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清梅苑中简单用过膳后,谢慕非便又被叫去军营之中。
段翎钰刚梳洗完准备小憩片刻,春桃便进门禀报:“大娘子,祁安回来了。正在外厅候着,公子也正从书房过来。”
刚躺下的段翎钰听闻准备起身:“嗯,伺候更衣吧!”
春桃唤来春杏两人手脚麻利的不到一盏茶便将段翎钰收拾妥当。
段翎钰出屋时,谢行疆刚好进院,身后一同进院的还有任川。
“任先生来了,春桃看茶!”段翎钰走到火笼旁的小桌边坐下,谢行疆依她而坐,任川则坐在他们对面。
“任先生,这是雪芽,煮茶的水是取了昨日的净雪。”
“有劳春桃姑娘了!”
“春桃,春杏你们先下去吧!天冷,门外有青峰守着就行!”
“是,奴婢告退!”
门外的青峰将门重新关上后,祁安便上前:“禀告主子,大娘子秋娘一行人已经到达第二个站点,金玉堂已经安排人重新接手。宸王因当众拒旨,已经被圣上秘密送进了宗人府中,因宸王发疯的突然,圣上已经召了三位医正前去观脉,吴医正已在其中。宸王身边的福瑜被宸王误伤,现下已服下任大夫的药,不出意外青松今晚就能将他送去暗影阁。四方馆内一切顺利。”
少顷,谢行疆开口:“嗯,你去把夏竹叫来,就先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
祁安离开后不到片刻,夏竹便敲门而入。
“大娘子,公子”夏竹福身行礼,继而转身:“任先生”
段翎钰注意到夏竹眼中一闪而过的神情,谢行疆也瞥见任川眉宇间的变化。
段翎钰轻声道:“夏竹过来坐吧!”
夏竹抬眼扫了屋内众人一眼后便答道“是,谢大娘子!”说完便抬步走至段翎钰身侧坐下。
夏竹一坐下,任川将一杯热茶递到了她面前桌上继而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夏竹扫了一眼桌面的茶,并没有去拿,而是直接面向段翎钰、谢行疆:“大娘公子唤我前来是为了问那药?”
段翎钰微微点头:“是”
夏竹立即抱拳:“大娘子,公子请放心,这药我反复试验了不下十来次,又与任大夫仔细商讨过,除非取其宸王鲜血再搭配特定草药为验,否则应是查不出来的。而且这药本不是药,而是毒,这毒在宸王体内本就已经几个月了,早就深入骨髓。”
段翎钰和谢行疆对视一眼后,段翎钰继续说道:“嗯,前几日说的那药还需要几日?”
夏竹眼波微转:“最迟后日一早。”
“很好,那就有劳你再备一份假孕药,不急七日之内即可。”
“是,奴婢明白!”
段翎钰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还有你要备一份可以让柳澄佑完全失控的药,药效嘛最好是十二个时辰。”说完她眼神看向夏竹:“有难度嘛?如果……”段翎钰说着眼神快速扫过任川又回到夏竹脸上。
夏竹低头凝眉沉默两秒后抬眼望向段翎钰回答:“请大娘子放心,奴婢定不辱命!”
直至夏竹离开,两人都没有相视一眼,连轻瞥都无。
段翎钰杏眼微凝眼前的任川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耐。她轻握着手炉,柔声说道:“任先生,今日请您前来,实乃有事相求。想必阿疆已经跟您提及过此事了吧。”
任川听闻此言,赶忙拱手作揖回答道:“大娘子言重了,您所说的那种药,在下确曾配制过不少。只是若想达到大娘子所期望的那般效果,恐怕还需多花费一些时日。”
段翎钰淡淡又扫了一眼:“多久?”
任川略一沉吟,答道:“五日。”
“三日。”
闻言,任川不禁拧紧眉头,眼眸低垂。片刻他抬眼看向段翎钰缓缓开口:“好,就三日。三日后此时,请大娘子派青峰去同仁堂取药便可。”
段翎钰转头看向身旁始终未言片语的谢行疆,两人对视一眼后,她又将目光转向任川,微笑着轻点臻首,表示同意:“那就有劳任先生费心了。”
段翎钰坐在软凳上,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任川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出院背影,微眯的眼神中透着疑惑和不解:“你说这任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明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跟我说让夏竹不要再去找他,可如今他得知自己心意后想要反悔,但却始终不肯直言。你说他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有他最近来王府是不是太过频繁了!”
此时,坐在一旁的谢行疆眼中快速划过一点闪躲,但只一秒他立刻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堆着似笑非笑的玩味,抬手拿起茶壶,同时将桌上的冷茶倒在一侧后又重新段翎钰斟了一杯递到了她面前,同时轻声细语道:“娘子,生气了?,娘子,你要知道毕竟这世间之人并非个个都如同你家夫君我一般能屈能伸的。”
听到这话,段翎钰蹙然转过头来,眼神微眯凝视着谢行疆那张略带几分戏谑的笑脸,沉默一秒后,轻点颔首:“嗯,倒也确实如此,这世上确实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如你这般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