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心上人(3)
作者:昆仑明月   唇唇欲动倾此生最新章节     
    再说了,虽然,条条大路通罗马,但,绝大多数人努力一辈子,都抵达不了代表人生理想的罗马。
    有些人却生在罗马,不是赢在起跑线上,而是一出生,就抵达了别人穷极一生也抵达不了的终点。
    相比于这些普通赢家,如果,她们能与狮子王生个孩子,那么,她们的孩子等于出生在罗马皇庭。
    除了原本很有家庭背景的周温柔,她们还都点赞过她们都认识的一位爱心人士分享的张爱玲的一句名言:“如果,孩子的出生,是为了继承自己的劳碌、恐慌、贫困,那么,不生也是一种善良。”
    有人留言说:“只有孩子的父亲生活在山顶,孩子才会注定一出生就也住在山顶,孩子的母亲当然也必须住在山顶。”
    余者也纷纷点赞。
    还有人接着留言,戳破了一个童话的残酷真相:“丑小鸭之所以能成为白天鹅,根本不是因为它多努力,只是因为它其实就是白天鹅的孩子。否则,任它再怎么努力,也只会是丑大鸭、丑老鸭!就算不丑,也还是鸭子,逃不出被烤、被卤的命运。”
    不能说这三观不对,反而,对得无可反驳。
    但只有林奈奈在很多方面都和她们想得截然相反,比如,她一向觉得自己将来的孩子的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不用多么有出息。
    就算天下其它所有父母都要教导孩子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也会告诉自己的孩子:那样的观点是错误的!努力读书的目的,绝不可以是成为人上人,而应该是世上不再有人上人。
    在栖霞山时,她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去栖霞山下那家日式风格的度假酒店。
    后来,在紫金山赏雪,也只有她提醒狮子王:“当年的死难者,如果有骨灰,比这些雪还多!”
    结果,只有与众不同的她独受宠爱。
    狮子王大概无心管他的秘书们怎样想。
    在她们毕业后,起初,把她们都留在了南京,为他打理原来的生意。
    成立洛神珠公司以后,才全部调回杭州,在洛神珠公司办公。
    如今,他掌控的大公司很多,但几乎从来不去,基本是靠他的秘书们,在他从影子银行调拨过去,对他旗下各大公司进行监控的心腹们的支持下,实施他的总裁权力。
    因此,他的秘书们时常有重要事宜需要登门汇报。
    如果,一个一个地来,打搅他会很频繁;一次来太多,客厅又坐不开,还会浪费大部分人的时间。
    于是,很有眼色的她们,总三五个一起来汇报工作。
    这时,说她们是内阁要员,要更加恰当。
    她们早已和蒋繁雪很熟,一个个点头和她打了招呼。
    女人的心思和眼神,永远都瞒不了女人。
    蒋繁雪礼貌地报以微笑,旁观了只一分钟,就又发现她们看低头签字的狮子王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蜜意,感觉自己伸手就可以抓到糖稀一样的证据。
    她挺怕狮子王抬头看出蛛丝马迹被惊动,于是,忍不住在心中小小地祈祷:“耶路撒冷的众女子,请不要惊动我爱的人,一切等他自己情愿……”
    杜小姐每次来杭州,都会住在南栀小姐家。
    因为,她洁癖症也很重,比谁都嫌酒店脏,不愿意住酒店。
    她曾经说:每天都有无数不正经的女人在酒店客房里做肮脏生意,那些人碰的东西,洗再多遍,她都不会碰,怕沾染到肮脏的病毒和细菌。
    非要住酒店,她得叫人去超市买明显不同的新被褥和浴袍。
    另外,检查酒店里无处不在的针孔摄像头,也是一件麻烦事。
    还有,酒店淋浴的喷头,常用于做令人作呕的事,那更叫她感到恶心。
    不得不住时,还得让人立马去买新的泡澡大木桶放在浴室里,还要买几十桶矿泉水,直接用热得快加热,十分兴师动众。
    洗完澡,她仍担心肮脏的病毒和细菌会穿透新床单接触她。
    南栀小姐自己住的豪宅太大、太冷清,就像冷宫一样,十分乐意多一点人气,一直给她留着房间。
    里面的卧室、衣帽间、卫生间、洗浴间等等,全都是新的,没给别人用过。
    她用以后,永远是她的,每天都让同样洁癖的日本保姆打扫一遍,保持一尘不染。
    她求之不得,在她那住得很舒心。
    平时,她来住,确实可以热闹一点。
    但吃晚饭时,南栀小姐说:“小时候,我们姐弟俩跟家里大人回乡祭祖,大人忙着给祖坟除草,随我们俩在旁边的玉米地里找很像西瓜,但只有鸽子蛋那么大的马泡瓜玩。我们越走越远,结果迷了路!”
    “好不容易才走出玉米地,又饿又渴。我不知道臭宝祖上是哪个村子的,我看所有村子都差不多。”
    “我只好牵着那时很小的臭宝,去最近的村子找村委会,请他们帮我们去找家长。”
    “村委会的人真办事,立马就开广播问谁家上坟走丢了小孩,到村委会来领。”
    “然后,去给我们俩买了两罐八宝粥喝。”
    “好久都没人来,村干部们就骑自行车挨家挨户问,确认他们那个村没人家里来亲戚,又去让四周村子的村委会都用喇叭喊。”
    “到晚上,总算给我们俩找到了家人!现在看来,我们家只酬谢了他们几个人五万块钱太少了!”
    “明天,我就去找臭宝,回那个村子看看,给那个村子弄个什么项目,再给建个养老院。”
    然后,抬头问她:“现在,在农村,60岁后一个月可以领多少养老金?一百多还是两百多?是不是60岁前没参保交钱的就没有?”
    杜小姐不知道也就算了,还好惊讶地问:“什么?才一两百块钱?不是说农民救了三次新中国吗?”
    南栀小姐挺佩服她能把天聊死,白她一眼以后,就自顾自盯着碗里的,保姆亲手熬的八宝粥发呆。
    直到第二天,各自照例睡到九点钟,洗漱完直接喝上午茶。
    她们喝茶的茶点很丰富,通常是四类十二样。
    第一类是小而精致的龙舌饼、桂花糕、龙须酥、红枣糕、酸奶酥、青团子、脆皮玉米卷、雀巢酥芋角、带馅的迷你麻团,以及造型千变万化,都极可爱的象形面点的三种。
    第二类是两个很小的蟹黄包、两个珍菌石榴包、两个很小的水晶饺、四个珍珠丸子、两个翡翠烧麦中的三种。
    第三类是蜜饯,通常也是三种。
    第四类,是同样不需要用筷子,用迷你的小银叉或者牙签就可以吃的小菜,通常是几小片水晶肴肉、松花肉卷、法式鹅肝,几小朵刨成玫瑰花型的火腿片、几个小蟹球、点缀鱼子酱的炭烤松茸中的三种,偶尔有很小的寿司。
    随便吃一点,就是早饭。典型的大小姐或贵妇的上午茶配置。
    杜小姐不那么傻白甜了,南栀小姐才和她聊了一小时又一小时。
    杜小姐听得越发皱眉,满脸不可思议地问:“他……怎么能那么粗鲁,打了你两年?家暴多可怕!”
    南栀小姐是极少数喝茶喝多了必定会醉茶的美人。
    倒不会醉得很深,只是微醺,在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桃红,整个人看上去有点软绵绵,柔若无骨,魅惑天成,更加显得温柔至极,美艳动人。
    她似乎没听到杜若溪问她,可爱地歪着头,浅笑着旋转精美的小茶杯赏玩,极是天真烂漫。
    杜小姐从没想过,她竟然有天真浪漫的一面,看得一时失了神。
    过了几十秒,回过神后,仍情不自禁地想欣赏她精致又柔美的面容上时刻小小变化的种种愉悦,心中羡慕极了她能如此魅惑众生。
    她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大毒枭,才娶得到她母亲那样名动厦门的美人,女儿长相随妈妈,她漂亮是理所当然的。
    蒋繁雪她母亲,也是因为太漂亮、有气质,大学毕业刚实习站前台,被她父亲看到,立马就被火箭提拔为董事长秘书。不久,就靠怀了蒋繁雪,挤掉了并不漂亮的原配夫人。
    至于李星星妈妈和她妈妈,都是舞台剧小演员,注定了一辈子都红不了。演着演着,认清了现实,都只好找个有钱人嫁了。
    这在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看来,简直俗透了!
    就因为母亲是嫁给金钱而非嫁给爱情,她从小就鄙视自己的母亲。
    好在她们这一代有了足够的资本,可以容许她们嫁给爱情。
    南栀小姐可爱地歪着头赏玩小茶杯,足足三分钟后才好似神经反射弧特别长一样,意识到杜若溪刚才问她。
    怔了一怔,她忍不住微微蹙眉,轻启红唇,用格外空灵、温柔、甜糯的声音,很奇怪地反问:“粗鲁?你怎么会认为臭宝粗鲁呢?臭宝他打我,从来都不打脸,不抓头发,也不推搡,不拿东西砸,也不会打翻、打碎任何东西。他都是耐心逼问我,我跪着抵死不说,他气不过,才叫我伸出手来,打我掌心。我还不说,他才会打我后面……疼,是真的好疼,可我,就是不说!”
    抬眉看向杜小姐,她眉梢眼角间全是小小的得意,“他用从花园里折的花枝子打人不够疼!而且,我觉得,他作为文明人,打人不应该连累花花草草的!被他折断了花枝子的花树肯定会痛哭流眼泪的,那样不好!不如我亲手奉送上我的小腰带给他用!我的小腰带都好柔韧、结实,他打不断的!打断,我也不会说!最后,等他打累了,看我身上的伤触目惊心,那就不止痛在我身上了!”
    墙都不扶,就服她!挨打都能有这样小小的自得。她南栀小姐挨打,恐怕是古往今来都与众不同。
    旋即,她带着三分微醺,闭目浅笑道,“他见打我没用!就疯狂地给我,叫我成了女人!也没见他吃什么草料,哪想得到他那么牲口!他打了我两年,打完了,都要侮辱我到后半夜,早上也……”
    杜小姐听得瞠目结舌,再次失神间,双手松松捧着的带耳的精致小茶杯“嘭!”地掉落在桌子上。
    杯中的茶水溅到她身上许多,弄得她雪白的衣襟斑斑点点,令她显得颇为狼狈。
    而且,她十分嗜甜,无论是喝咖啡,还是喝茶,都会加很多糖。
    糖水粘在她脖子上,黏黏地非常不舒服。
    她却顾不得,又羞又羡,脸红得发烧,口是心非地问:“可……那不是因为爱啊!你难道不觉得耻辱?”
    南栀小姐继续旋着小茶杯,在十足十的羞赧之间,越发美艳地不可方物。
    听她那么问,毫不吝惜地赏赐她一个白眼:“我小时候,很爱看(新版的)《还珠格格》。可我最讨厌的就是小燕子!最喜欢的,却是欣荣!她想和自己的丈夫圆房,怎么说的?‘不爱也没关系。我不会认为那是侮辱我!你尽管侮辱我吧!’我更愿意,谁管得着?不要怪那个欣荣教坏了人,她不说我也那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