候着。
    … …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安森沉默，垂下视线，刚才关舜泽进来看到的时候，安森从他眼里捕捉到那抹难以置信的光，虽然飞速即逝，但安森很确定捕捉到了。
    “张嘴。”关舜泽在床边坐下，端起床头那碗温热的营养粥，舀起一勺子凑过来。
    安森别开脸。
    “医生刚说你不肯吃东西。”关舜泽把粥凑到她唇边，再次道：“张嘴，听话。”
    她抿唇，别过脸去，试图把那边贴着纱布的脸躲过他视线。
    希望他没看见。
    但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
    “咚”一声轻响，他把手里那碗营养粥搁回床头柜。
    “让我看看伤势。”他眸色很深，手上动作放的很轻，温柔地都不像他了。
    安森条件反射想捏紧被子，阻止他掀开，可双手缠着纱布根本抓不紧。
    被子下她穿着宽松病号服，双腿打着石膏纱布。
    “别看。”安森一张口，喉咙发痛，手上动作比不过他，还是被他掀开衣服，见到腹部也有伤。
    双手双脚，腹部，脸，头部，到处都伤。
    原本躺在他身下，肌肤没有任何瑕疵的女人，现在浑身都是伤，好多处刀口，没生过孩子，腹部就被开刀做手术，还有，她以前还穿开叉露大腿的裙子，以后怕是都穿不了了。
    安森神色窘迫。
    像是被人窥探到羞于开口的缺陷。
    眼神闪躲，神色窘迫，这些原本在她身上根本荡然无存的东西，现在居然会是她？
    “冷……”安森张张口，“帮我盖好……”
    关舜泽咬紧牙关，手上动作放得更加轻，把她被子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