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悲苦的故事,卢绍丙已见怪不怪。眼前的女子不过是想寻找一个依靠,而他则是被美色所诱,意图将她据为己有。
两人各取所需,却在这你来我往中,平添了几分刺激。他喜欢她们自作聪明的模样,费尽心思将他视为猎物,而实际上,他才是那位布下陷阱的猎人。
不多时,姜敏筠便羞涩地点头,答应让他协助寻找亲人的下落。
“我卢家在西魏根基深厚,人脉广泛,姜姑娘大可放心。”
在交谈之间,他假装无意地轻轻抚过姜敏筠的手背,那如丝般的触感让他渴望立刻将她拥入怀中,深情一吻。
在卢绍丙的心中,本想通过护送姜敏筠返回庄子来彰显自己的翩翩君子风度。姜敏筠却故作娇羞地说:“卢公子慷慨施恩,小女子感激不尽,但女子的贞洁重于泰山,若卢公子不弃,明日此刻小女子将整理好行囊,在此恭候。”
卢绍丙的目光追随着她那款款而去的倩影,嘴角轻轻上扬,虽然没有捕捉到那传说中的金狐狸,却意外地得到了一件新奇有趣的玩具。
然而,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究竟遭遇了何种变故,让她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他的怀抱。
但他未曾知晓,姜敏筠离去后不久,便忍不住在一棵粗壮的树下失声痛哭!
她一直以为谢惊蛰会是她此生的依靠,即便不能成为他的正室,他也会始终如一地对待她,给予她无尽的关爱。
但为何事态会恶化至此?
她越观察越觉得这卢绍丙并非善类,但即便是心有不甘,又能有何办法?
如今,只有他才能将她从这滩泥潭中拯救出来,让她摆脱这份苦海无边的生活!
她的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但每当想起自己目前居住的那间简陋的泥土屋,对谢惊蛰的最后一点依恋也渐渐消散。
并非她铁石心肠,而是因为他食言了!
哭过一阵后,姜敏筠将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当她重新挺直身躯时,已经毅然决然地抹去了脸上的泪珠。
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便再也没有了退路。
但她心中仍存疑虑:那位卢公子是否真的如他自诩的那般出色?
深思熟虑之后,姜敏筠深知这将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擦亮双眼,不能再让自己陷入过去的泥潭,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可能让她失望的人身上!
“看来绍丙已经找到了那只狡猾的狐狸。”
在幽深的林子里,裴缙霄缓缓地驾驭着马匹,靠近了过来。卢绍丙放声大笑,戏谑地说:“卢某之前只是开玩笑,运气再好也不敢夺裴大人所爱啊!”
刚才,暗卫前来禀报,姜敏筠已经成功地与卢绍丙会面,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不可否认,那女子并无过错,毕竟爱情哪里比得上生存的重要。
然而,她不仅要生存,还要保持尊严,宁愿成为豪门的小妾,也不愿做贫寒之家的妻子。但她却未曾意识到,跟随卢绍丙,连妾室的身份都得不到,只能成为一只被囚禁在外的金丝雀,真是愚昧至极。
“天色已晚,裴大人,不如我们明日再来。”
“甚好。”
不久,林中恢复了宁静,原本已经离去的姜敏筠竟然慢慢地从暗影中走了出来。
她内心激动不已,难以平息自己的狂喜之情。幸好她临时折返,否则怎能目睹这位大理寺卿那超凡脱俗的风采?
卢绍丙与裴缙霄并肩而立,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如同云与泥的区别!
昔日谢惊蛰曾言,这位大人好色之极,正因为对她有意,才会暗中对那位帮助她伪装死亡的狱官下手。若早知裴缙霄是这样的星辰般人物,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逃离大狱!
裴缙霄真的对她动了心吗?否则怎会派人四处寻找她的踪迹!
姜敏筠的面颊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刚才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她真是太愚蠢了,为何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让她整日泪流满面,幸好苍天对她不薄,几经周折,她终于遇到了真正属于她的良缘!
“小姐,您去哪里了?奴婢找您找了好久。”
霜降看着姜敏筠恍若失魂地归来,竟未察觉到自己的呼唤,反而一头扎进了被褥之中。
她那青春洋溢的小脸,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让旁边的霜降不禁心生蔑视。
毫无疑问,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少爷真是让人同情,居然会对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女子念念不忘。姜敏筠竟然如此轻易地掉进陷阱,简直不需要太多手段!
“霜降,明日我将踏上离别之旅。”
卧榻之上的女子似乎已恢复了平静,霜降故作惊惶,“小姐,但世子夫人曾叮嘱过,若你返京……”
“谁提及返京了?只需我远离将军府,再也不见惊蛰,他定不会关心我生死。”
姜敏筠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嘲讽的冷笑,往昔怎会认为谢茯苓值得尊敬?
她一直以姐姐相称,然而此人实在过于势力,一旦遭遇变故便抛却旧情,绝情绝义!
“念及你这些时日以来的忠心耿耿,若你愿意随我同行,我会将你视作姜家带出的贴身侍女,若你拒绝,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此刻的姜敏筠判若两人,竟在霜降面前展现出了主人的威严,全然不见了昔日那分温婉和亲善。
见她沉默不语,眼前那傲的女子不耐烦地抛出一句话。
“是愿意留在此地受苦,还是随我离去享受荣华,你可要好好思量,毕竟机会仅有一次!”
第二天,原本人迹罕至的森林突然变得喧嚣起来。
“听闻这片林中出现了罕见的金狐,你瞧,那些人都是来猎金狐的!”
“惊蛰,你怎么沉默寡言?我记得,从前你最爱狩猎了!”
谢惊蛰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被同伴呼唤了几次,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这片林地离离别庄不远,若他悄悄去寻找敏筠,万一长姐得知,她会不会毫不犹豫地将人送至一个他永远也无法触及的角落?
然而,如此漫长的时光未曾相见,他对她的担忧如同烈火焚心,难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