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基本算是蜀中最热的时候了,再加上蜀地在盆地之中,大量水汽蒸发出来后排不出,一到夏天整个蜀地就跟一个蒸笼一样。
这可苦了入蜀的士兵了,但是军令如山别说区区炎热,就算是枪林弹雨掉脑袋那也得往上冲。
周文博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路上,带着凉帽,也没系好风纪扣,不像是澳宋以往精锐军队的模样。
就这鬼天气,坐着不动都是一身汗,更别说行军打仗了,要不是作为军官要注意影响,周文博都要打赤膊了。
幸好一路上都没有成规模的战斗,大多数敌军都是望风而降或者象征性的抵抗后就投降认输,不然不知道多少人没倒在杀敌的战场上就中暑倒在了路上。
走了一会儿周文博就命令立马停下休息,没办法天气太热白天就少走点路,早上和晚上再补回来。
“一定要做好防暑降温,每个人都要喝足够的盐糖水,配发的藿香正气水也要喝,谁要是不舒服就地休息,之后再归队。”
一开始休息周文博又开始不厌其烦的嘱咐士兵们做好防暑工作,每次休息他都要说力保每个士兵都能不中暑。
毕竟作为骑马的军官都热的不行,更别说那些只能走路坐板车轮换着来,还要背着武器弹药的普通士兵了。
坐下休息的周文博一边喝着盐糖水,一边思考着,不过他没有思考现在的战局而是在想以后的事。
可能是由于欧洲人基因的原因,他非常不耐热,现在大陆战场都扛不住,以后去了中东和雨林里还得了。
其实他也去过智利的沙漠,但是当时季节非常凉快,而且直接是船送上岸以后就没有怎么行军打仗,就智利那个纵深用不了长途行军,靠着海岸线就可以交通大部分土地。
喝完壶里的盐糖水,周文博抛开脑袋里有的没的,直接打开地图查看起了前方的城镇。
然后再算了一下进度估计今晚可以到泸州,拿下泸州算是进入后盆地拿下的第一个大城市了,部队也可在那里短暂停留休整。
西路军一路沿着长江从重庆府入蜀,自古入蜀就只有两条路,一条从汉中,一条从重庆。
不过从汉中入蜀地形过于复杂,不适合火器化部队的行军,什么大炮重型马车都走不了那个路,而且运送补给也非常不便。
而从重庆入蜀就好的多了,有水路作为支持,相对来说行军难度要低得多,最远可以到万里长江第一城的“宜宾”。
重庆作为整个四川盆地的门户又有险峻地形,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不过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南明兵败如山倒,没人愿意为了一个死掉的朝廷继续和大势作对。
于是像大多数城关一样,重庆的守军也是麻溜的投降,澳宋大军成功兵不血刃的拿下整个四川的门户。
不过由于这个时代没有修三峡水利工程,长江上游的通航条件还不是很好,大船很难进入,有些地方甚至还要依靠纤夫拉纤。
不过运气好的是这是夏季水已经涨起来了,但是真正的大水还没来,现在航运条件还不错,不过据水文条件推测一周后洪峰就会来。
所以本来是计划一路上让士兵分批下船去占地,现在所有会动的士兵都只有过了重庆就下船行军一路打到成都,而澳宋的船队在日夜转运物资,保证入蜀部队的后勤。
傍晚周文博带着他的先锋团第一个到了泸州城,面对澳宋军队的枪炮,城里的官僚直接带着人不战而降。
进城后周文博的先锋团缴械收降俘虏处理城中隐患,然后安营扎寨,等着后续部队到达。
等后续部队到了以后他的团会从前队改成后队,由其他团担任先锋,所以他的团有好几天休整时间。
其实说实话士兵们宁愿不休息也想当先锋团,当前锋虽然危险但是历朝历代都是军功大户,在澳宋当然也一样,第一支进城的部队和后面进城的部队功劳是不一样的。
不过不能一直让一支部队吃肉,其他部队喝汤,好事得轮着来,不然下面的士兵心理会不平衡的。
刚进城的周文博安顿好部队后就带着警卫员出去买酒去了,他来之前就听说泸州产好酒,还有名酒泸州老窖。
当然他买来不是喝的,行军战斗期间非特殊情况军中禁酒,所以他是买来送人的,虽然周文博本人对酒不感冒,但是军中之人又有几个不好酒的?
不仅是他的上级,他以前在军校的教官老师们都是好酒之人,好不容易到好酒产地怎么都要买点回去当伴手礼,而且他还记得有些教官老师念叨过泸州老窖。
一进酒坊他就把最好的陈酿给买了,把兜里的现金都花了光了换成了好酒,然后又嘱咐酒家把酒小壶分装用泥土封好。
又在酒上贴了条子就把酒寄存在酒家这里了,等回程再过来取,不然这么多酒带着行军可不行。
至于贴条子,是害怕到时候回来酒坊就被充公没收了,不做点标记酒就没了,到时候再去要可不好要回来。
这种事发生过不少,战士入城买东西不方便带寄存在店家那里,结果回程的时候东西被没收了。
澳宋对于中小商人持鼓励态度一般不会去动他们的产业,主要是针对中大型地主,还有具有垄断性质的大商人,或者长期在地方坏事做尽被民众十分敌视的黑心商人。
但是官兵们刚进城,哪里去知道城里产业是谁家的,只有在购物的时候贴个由部队上印发的条子。
看见条子打土豪的地方官员或者友军看见条子后就会把东西放到专门的仓库里等着部队的人回来取,如果时间太长了就直接邮寄到条子上写的部队去,当然邮费是到付由。
随着后面的部队陆续入城,整个泸州城的酒都成了紧俏货,毕竟这些士兵大多数兜里钱不少,又爱喝酒。
几天后周文博继续上路,他计算着打完这场仗自己估计能升上校,这些年周文博可谓是坐火箭上升,就在本土剿灭土着和去智利武装游行了一波,再来大陆打一波就上校了。
不过谁叫人家是澳宋陆军军官学校第一批毕业生呢,妥妥的天子门生,嫡系中的嫡系,而且他的资历够,能力也够。
他16岁从军校毕业就出来当兵了,现在37岁就已经有21年正式军龄了,要是把军校三年算上都有24年军龄了。
有道是:“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蜀地的地形和气候决定了它是一个适合割据的风水宝地,关起门来可以自己过日子。
拿下蜀地后整个大陆战局彻底没有了悬念,澳宋在大陆战略意图已经基本实现,剩下的没什么好说的了,至于高原、关外、西北又是另一个战略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