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确非儿臣所为,儿臣也不知是否是十三弟所为!”四爷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与不甘。他双膝跪地,身体前倾,仿佛承受着千斤重担一般。那原本精致华贵的茶杯此刻已碎裂成无数片,散落一地,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激烈冲突。而那丝丝缕缕的茶水,则宛如灵动的精灵,似乎对即将离去的主人依依不舍,一滴滴地滑落地面,溅起细微的水花。
任如意静静地伫立在侧殿门外,美眸圆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她清楚记得,先前得到的消息分明显示,八爷及其党羽并未有任何异常举动;而且自己也曾多次叮嘱四爷和十三爷要小心谨慎;更重要的是,底下之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切都安然无恙。可为何如今却演变成这般局面?前几日还曾一同开怀畅饮、谈笑风生,本以为可以顺利躲过这场风波,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无情。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儿臣领旨,谢恩!”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十三爷神色自若地站起身来,动作优雅地摘下头顶的顶戴花翎。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不出丝毫惊慌失措之意。紧接着,他轻轻叩头谢恩,然后转身随着走进来的侍卫缓缓离去。
望着十三爷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任如意心中忽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紧随着十三爷远去的方向,仿佛想要透过那遥远的距离看到些什么。不知何时起,一阵微风悄然拂过,轻轻地吹在了她的脸颊之上。任如意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摸自己的脸庞,却惊讶地发现指尖竟沾染上了一丝湿润——竟是泪水!
她怔怔地凝视着手中的泪痕,一时间有些茫然失措。而此时,视线中的八爷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姿态,稳步离开了现场。十四爷则因苦苦求情而将额头磕得渗出了丝丝缕缕的鲜血,但他似乎并未在意这些伤痛,眼中含着对局势的忧虑和无奈。至于九爷,则用一种略带挑衅与轻蔑的眼神斜睨了一眼四爷后,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难道真的是九爷所为吗?任如意暗自思忖道。毕竟,“福建贪污案”一事让他们之间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又或者说,这件事情其实是整个八爷党的手笔?要知道,阿灵阿和奎续可都是八爷的心腹之人啊……莫非是线报出现了差错?亦或是队伍之中混入了内奸不成?种种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任如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四爷,只见他仍然笔直地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爷那张原本温和的面容渐渐变得冷峻而坚毅起来。终于,他缓缓站起身来,步伐沉重地迈出了大殿。背对着灿烂的阳光,四爷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与决绝。此时此刻,他依然是那个被世人称为“薄情寡恩”的雍亲王,然而在这份冷漠的表象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复杂的情感与心思呢?
接下来的数日里,任如意不断地回忆着事件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导致失败的关键所在。她一遍遍地分析、推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无论如何努力,真相似乎总是如同迷雾一般笼罩着一切,让人捉摸不透……
“若曦,这是十三哥的那个相好托我送来的信,你要还是不要?”十四看着面前的不理人的任如意有些气恼,“你还真就打算以后不理我们了不成?”
任如意起身将信接过,绿芜表面所述也不过是求任如意,看有无办法去照顾十三爷,可这是经过处理的信件,拿出另一本书一比对,绿芜告诉她,十三如今安好,只是四爷不便出门,收容所的事如何处理?
任如意看到十三安好心中着实松了口气,只是自己也不便出宫,只好让她见机行事,自行处理,不多时,四爷那边就应该可以处理事务了。
十四看到封的严实的信封,不免又是嘲讽一番,“封的如此严实,既不信我,何苦托我来。听闻那女子在四哥门前也求过,却连面也没见到。”
任如意没说话,她不知道十四到底是不是装的?对于十三爷被陷害这件事她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
“若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何你对我总是避如蛇蝎?”十四对于这样的若曦有些气恼,竟然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任如意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沉了沉气,如今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他们做的,姐姐还在八爷府,不能把事情闹太僵,她缓缓开口,声音却像是萃了冰霜,“十四爷,你可还记得我在八爷府时曾与一青楼女子交好?”
十四不明白此时她提这件事作甚,但也点点头,“自然记得,你偷偷溜出府说是为了帮十嫂却是为了找那青楼女子喝酒,我们还吵了一架。”
“那你如今作何想法?”任如意开口。
十四无奈的看了任如意一眼,“确如你所说,听说那女子后为了护着十三哥,不幸殒命,青楼女子虽出身风尘,有些却有胆量和志气。”
“十四爷,我从未避着你。只是你心里总是觉得高人一等,才远离了我们。仅此而已。十三爷虽与那风尘女子交好,却并非你们所想,而是一切止乎礼,他从不在乎身份地位。”
“若曦,我……”十四好像有些着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劳烦十四爷把信送到,顺带交代门房客气些。”任如意想,绿芜如今应当是扮作附近商户的小姐,想必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十四走后,任如意在心里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求康熙,总得为十三爷努力一把才不算辜负这份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