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厕所之前,我还想着他的身子。
进厕所以后,我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
苏慕白还是太全面了。
这货气人的时候,能把人气个半死。
照顾人的时候,也能做到贴心无比。
我一进厕所,牙刷上面是挤好的牙膏。
水杯里是温度刚好的漱口水,连发胶都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等我刷完牙出来,一抬头就能闻到客厅里的米香。
热好的早餐旁边,还放着一杯温好的黑米浆。
“哎我骟......”
我端起黑米浆灌了一口,味道正好,一尝就不是酒店做的。
苏慕白虽然没给我做早饭,但做黑米浆也费事。
男人就是要这样才懂事。
替女人把一切后顾之忧都处理好了。
女人才能有充足的精力,去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一个愿意牺牲自己,托举女人的男人。
才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好男人。
我冲着着苏慕白喊了一声:“给你留碗汤粉?”
“我不饿。”
不饿就不饿。
应该是起太早了,觉得胃里顶得慌。
我懒得关心苏慕白的身体状况。
反正他现在看也没什么事。
既能正常出门,也能正常跟人沟通。
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一口药也没吃,晚上睡觉照样很正常。
我觉得这病应该是快好了。
他之前不是说待在我身边就能好吗?
我充当一下他的人体药剂。
他替我操持一下家务,顺便让我睡上一睡,这是很合理的买卖。
九点整。
来接我的车准时开到楼下,我和苏慕白来了个告别吻,挥手离开了酒店。
元宇派来的是她那辆大奔,前面配了个开车的司机和助理,乍一看还真他爹的像回事。
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上大奔的时候还有点不熟练,现在已经彻底熟悉车上的隐藏用途。
我在车上刚点上烟,旁边的助理就打开了车窗。
“白老板,吸二手烟有害身体健康。”
我把烟盒转了一下递给她:“一手烟就没问题了。”
助理明显一愣,从我手里犹豫着抽走了一根烟。
投桃报李的给了我一份记录表。
这份记录表堪比土匪头子纪录大全。
各种款式种类入行年份,全都写得清清楚楚,上网都查不了这么全。
我侧过头看了助理一眼,她用清澈的大学生眼神与我对视。
我道:“啧,你玩你的,不用管我。”
“玩不了。”助理一板一眼道。
“为什么?”
“没带电脑,我玩的是端游。”
我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没绷住,直接笑出了声来:
“得了吧姐姐,让我安静先看会儿表,马上就要开会了。”
会议室在偏僻的城镇里,观景房的窗户被擦到一尘不染。
从高处往下看过去,能将整个小镇的风景尽收眼底。
山渐的位置在最右边,距离中间的主位最远。
得益于我递出去的一手烟。
这一众土匪头子,我已经差不多能跟本人对上号。
在我旁边的是家老牌农家乐,属于本地人一出游,必定会联想到的知名牌子。
坐在位置上的老板,脖子上戴了条拇指粗的金链子。
厚度宽度尽显奢华,无形中透露出一种土大款的气质。
我觉得她身上还缺点东西,手腕上再戴两个金手铐就完美了。
承上启下,能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大概是我看她金链子的次数太多。
她显摆似的转了转手上的金戒指,示意我连这个一起看进眼里。
我悄悄比了个大拇指,被上头的主讲人抓个正着。
“大家认真听,这一次的规划涉及到之后的产业,需要.......”
宣讲人是旅游局下派的领导,简单规划了一下发展以后,便是一堆关于建设的话题。
我已经习惯了在会议上做记录,速度各方面都胜于其他人一筹。
上面刚讲完,我手下已经做出了一堆详尽的记录。
精简明了,简明扼要。
在我旁边的土大款把会议记录给了助理,自己靠在桌上翘着脚,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我把手里做了一半的记录推给旁边的助理,放松姿态开始听讲。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她做啥我学啥,她也没法子找理。
助理在我旁边奋笔疾书,时不时听我几个问题,最后苦不堪言地捂住了半边的耳朵:
“白老板,您能认真听讲吗?”
“我听了,她们不就是想搞旅游规划和建设,该讲的人已经讲了,剩下那群人吹牛根的话不用记那么多,带回去也没人要听。”
助理迟疑道:“不用记?”
“不用。”
我看着在台上吹牛根的土大款,漫不经心道:
“她再讲下去,连她老家盖了几栋房子,住了几个村民,村头老黄狗生了几个崽都要拿出来吹了。”
“噗.......”助理没忍住笑出了声,又凭借着超强的职业素养,勉强憋回去了一半。
我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靠在椅子上,用手撑着脸。
貌似认真听讲,实则在神游。
山渐还没开业,作为预开业的农家乐。
能被邀请进这场会议里,已经足够证明元宇实力强劲,更多的则没有了。
一个刚开始学步的孩童,怎么跟一群初中生相比?
之所以说她们初中生,而不是大学生。
是因为我觉得这帮人做的农家乐也不怎么样。
虽说做人不能狂妄自大。
但从客观角度上来说,我也觉得她们的发言太过于狂妄。
什么联合发展,协同共进。
还搞什么农家乐漂流一体化,最开始搞一体化的就是两对家。
一个搞民宿漂流一体化,一个搞农家乐漂流一体化。
两家为了抢漂流的游客,打得不可开交。
一个说a家的民宿被子质量差,自己脚后跟被客房被子刮破了一道口子。
后来查出来是b家专门找脚皮粗糙的大弟去睡,把人家定制的高档被褥刮破还反咬一口。
a家为了报复回去,说b家的漂流厕所里没有热水,卫生清洁不到位,坑里全是屎。
这不好说,大概率前面两个是真的,后面那个可能是恶心人的商战。
现在这两家老板一对视,眼珠子都能冒火。
还合作,不在后面捅对方一刀子都不错了。
这场会听一半就得了,前面讲的有用,后面讲的全是废话。
不过下午倒是有赞助商过来寻求合作机会。
距离现在也就两小时,刚好给各位老板留足了吃顿饭的空隙。
那几个老板吆喝着要去名牌大酒店吃饭。
连着两对家都走到了一块。
被排斥在外的除了经营不善的民宿和农家乐以外。
还有我们这种没开业,又被邀请过来的婴儿车农家乐。
助理看着脸嫩,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她站在旁边帮我整理会议记录,低声道:
“白老板,附近有酒楼可以用餐。”
“不急。”
我站在观景窗前看风景,小镇的规划建设做得不错,开发程度也不高。
半山缠绕着雾气,霞光在白雾中显得阴冷静谧。
我问道:“你说一个做国产品牌发家的老板,最喜欢去什么地方吃饭?”
“啊?”助理疑惑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