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尧一生都在竭力向其他人证明自己。
要比女人考得更高,要比女人做的更好。
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要既能给家里产生效益。
又要能褪去职业男性的束缚,照顾好家中一切琐事。
他自己的想法不重要。
别人给予的大男主头衔,是戴在他头上的金箍咒。
时不时念叨一下,就能让他牺牲掉所有的自我,成为冰冷的机器。
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拼命是为了什么。
一个人如果不能为自己而活。
所做的一切都是艰难痛苦。
我不用像他一样。
我只需要超越我自己,就能得到他想要的尊重。
什么时候他能像我一样,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他说不定才能真正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钱我要,乐子我也要。
凭什么要做单选题。
我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能全都要?
我边赚钱边享乐,我的快乐不比别人翻倍。
陆霖尧道:“你的人生乐趣就是调戏我?”
“话不能这么说,谁让你长那么帅,你要是长丑一点,我就不碰你了。”
和男人提外貌是个禁忌。
多有本事的男人,都会在意自己在女人眼中的看法。
我只提这一句,立刻转移话题道。
“小陆总,你一个大忙人还能注意到我的工作进展?平常上班都在偷偷观察我吧。”
“你太能惹事了。”
陆霖尧嗓音干哑得不像话,在黑夜中听着有磨砂的质感:
“和融华团队的人吵架,又和售楼部的负责人干起来,如果你认真的工作,我不会注意到你。”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暗骂一句道:“你不能只看到我吊儿郎当,我是搞摄影的,太正经做不出有生命力的作品,你应该理解一下我的工作属性。”
“在公司要遵守规章制度,个人的本性应该压抑在制度之下。”
和陆霖尧相处了这么几次。
我能感觉出来他是个正经到严苛的的人,这份严苛体现在他的工作上。
他不仅严于律己,还严于待人。
我不耐烦被他管着。
但对他身体的征服欲,却因为被压制变得更甚。
斯文禁欲的人,被撕破伪装的表象。
露出的脆弱无助才最有意思。
我在他手背的筋脉上碰了碰:
“小陆总,我不知道规章制度该怎么遵守,要不然你带着我学习一段时间,说不定我就转性了呢?”
“我没时间带孩子。”
“我骟,你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
没能争取到跟在他身边的机会,我也不能恼火。
跟在一个男人身边能学到什么?
这句话也就是说出来惹他一下。
陆霖尧要是同意了,我就上班玩美男。
他要是不同意,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损失。
我扯出来的那几块破布,终究还是没扛过这个夜晚。
大约两三点的时候,陆霖尧开始轻微咳嗽。
他的咳嗽声,还没有仓库里老鼠窜来窜去的动静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莫名被他吵醒。
我手机没电了,他手机还有10%的电。
我点开屏幕,照着他的脸一看。
嚯。
脸颊到耳垂都是通红。
我可没玩小陆总的小陆总。
这锅赖不着我。
“醒醒,小陆总,你发烧了。”
“唔......”
处于病痛中的陆霖尧,反应比平常迟缓许多。
他慢吞吞抬手捂住额头,嗓音嘶哑道:
“没事,没烧起来。”
我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掌心也是滚烫:
“傻了吧你,你浑身都在烧,肯定摸不出来呀。”
“是吗.....”
陆霖尧闷闷地应了一声,抓着桌布盖在身上:“没事,天亮就好了。”
“天亮你都烧死过去喽。”
我抬起手将他抱在怀里。
不是我的错觉。
在这样的深夜,生病了的陆霖尧,似乎和平常真的不太一样。
平常他只会冷着脸斥责我。
亦是公事公办,居高临下蔑视我。
今晚只有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
他似乎又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迟钝。
难道他之前的冷淡禁欲,全都是对外的伪装。
现在这迟钝又认真的样子,才是他的本性?
我想起之前那副没有任何度数的眼镜。
还有他被我抵在墙上时,虚张声势的强势。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用故意用手在他唇上轻捻着。
饱满红润的唇瓣触感柔软,带着发热之后滚烫的温度。
陆霖尧过了一两分钟才摇头道:
“干什么?”
“帮你治病。”我煞有介事道,“生病的人气血不通,唇为五官之首,你现在感觉嘴唇干裂浑身不适,就是因为血堵住了,我用手指帮你揉开,你会好的更快一点。”
换个人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话。
白天的小陆总,也未必会信我的话。
但他这不是生病了吗?
人生病的时候,会卸下伪装。
我倒要看看他这层精英皮下是什么东西。
精明能干的小陆总冷着一张俊脸。
细框眼镜搭在他鼻梁上,眼尾都烧得绯红。
我以为他是要拿开我的手指,心里顿感失落。
却见他往前蹭了蹭。
红润唇瓣在我的指尖上轻碰。
陆霖尧认真的时候,眼神专注,姿态沉稳。
我喉咙一阵干渴,靠在他的耳边小声哄骗道:
“你亲我一下,好的更快。”
陆霖尧不动了。
他皱着眉反驳:“亲吻不可能加速感冒愈合,你在骗我。”
“我没骗你。”我说,“你没觉得凉快了不少吗?”
废话,当然凉快了不少。
因为我把桌布掀起来了一点。
陆霖尧犹豫。
陆霖尧皱眉。
陆霖尧沉稳起身,靠在我的侧脸上亲吻了一下。
这个吻十足青涩,不带一丁点欲望。
清汤寡水的像是幼稚园小朋友的道别吻。
他一个成年男人了,怎么会这么纯。
难道ic集团的小陆总,真没被女人吃过?
我脑子里浮想联翩,脸却被人捧着。
陆霖尧没什么表情的脸,跟我挨得很近,呼吸间灼热的气息,烫的人指尖发麻:
“你又骗我,我还是好难受。”
“药效没那么快发挥。”我道,“睡着了就不难受了,你靠着点,两个人挤一块好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