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是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无法迅速破局,不如就完全发挥他们这方人数的优势,既然所谓的精英杀不掉,其它人可未必。
尤其是如果他们能够最大程度击杀掉剑锋的力量,无疑是给他们这方又增添了一剂强心剂。
而最先受到影响的,便是王景这边的队伍。
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已然密密麻麻的朝着他们推进了过去。
王景脸色十分不好,他们汇合起来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在他们的隐蔽性失去之后,他们就完全变成了一支有些鸡肋的队伍。既无法发挥机动的灵活实力,同样也无法以人数和对方硬拼。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身后的敌人大部分都是重甲兵,他们像是不要命一般地朝着他们冲撞,只为了分散他们,而前方,刘辩带领着身后的大部分敌人已至。
王景不敢犹豫,立刻发动命令,“所有被分散的辅助们,先别动手,尽量先集合,几几相靠着再发动攻击!”
缪韵此时表情也十分凝重,一双柳叶眉紧紧皱起,一边凝聚着法盾后退,一边朝着王景的方向看去。
幸运的是,王景和缪韵、云浅浅等人并没有分开,此时见缪韵面色凝重,王景和缪韵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对方的意图。
抬头看去,王景身前的攻击也已经到了,在空中可以看到五颜六色、密集如雨的法术攻击从他们头顶覆盖下来,不得不说,对方的人海战术也实在是恐怖的,在下一刻,被前排锁定的王景,头上一连串的伤害数字迭起——
“-89!”
“-101!”
“-173!”
王景哪里被这样密集的锁定过,依照对方这样的阵仗,仿佛天空中都被这数量密集的箭雨所占据着。
王景根本避无可避,在那一刻,王景一咬牙,就想暂时靠着血瓶撑过去。这样的攻击力度,他根本都没想过要挣扎,可直到他闭上眼睛准备认命的那一刻,无数紫光在王景身前撑起一道护盾,为王景至少减轻了所有法术攻击的大部分伤害。
“啪啪啪!”
攻击仍在持续着,王景赶忙给自己回血,这才下意识回头,缪韵法杖上的紫色宝石在闪烁着,此刻缪韵和他离得极近,王景看见前面紫光浮动,缪韵的脸庞近在眼前,她急切道,“快,我的法盾只能持续10秒,阻挡50%的伤害!”
只是瞬间的愕然,王景便迅速回神。
对方的集火攻击纷纷落在缪韵给他加成的护盾之上,所有攻击的伤害力同时被大大削弱,王景在这漫天的攻击之下,睁开双目,面色一片冷凝。
而受到攻击的,并不只是他一人,可以说,这是对方攻击的一个信号。他看着对面肆意击杀他们方士的刘辩,在最后忍耐的这几秒中,他仿佛渡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敌人趁他们乏力抵挡伤害的同时,肆意地收割着他们这边的生命。
王景面对这些残忍的击杀的画面,他双手紧握,不闪不避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刘辩。
他认识他,他不久之前,就刚刚见过他。
那时候的他,只能通过一个照面,就知道对方必然是强劲之徒,他根本无力对抗。
他自知自己实力不济,所以之前的战斗之中,王景虽然击杀的人数也众多,可唯独不肯和他周围的人碰上,更别说亲自面对刘辩了。
可事实就是,有很多事情,根本不容得你后退,根本容不得你有一丝的含糊、犹豫。
只是退一步,就必须接受一退再退。
直到退到你无法忍受。
就如同王景现在。
他的内心,像是一片汹涌的海洋,波涛翻滚,狂涌不息。
而刘辩的存在,那些他所认为无法战胜的存在,就如同海洋中深深的黑影,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令人恐惧的,会吞噬掉自己的。
恐惧。
可即使再恐惧,面对身边一个个人倒下,看着自己这方已经开始逐步陷入劣势,王景知道,是时候了,这一步,也必须得迈出了。
杀了刘辩,他们才能够暂时稳住局面。
他的目光转移,重新注视着这群人其身后的领头人,那是云彻的副盟主。
而对方,反而一直就看着他的方向,王景实在是很难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是的,缪韵说得没错,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即使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是想利用,也已经足够了!
“杀!”
王景的眼中重新燃起熊熊怒火,任由众多的火焰在他的脚下绽开,他的瞳孔中闪烁着冷酷而锐利的光芒,犹如一把出鞘的长剑,凌厉而逼人。在缪韵技能结束的一瞬间,他也动了!
王景借助【力劈】高高跃起,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刺向刘辩的咽喉。那银色的长剑,如同一条银色的龙,在空中飞舞,带着强烈的杀气,几步之遥,刘辩一声冷哼,长剑格挡,轻松的格挡开王景的长剑,同时,刘辩接下来的攻击也到了。
对方矮小的身躯之内,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气,只是一个照面,就打得王景双手发麻!
“-402!”
王景刚才的力劈,最终还是发动成功了。不止对刘辩造成了额外减速攻击伤害,同时也震荡了刘辩周围其它的人,随着缪韵的一个后续法术攻击补上之后,刘辩身旁就当即成了真空地带。
王景此时也同样脱离了治疗的人群,他想得很清楚,如果这时候要暂时稳住局面,只能毫无后顾的,杀了他!
王景再次而上,他的剑法坚毅,虽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绝对的力量,但强在稳扎稳打,每一击都实际地打在了力道之上,而对方的身手,王景直到接触了之后,才深觉诡异。
不同于王景,对方的招式尤其的刁蛮、阴深。仿佛黑暗中的毒蛇,时不时就会紧紧地缠绕你,不时地给你一口。让你防不胜防的同时,心头一阵恶寒。
王景有些急了,他再次加快了出招,顶着对方辅助的攻击,结结实实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落在对方的身上,他的剑法迅猛而精准,每一次攻击都如同闪电般划破夜空。
而刘辩的剑,绝大部分却在依靠他的身形而施展。
王景急出了满头大汗,可对方依然不紧不慢地攻击着王景,面色沉稳,即使周围人都在缪韵的撼动之下无法上前,他只能一个人毫无帮助地对抗王景。
他也同样是格外沉稳的。
他始终不紧不慢地看着王景,跟随着王景的动作,像是一条阴毒的毒蛇。
两人之间的战斗激烈而紧张,每一次交锋都让人屏息凝神。然而,就在一次交锋之后,刘辩却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这股阴暗的笑容在对方的面容之上开始扭曲。
王景心中直感到不好,可还根本来不及反应,在下一刻,他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
“-815!”
王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受到这样意外的攻击。
明明,他刚才挡住了他的攻击不是吗?
怎么会……?
王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画面,此时自己胸口前,那是一把曲线形状的利刃,通过刘辩的手中,直直地插进了王景的胸口。
怎么,怎么回事,他明明是一个剑士?怎么会,还会有匕首?
王景此时正用长剑格挡住刘辩刚刚朝着他攻过来的长剑,可刘辩乍然出手,王景哪里能够预料到,又怎么能去阻挡,最终只能硬生生地,看着对方再次将另一手中握住的匕首,硬生生地往他胸口的血肉里又插进去几分。
!
这是什么攻击!
即使知道了对方如此诡异的攻击,王景匆忙之间,根本还未做出反应,手中的长剑也根本来不及收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再次在他身上打出了伤害!
他低头看去,只见那把匕首已经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口深处。他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而刘辩却并不意外,他也看见了王景脸上不可置信的愤怒表情,但刘辩脸上流露出的,反而是一股变态的欣赏。
他像是看过无数种如同王景一样反应的众人,此时见王景如此,也只是细细地打量。
“年轻人,我说过了,万事要学会沉稳。”
“如果学不会沉稳,是要吃大亏的。”
刘辩冷冷地站在一旁,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和残忍。他加深了手中的力度,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比起疼痛,王景心中更是难言的愤怒!
他从来都学的是正式的对战技能,哪里接受过如此阴毒的招数!即使面对敌方的全力远程攻击,和近战伤害,王景最多也只能说一声对方不讲武德,以多欺少,但不管怎么说,至少眼睛能看见的,王景认为这也不失为一种战术。
可刘辩不同!
王景无法想象,他这样阴毒的招数,到底在多少人的面前使用过。这一招,越是信任,越是伤害,越是出其不意,越能伤害到对方的致命弱点。
王景只感觉胸口疼痛,仿佛一股无形的火焰在胸骨后疯狂肆虐,他手中的长剑不是没办法收回,反而像是承受了什么禁锢一样,让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动弹,只能被动的承受着来自对方的伤害。
而对方,显然已经毫无疑问地拿下了王景这条,即将被收割的性命,可又像是十分可惜这一招竟然使用在了王景这样人的身上。
于是,王景只能看到,对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王景,手中的长剑同时出招,再次穿透过王景的胸口。
“-687!”
我草!
王景这次真的吐血了,他现在的血量,只有十分可怜的100点了,王景毫不怀疑,不用对方一个大动作,只要对方在打出任何一点细微的伤害,王景可能就会立马挂掉!
这个时候,王景才敢真正确认,这是对方的技能!
这技能,虽然看上去鸡肋得很,可怪就怪在,无比的好用,一旦对方中招之后,就再无还手之力。
认识到这一点,在最后生命的倒数时刻,王景依然是心惊的。
这是他从未预料过的情况,他以为,他就算是死,也只会死在对方的强大实力之下,可谁成想,对方赖以生存的绝技,竟然是如此阴毒的一招!
王景之前靠【擒兽招】面对敌人之时,用对了几乎可以说无往不利,可真正面对其他人奇怪的技能之时,王景这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做有心无力。他受了之前事情的影响,将使用技能作为最重要的一环,可现在他才知道,即使使用技能的掌握固然重要,可技能本身,也同样重要,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造成灭顶之灾!
就如同此刻,王景就败在对方毫无任何技巧的一击之下!
连续几次的快速伤害,让王景感觉到痛极,短短的几秒钟仿佛每一次吸气都在拉扯着疼痛的神经,他呼吸变得异常困难,同时,王景的血量也即将掉空。
刘辩或许也没想到,王景的血量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顽强,不过,他也并不在意,正想再次补刀的同时,一道绿色身影闪过!
“+371!”
“+459!”
“+211!”
不知何时,远处的司雪回来了,此时一个落地便牢牢地挡在了王景的面前。
因为司雪的特殊身份,所以她在战局里的位置,从来都是飘忽不定的,相当于一直在打掩护,充当做在树丛里穿梭的辅助角色,因为她出色的攻击属性,导致反而很多人常常忘记了。
司雪还有一层身份。
就是治愈者。
而且是顶尖的治愈者。
司雪突然出现在王景的身前,在秒插治疗王景的瞬间,同时抬起了手中的弓箭,在她抬手对准敌人的瞬间,一道绿色的光芒闪过,绿光幻化成的长箭箭头对准了刘辩。
司雪显然有些生气,“你在干什么,你是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