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底下的周大头见机一拽,迅速将小少爷拉到了车底下,并推向车尾的同事。
紧接着,“砰砰砰”四声枪响直击车胎。
“包围!快把他们围起来!一定要抓住他们!”看见梁少爷得以脱险,周德旺终于回过神来,杭城局和上海局的人群如潮水般举起武器,将车辆团团围住。
“活捉!”裴泽弼疾步上前,走过周德旺时投给他一道寒冰般的目光。
“聪聪,聪聪!”梁先生第一个奔向儿子身边,看着儿子颤抖的身体和缺失两指的手,不禁悲愤交加。
“快,快送医院。”
伴随着枪声以及孩童失踪案的消息,小文巷附近渐渐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其中包括专程来杭城督办此案的张钧文主任,以及听到动静后直接赶来的受害者家属叶广言。他们都因被警方封锁在现场外围而无法靠近。
而叶医生则在枪战刚结束的那一刻就冲入了现场。
“有两人胸部中弹,一人手臂中弹,还有一人腹部中弹。”周大头成为了叶一柏医生的开路先锋。
“这个人的情况很严重,子弹穿透了胸壁,没有气胸针的话,找只塑料袋也行!”
“我现在就去找!”
“这几个我先止血,马上送去医院,他们需要紧急手术!”
担架将几名受伤的警察抬出,救援工作刻不容缓,叶医生边跑边为他们进行了临时的伤口处理。
“胶布!记住,车上的塑料袋千万不能漏气,否则他就没命了!”
“是是是,叶医生!”小警察们纷纷点头应诺。
“医生?你是医生?”刚从昏迷中苏醒的梁夫人见到儿子凄惨的模样再次痛哭失声,这时她清晰地听到小警察称呼叶一柏为医生,顿时扑了过去。
“医生,救救我儿子,他还一直在流血!”
在乡野的深处,梁老汉家的田头,叶大夫的目光落在了正在用破旧衣衫紧紧捂着手腕伤口的梁聪身上,“大嫂,你赶紧把他给我抱过来,我先处理那个伤得更厉害的。”
叶大夫正欲转身离去,梁老汉的婆姨慌忙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大夫啊,求您了,我姐夫可是咱们村的王教导员,您先救救我家聪聪,先救救他啊!”
“大夫眼里只有病情轻重,并无身份高低之分,与其在这里磕头求我,不如快去抱你家小子过来,耽误工夫我现在早就给他包扎好伤口了。”叶大夫语气坚定。
叶大夫望向那位面色苍白、手指被利器割断的警察,严厉地说:“你别说话,这样还能保住命!”接着,他迅速解开警察的外衣,“嗤啦”一声撕下一片衬衫布料,两三下便将其伤口上方稳稳扎紧。
“这伤到了动脉,再加上胸口那两枪,得马上送手术室。”叶大夫见无人回应,抬眼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的实习警察满脸是血,呆立在一旁。
刚才叶大夫挪开伤员自行按压伤口的手,一时之间鲜血喷溅而出,溅到了旁边协助他的那位警察脸上。
“愣着干什么?再磨蹭下去人就真的没救了!”叶大夫嗓门提高,一脸焦急。
小警察瞬间清醒过来,抹掉脸上的血泪交融,红着眼睛大吼:“担架!快来两个人!”
“翠花,赶紧把聪聪送去卫生院!”梁老汉见妻子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去找那个年轻人理论,不由得催促道。
“来不及了,这么远跑去卫生院,聪聪身体吃不消的!”梁大娘尖锐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那声音穿透小文巷口的警戒线,直刺人心。
此刻,警戒线外围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有镇上的干部、杭城报社的记者,他们纷纷探头向警戒线内张望,神色焦虑。
七个最先获救的孩子已被送往了最近的卫生院。然而人群中有人注意到,“咦,梁家的小公子怎么不在那七名孩童之中?”
守卫的警察默不作声,恰在此刻,梁大娘近乎疯狂的哭喊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警戒线周围的气氛骤然紧张,沉默良久。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小文巷内不再传出任何动静,一位扛着相机的记者终于忍不住问道:
“同志,前面的枪声已经停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吧?我们是记者,有采访的权利啊!”
“让我们进去!要么叫周队长出来!”某部门的负责人也随之发声。
人群中不少重要的人物纷纷表示希望能够进入现场,其中包括各部门握有一定实权的官员。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小文巷小组组长陷入了纠结,考虑是否派人上前了解前方的情况。
就在这时,有个巡逻的警察气喘吁吁地从小文巷里奔出,边跑边大声呼叫同事们:“快,车子!空车都开来!这里有重伤员!”
正在迟疑的史组长闻声望去,只见自己的搭档满身是血,他先是惊讶,随后立刻下令:“小许!快把我们的车开进来!”
“闪开,闪开,都让开!你们再往前挤,老子一棍子敲晕你们!”两侧的警察开始清道,两名胸部中弹的伤者率先被送出。
警戒线被强行打开,里面的人得以出来,外面的人也就顺势涌入。大多数村民见到担架上那些受伤警察的模样,纷纷停下脚步,不过有几个胆大的记者趁乱混进了现场。
张钧文此行来到杭城主要是为了督办那起儿童失踪案,想起之前部长对他的叮嘱,张主任紧咬牙关,毅然走进了小文巷。与此同时,接到消息前来查看情况的叶广言,恰好看到张钧文走进小文巷的背影,他犹豫了一下,也跟随着踏入其中。
小文巷深处
“大夫!大夫!”梁大娘不顾一切地跟在叶大夫身后。
叶大夫处理完最后一名急需救治的伤员,转身看向梁大娘,“人呢?我不是让你把他抱过来吗?行,那我自己过去,你带路!”
梁大娘一听,顿时精神振奋,“我带路,我带路!”尽管穿着高跟鞋难以快速奔跑,甚至中途扭伤了脚,她却浑然未觉,拼尽全力向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