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可不是乱套了？
    傅老太太那边，说以泪洗面不至于，但也是满脸愁容的。
    若不是傅斯军一直在劝，傅老太太不是找傅行琛，就是找姜黎黎，问个究竟了。
    本以为，傅行琛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处理好，可拖了这么多天，都了无音讯。
    “我们不会离婚。”傅行琛语气坚定。
    傅斯军一怔，连电脑桌前的吴美灵也抬起头朝儿子看过来。
    他的话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那，你跟黎黎谈好了？”傅斯军又问。
    傅行琛静默数秒，语气比方才底气略显不足，“我会调查清楚她所谓的出轨事情。”
    也就是说，还没有谈好。
    傅斯军看来，问题出在傅行琛这里，不论离婚与否他确实该给姜黎黎一个解释。
    他赞同儿子的说法，但是还未来得及点头，就被吴美灵打断了。
    “夫妻两个，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吗？临近年关，工作繁忙，你的心思都被这些事情给占据了，浪费时间！”
    “老婆！”傅斯军迅速绕过办公桌，走到吴美灵身边，“话不能这么说，家事肯定要比工作重要的！”
    吴美灵并不能理解，因为一直都是傅斯军围着她转。
    她只知道，因为这件事情，分了傅行琛的心。
    刚刚她发现，儿子的电脑上排满了行程，都是往年来早就该处理完了的事务，现在却全都没有处理。
    “她若相信就别闹了，不信就——唔！”
    不待吴美灵把话说完，傅斯军便一把捂住她的嘴，拥着她朝外走。
    “行琛啊，你早点儿处理完工作休息，我跟你妈就是来看看，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先走了……”
    傅行琛颔首，正欲抬脚送他们出去，但傅斯军给他使眼色，让他别送了。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捂着妻子的嘴进电梯。
    就捂这一小会儿，得哄好多天呢。
    傅行琛知道吴美灵想说什么。
    闹来闹去，影响了他的工作和心情。
    起初，他不信姜黎黎是真的想离婚，他是怪她搅的自己生活和工作都一团糟的。
    如今，她真的想离。
    明明只要他放手，他就能恢复以前的冷静和睿智，不再被她的任何事情打扰到。
    可他莫名不想离。
    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姜黎黎的身影。
    以前的她温婉恬静，脸上常挂着淡淡的笑容。
    每天他下班，都能看到她那张清纯惊艳的脸。
    现在，次次见她，她次次冷着脸。
    他心底生出一股遗憾，一股不舍。
    不，他不是不想离，不遗憾姜黎黎这个人，没有不舍她！
    只是不愿让他们的婚姻被一个误会，和姜黎黎的愚蠢而毁掉。
    夜色漫漫，他冲泡了一杯咖啡，在办公桌前落座，连夜加班处理工作。
    不然，吴美灵的火，迟早烧到姜黎黎那儿去……
    ——
    周一，姜黎黎顶着两个熊猫眼到店里。
    工作期间，本应该把手机调成静音，可她只是放小了音量。
    因为今天是医院缴费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
    她摸不准姜成印到底有没有缴费。
    万一医院联系不上他们，也联系不上她，把姜恒赶出来，怎么办？
    一上午过去，始终没有接到医院的电话，她松一口气。
    但下午刚上班，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京辉打来的电话，她拿着手机到店外接起。
    “京医生。”
    “姜小姐，你有时间来医院一趟吗？”京辉那端听起来是在街上，车水马龙的声音传来。
    姜黎黎捏着电话的手收紧，“我在上班，有什么事情吗？”
    京辉叹气，“医院又联系了两次你父亲缴费，你父亲坚持让他们联系你，说你一定会给你弟弟缴费的，缴费处不想再拖，下达了让你弟弟出院的通知……”
    看在傅行琛的面子上，京辉压了一上午，让他们再跟姜成印沟通。
    可姜成印就是不来，这会儿京辉也压不住了，只好给姜黎黎打电话。
    姜黎黎抬手抵着眉宇，晶莹剔透的泪珠坠落，她额头隐隐可见青筋。
    “谢谢，我半个小时就到。”
    她挂了电话，转身时泪珠在脸颊滑落，滴在地面混杂了尘土。
    走出楼道的一瞬间，她将脸颊的泪擦干，快步回到店里跟店长请假，回到家里开车，直奔医院。
    因为碰瓷案件，姜恒本就自带热度。
    如今住院，又因为医药费的事情，姜成印几次三番的推脱，以至于整个医院都认识了姜黎黎。
    她进入医院上楼，一路上遇到数之不尽的小护士，都朝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护工已经把姜恒的东西收拾好了，他站在病房外，穿着洁白的t恤和浅色系的牛仔裤。
    自从住院他就没离开过病房，此刻他身上穿的还是秋天的衣服。
    京辉在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羽绒服。
    “等会儿你姐姐就要来接你了。”
    话音刚落地，他便看到姜黎黎匆匆而来。
    他目光说不上的复杂。
    姜黎黎小跑着过来，停在姜恒身边，看着他孤零零站在楼道的身影，她眼眶更红了。
    但是她强忍着，抓住姜恒的手，“姐带你回家。”
    “不要太难过。”京辉到底是不忍心，他说，“我挺喜欢他的，就剩最后一个治疗阶段了，我配合你到家里去治疗吧。”
    姜黎黎一怔，抿了抿嘴唇说，“治疗费……要多少？”
    从来没有医生配合病人到家中治疗的先例，京辉可能是看在苏封尘的面子上，才这样的。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见得拿的出治疗费。
    毕竟住院花不了多少钱，贵就贵在治疗和吃药上。
    “算了，不要钱了。”京辉挥手道，“药跟以前一样吃，每个月一万多的钱，总有吧？我出力就当送你们的。”
    姜黎黎愕然，这份恩情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
    她还不起。
    可在救姜恒的事情上，她也骨气不起！
    “京医生，你可以把每一笔费用都记下来，我将来一定会还清的！”
    姜黎黎算算时间，下个月她就能拿到好几万的分成，到时候最起码能凑满一个月的治疗费。
    而姜恒最多再接受两个月的治疗，不论好坏就能结束治疗了。
    她盘算的清，分得也清，京辉知道她肯定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好意。
    哪怕，是傅行琛授意他这么做，他借机又管傅行琛要了二百万，作为实验费用，他又沾了更大的光。
    可他不能说啊！
    “行，那你记账吧。”
    姜黎黎提着的心落下，皆大欢喜的是就算出院治疗还能继续。
    不欢喜的是……姜恒出院了，她还怎么工作？
    她带着姜恒走出医院，没等上车，就被冲过来的张青禾拦住。
    “姜黎黎，我对你太失望了，你真的让二恒出院啊！你给他交钱啊！你想让他一辈子都这样吗？你配做他姐姐吗？”
    她像疯了似的，狠狠摇晃姜黎黎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