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气丹嘛。。。”花狐刚刚开了个头,就被黑闷娃抢去了话语。
黑闷娃板着小黑脸看向华红莲,很认真地问道,“姨姨,你是修士吗?”
“会一点点。”华红莲不好意思跟碎娃探讨修炼上的事情,就很谦虚的造了个谎。
“一点点是多少?”黑闷娃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华红莲有些窘迫,一点点是个意会词语,在通常说话时也很抽象,猛然把抽象的东西要求具体化,就有些难为情了,同时,也不好说给黑闷娃。
华红莲想了想,只好岔开了话题,认真说道,“我只会炼炁,还没有筑基。”
“哦——”
黑闷娃似乎明白了过来,黑着一张小黑脸说道,“姨姨,你这样的情形,不敢吃聚气丹,只能吃结气丹,要不然,你会爆体而亡的。”
华红莲不好意思的张了张嘴,还想问话,只是在面对一个三岁娃,况且修为还比自己高的情形下,却一个字也没有问出来,也没法问出来,心说,“我真的很菜吗?”
华红英也很好奇聚气丹是啥,回过头来听了个一知半解,透过车辕上的气死风灯,忽然就看见车尾后边五丈远的地方有人头攒动,似乎是在追着马车奔跑。
华红英大惊,顾不上多想,急忙喊道,“小心!后头有人追上来了!”
太昊和花狐急忙用神识看向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这些不怕死的家伙还真的追上来了,跑得最快的竟然距离车尾不足四丈远了。
花狐急忙抓起两块石头递到太昊手里,小声说道,“青帝,打前头带头的两个,后头的不用管。”
“嗯嗯,嗯。”
太昊应了一声,心里想的也是这么回事,两手一错,两块石头直飞出去,秒速就打中了跑在最前的两个家伙的气海部位。
“呃?”
“鞥?”
立时,两个跑的最快的家伙先后闷哼一声,急忙用手抱着小腹爬在了石条上,一脸的便秘,且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头上有冷汗如豆般滚落。
跑在后面的家伙虽然红了眼睛,但是在狼小宝承诺的五品阶聚气丹的大饼下,依旧在咬牙奔跑。
在现实中,低阶修士想要提升实力,尤其是在很短的时光内快速提升实力,但凭自己每天苦苦打坐吸收虚空中的灵气来提升实力,是很难很难的。
而借助丹药内部所积聚的大量药性转化为灵气来提升实力,其实是所有修士的梦想,尤其是在有机会获取高品阶丹药的情形下,虽然有点拔苗助长的感觉,但是又有那个低阶修士不愿意争取呢?
“哼——”
“找打!”
太昊冷哼一声,握了握花狐塞进手里的石头,继续错手扔出去,潜意识里瞄准的还是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家伙的气海部位。
“嗯?”
“呃——”
伴随着两声闷响,又有两个跑的最快的家伙扑倒在石条上,手捂小腹,疼得呲牙咧嘴,欲叫无力。
而紧跟在后边奔跑的一群家伙依旧没有选择停留,快步越过爬在地上的家伙,红着眼睛直扑车尾。
也许是这些家伙无视石头打中气海的痛苦,也许是这些家伙以为爬在石条上的同伴是在无意中自己把自己绊倒了,也许这些家伙为了得到高品阶的丹药就变得头铁了,敢于直视死亡了。
“呼呼——”
“噗噗——”
就这样,盘三和盘六的小弟们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在石桥上一路紧追,太昊时不时地出手打中跑在最前头的两个家伙的气海部位。
如此反复。
及至马车跑下石桥东头,春山挥动鞭子在虚空中打出响声,驮马拼了老命加快了奔跑速度,盘三和盘六的小弟还能奔跑的已经不足五个人了。
只是,这五个人在跑下石桥后,不知道是啥原因,竟然就不再追赶马车了,而是选择站在古道上,两手扶着膝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红着眼睛目视马车逐渐远去。
“红英妹子,后头那群人还在追咱们不?”
马车赶出十多丈远,出了河滩,跑上了平坦的古道后,一眼就能看见跑在前头六十丈开外的马车队气死风灯所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赶车的春山这才松了口气。
“呼——”
华红英喘了口气,说话也大声了,“春哥,你不要担心,那些家伙刚才追出桥头后就停下了。”
“呼呼呼——”
春山长喘了几口气,整个人马上就变得轻松连起来,狠声说道,“抹地!刚才差点吓死我了,要不是我机灵,驮马给力,咱们就都要吃大亏了,呼呼呼,现在一想起石桥上的光景,我这小心脏还在蹦蹦蹦地往喉咙眼子上跳哩。”
“谢谢春山大哥,还是你的赶车手艺好哇!”
华红英笑着夸赞了一句,“要不是你刚才的英勇无畏,咱们这一车人真的都要走不出瓜子河石桥了呢。”
“春山大哥威武!”
华红莲听到后,也跟着夸赞道,“春山大哥的赶车手艺最好了,要不然为啥能跟在车队后头压轴呢?嗬嗬嗬。”
“那是!那是!”
春山马上高兴的眯起了眼睛,把手里的鞭子在虚空中甩的“啪啪”作响,“我老春山可是三岁跟师学艺,六岁就能独自赶马车的老车夫了,在我们春家族地,单说这赶马车这一行,有谁能胜过我春山呢?嘿嘿嘿。。。”
“嘿嘿嘿。。。”华红英捂嘴嬉笑,笑的有些诙谐。
“嗬嗬嗬。。。”华红莲也跟着嬉笑,笑的有些不认真。
“无耻——”
黑闷娃撩起衣襟轻轻抖擞了一下,咧嘴呲了呲牙,小声骂一句,哼道,“哼,无知的家伙,如果不是青帝用石头打跑了那些坏家伙,就凭你?”
“闷娃,胡说啥大实话哩?”
花狐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了黑闷娃的嘴巴,回头看了眼意气风发的春山,发现春山没有回头,还充斥在个人的自我迷醉之中。
看到这,花狐又悄悄地看了眼华红莲,发现华红莲并没有注意自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抽回了自己的手,小声向黑闷娃嘱咐道,“闷娃,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能不再说出来,这样会得罪人的。”
“为啥?”黑闷娃有些疑惑不解,瞪大了眼睛,“我不就是说了句心里话嘛!”
“不为啥!”
花狐轻声说道,“为了咱们坐马车还要坐到渡口哩,你就消停一些,不要再说啥真话了,真话无形中会伤人,也会拉仇恨。”
“青帝?”黑闷娃看向太昊,眼神中的疑惑并没有散去,“我我我。。。”
“嗯嗯。”
太昊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跟花狐知道就行了。”
黑闷娃终于回过味来,小黑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嘿嘿嘿,我知道了,睡觉!睡觉!”
花狐抬头看了看天,说道,“闷娃,按照时辰,该你瞪大眼睛警戒了。”
“这。。。我也很乏。”黑闷娃有些郁闷,抬头看了眼北方的天际,一脸的迷茫。
“嗬嗬嗬。。。”
看到黑闷娃一脸的纠结,华红莲轻笑出声,笑毕说道,“你们都睡觉吧,我现在看着就行,再说了,你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可不能累着了,要是真累着了,以后会长不高的。”
“谢谢姨姨!”花狐和黑闷娃几乎同时微笑着出声感谢。
随后,由华红莲睁眼警戒,太昊和花狐以及黑闷娃三人背靠着箩筐闭上眼睛歇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黑闷娃不但打起了鼾声,而且嘴巴里似乎还在吃着什么东西,听声音,好像吃的很香的样子。
花狐没有鼾声,只有均匀深长的呼吸声,声音很轻,如果不注意去听,根本就听不见,还以为花狐在假寐呢。
太昊则什么声音也没有,很安静。
华红莲看着黑闷娃睡觉的样子想笑,憋了好几次,最终用手捂着嘴偷笑了一会,但是在看向花狐和太昊的时候,忽然间就感觉到鼻子发酸,眼泪花紧跟着就在眼眶内打起了转转。
华红英也想闭上眼睛睡觉,奈何春山因为受到了刚才的惊吓,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就没话找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对华红英说着话。
“红英妹子,你刚才有没有看出来,那些跟在马车后头追咱们的人是谁?”
春山饶有兴趣地看向华红英,眨了眨眼睛,微笑着问道,“有没有可能是野马寨下来的马匪?”
华红英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刚才注意了一下,那些家伙的抢劫方式不对头,不像是野马寨的马匪平时抢劫的架势。”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临时改变了抢劫的方式呢?”春山思虑了一下,又问道。
“不可能。”
华红英睁开了眼睛,张口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说道,“野马寨的马匪抢东西,我曾经跟着老行商队伍见过几次;”
“他们的斥候事先探查好地形和行商队伍人数以及货物数量,还有啥时候经过某个地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讯息告知给头领;”
“再由头领决断,带多少人马,在啥地方蹲守,啥时候动手,这些都是有章程的,不是临时起意的,更没有追着车队抢劫的事情发生过。”
“为啥呢?”春山有些愕然。
“不为啥。”
华红英翻了个白眼,哼哼道,“哼,因为野马寨的头领黑马不是瓜子,二头领罗鸣更是精于算计,是一个集阳谋和阴谋于一身的聪明人。”
“哪哪哪。。。”
春山有些发急了,匆忙问道,“哪今晚上像狗一样追咱们的那群家伙是谁?属于哪一家山寨的?你之前有没有听过?”
“嗯,嗯?”
华红英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听见后头追咱们的那群人里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在下午的时候,在罗盘城里头听过,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是在罗盘城啥地方听过的了。”
“哦~”
春山轻呼一声,立时瞪大了眼睛,喘了口粗气说道,“我的乖乖,我想起来了,下午车队在罗盘城那个路口歇息的时候,好像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一直在周围徘徊;”
“我估计,可能是哪一家贼窝盯上了车队,然后晚上趁着车队上路,就追上来了。”
“很有这个可能!”华红英很想给春山鼓掌,奈何顾及到坐在车尾的妹子跟几个娃都在睡觉,就打消了夸赞春山的动作。
“上一次就有一群贼,跟狗一样在晚上追着车队不松口,一直追到瓜子河石桥东头才不追了,”
春山忽然想起了什么,瞪着眼睛说道,“当时也是我在车尾赶车,如果不是我赶车的手艺过硬,驮马也很给力,当时我就完蛋了,那次过后,吓得我好几天都失眠了呢。”
没有听到华红英回应,春山转过头看了眼华红英,发现华红英紧闭着眼睛,但是两手却在不停地玩着手指头,就知道华红英还在听自己说话。
“唉——”
春山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红英妹子你不知道,要不是为了婆娘娃混个温饱,说啥我也不愿意继续赶车的,这赶车的活计不但乏人,还要命。”
“哪你就没想着换个其他啥营生?”
华红英虽然没有睁眼,但是不影响说话,“比如坐地商,比如神州卫,再比如。。。”
“呵呵,呵呵呵。。。”
春山苦笑着说道,“红英妹子,你看哥哥是你想的那种人不?”
“像呀——”
华红英侧头看了眼春山,轻声应道,“没有哪个人生上世来就会做这做那的,还不都是后天跟师学艺学来的,再者说了,你现在年纪也不大,人也聪明,哪有学不来其他艺门的呢?”
“嘿嘿嘿。。。”
春山被华红英几句话夸赞的找不到北了,直笑得闭上了眼睛。
华红莲没有心情去听两人说话,而是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没有什么潜在的危机后,就开始皱眉想起了心事。
如果事情真如今天在罗盘城里头听到的那样,白戎人占领天山北部草场后,就开始攻打山北城和飞雁城,以山北城神州卫总领姜镇西和飞雁城神州卫总领公孙通神的能力,真的能把白戎人挡在城外?
万一山北城和飞雁城不慎城破了呢?自己带着孩子何去何从?
逃难去?要逃往哪里?要知道雍州王祝良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加之又对公孙通神有积怨,会放过自己跟孩子吗?
就算是雍州王祝良不为难自己,哪,逃到雍州东部后,又要凭啥生活呢?听说那里的年轻人都被抓去了函谷关,函谷关可是雍州王祝良与豫州王祝江对赌的地方,十死无生啊!
“吁——”
随着春山沉喝一声,双手拉紧了马缰绳,马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古道上。
“好了,不说笑了,到渡口了。”春山回头喊了一声。
“哦,知道了。”
正在沉思的华红莲急忙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摇太昊三人,谁知道太昊三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向四下里乱瞅哩。
华红英第一个跳下马车,不停地在地上跺脚。
“腿麻了?脚麻了?”
春山嬉笑着问了一声,也跟着跳下马车,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然后就惊呼出声,“嘛呀,这腿脚都没有感觉了呢。”
华红莲没有说话,默默地溜下车尾,伸手想要扶着黑闷娃和花狐下车,谁知道两个小家伙一个蹦跳就站在了地上,也像华红英一样,不停地跺脚。
太昊没有说话,因为下车慢了一步,就被华红莲抱下了车,四下里看了看,除了马车辕上悬挂的气死风灯还散发着微弱的亮光,四下里尽皆一片灰暗。
前头的车队并没有停留,已经跑出一百二十丈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