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黎给林夕然发邮件的设计图是原版。
    许娜看了看，确实跟林夕然给她发过来的不一样。
    “这……我跟林小姐再聊聊，你先忙去吧。”
    “如果林小姐实在对我有所不满，不然这个项目交给你来做吧。”
    姜黎黎不想被诸如此类的小事占据心神，浪费时间。
    驰瑞设计赛，分走她一半的精力。
    正常工作总出乱子，会打乱她的节奏。
    许娜想了想说，“我……我跟林小姐沟通一下吧。”
    姜黎黎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谢谢。”
    “你先走吧。”许娜挥挥手，避开姜黎黎的目光，不敢应她那句‘谢谢’。
    待办公室只剩下许娜自己时，她迅速给林夕然打电话。
    “林小姐，姜黎黎有给你发设计图的邮件记录，你这样栽赃她是不管用的。”
    电话那端，林夕然完全没有被戳破谎言的心虚或慌张。
    “那，我对她的设计图不满意，让她重新画吧。”
    许娜一噎，比林夕然还心虚，“上次我不是说了，要不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算什么？”林夕然质问她，“她以后出去代表的是你的颜面，你不怕她没那个本事给你丢人？”
    当然怕，业界内成名设计师，除了维护好自己的形象，还要管好自己带出来的人。
    一边是饭碗，一边是颜面，许娜难以取舍。
    “夕然，你这样行不行，把你房子现在装修的设计师给我打听一下，然后……咱们继续合作？”
    她实在太难以忘记，博览庄园的配色装修了。
    林夕然毫不犹豫答应了，“行，我帮你问，你中午带着姜黎黎到我公司楼下的餐厅，谈谈她的设计图，我亲自拒绝她，省得让你为难。”
    “行！”许娜激动，挂断电话后，就微信通知姜黎黎，下午跟她一起去见林夕然。
    这意思是，姜黎黎还要继续跟林夕然合作。
    姜黎黎纤细的手指抵了抵额头，只能答应。
    ——
    行云集团。
    林夕然拿着一份报表，敲响了总裁办的门。
    “进。”隔着门，傅行琛的声音沉闷富有磁性。
    她推门而入，把报表放在傅行琛面前，“行琛，你怎么突然对设计界感兴趣了。”
    她递过来的，是跟驰瑞设计赛有关的资料，需要傅行琛签字批准拨款。
    “心血来潮。”傅行琛给的答案很敷衍。
    林夕然听出来了，不过她并不介意，“博览庄园的房子，你是找的哪个设计师？”
    傅行琛将签好字的文件递给她，“既然不喜欢，问这么多做什么？”
    “那个风格我是不喜欢，不过我有个朋友喜欢，问问。”林夕然抱着文件，冲他淡淡一笑，“帮个忙吧。”
    傅行琛并不觉得，那装修有什么特别。
    许是他对这种东西没有细节硬性要求，便也没有过多的研究过。
    不过转而一想，姜黎黎废了心思装修出来，必定有过人之处。
    “把对方的联系方式给孙庭，孙庭会帮忙联系。”
    “好，那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请，算是谢谢你帮我解决了辞职的事情，现在又帮了我一个小忙。”
    林夕然趁机向他发出邀请，“位置我都订好了，刚好跟你说一下曦月的病情。”
    拒绝的话到了嗓子眼，听她说起林曦月，傅行琛又改了。
    “好。”
    “中午见。”终于如愿，林夕然眉眼弯弯。
    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他极少不答应，所以……他也是在乎她的！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低头工作的男人，片刻才转身离开，直奔孙庭办公室。
    “孙助。”她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然后将许娜的微信号留下，“这是我朋友的联系方式。”
    孙庭将纸条拍照，“是，林副总。”
    “行琛是打算开拓设计界板块吗？”林夕然打听小道消息。
    姜黎黎刚当了设计师，傅行琛就注资了设计大赛。
    她不得不多考虑。
    “傅总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孙庭有些苦恼，“最近，越来越摸不透傅总的心思了。”
    林夕然浅浅笑，叮嘱他别忘了牵线，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她越想越不对，立刻给驰瑞设计比赛国内的负责人打电话。
    “你帮我查一查，参加比赛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姜黎黎的，把她的资料都给我发过来。”
    行云集团承包了三分之一的赞助费用，负责人连问都不问为什么就答应了。
    约莫十来分钟，两个名为姜黎黎的参赛者资料，被发送到林夕然邮箱。
    线上报名，只填写了身份证号，能看得出性别和年龄，没有照片。
    其中一个三十五岁，还有一个二十五岁。
    林夕然近乎肯定，这个二十五岁的，绝对是姜黎黎。
    她当即跟负责人放话，把这两个叫姜黎黎的，全部淘汰。
    钞能力的作用下，哪怕还没看到设计稿，内定淘汰局面形成——
    ——
    中午一下班，姜黎黎连饭都没吃，就被许娜带着去行云集团。
    许娜看起来很高兴，半路上都总看手机，小声嘀咕着：“怎么还没加我？”
    “等人啊？”姜黎黎随口问。
    “对。”许娜点头，并未解释等谁。
    姜黎黎跟她的关系，没到刨根问底的那一步。
    充其量现在许娜看她的眼神里没有刀子了，但也绝对没有接受她做助理的意思。
    她识趣，不再多问。
    约莫半个小时，汽车抵达行云集团楼下的西餐厅。
    高耸入云的行云大厦，遮挡住正中午的太阳。
    姜黎黎抬头注视着大厦几秒，敛回目光，随许娜一起进入餐厅内。
    许娜知道包厢号，直接带着她过去。
    二楼长廊尽头的包厢门开着，隐隐传来男女轻声细语的交谈。
    “行琛，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不要离开我。”
    林夕然的声音，染着哭腔。
    姜黎黎的脚步顿住，而她面前的许娜也立刻停下了，转过身朝她‘嘘’了一下。
    “我们别进去了，在这儿等吧。”
    门半开着，看不到人，但能看到灯光下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
    姜黎黎眼睛一眨不眨，无法控制地看着他们。
    “我不会离开你，只要你坚持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傅行琛松开林夕然，抽出一张纸，给她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