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露沉默回应。
她从肩膀上感觉到了湿意。
像一场潮湿凄冷的雨。
……算了。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嗯?”
昙露被沉默着的哈提斯抬起下巴,含住嘴唇。
昙露:……!
哈提斯很快就熟练地撬开昙露的牙关,和她唇齿缠绵悱恻。
大白天发什么疯?
昙露被哈提斯抱到床上撩拨,灼热的吻和抚摸仿佛火星子,在昙露皮肤上点燃。
“等……等一下!”
昙露要推哈提斯,被哈提斯拒绝:“别等……我不想等……你疼疼我吧,好不好?”
这撒娇怎么跟耍无赖一样的。
可是……这个真的不行!
见昙露还不乐意接受自己,哈提斯呜咽起来:“我哪里差了吗……我长得不好看吗?很丑陋吗?”
这个昙露倒是很诚实地摇头——哈提斯是美人。
哈提斯情绪稳定一点了,但琉璃珠似的碧绿色眼睛里还是泪汪汪的:“那我吻技不好……弄疼你了吗?”
昙露别过脸。
怎么说呢,也没。
“单纯没有这个心情而已,再说……我现在才十六岁,还不能这么……亲密呢。”
扯谎的昙露敢说。
哈提斯也敢听。
他收敛起了情欲,还是靠着昙露,像抓住风浪浮木:“……你喜不喜欢小孩?”
昙露认定了一件事。
哈提斯今天脑子真的不正常。
等等……
昙露这回推哈提斯推得很果决利落:“你想让我怀小孩?”
天杀的,哪里来的癫狼!
兔兔都乖乖巧巧避孕,这头黑狼想偷跑?
门都没有!
哈提斯觎到昙露脸上的嫌恶,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我只是想问问……问一下而已。你不喜欢小孩?”
“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呗。我自己都是个宝宝呢,还要去照顾其他宝宝?不要太苛责了。”
哈提斯听到昙露这番任性至极的言论,眼眶还残余着泪珠,但已经盈盈一笑。
“好,我们昙露还是宝宝。”
所以……你也不用在意我们的宝宝。
昙露舔舔唇边:“你喝酒了?”
她就说哈提斯嘴里总有种刺鼻的甜香,原来是酒气。
喝了酒,脑子出问题,怪不得会如此狂悖疯魔。
“啊,喝了一点……”
哈提斯面色潮红,把前头纷乱的长发往后拢,嘴角也晕染霞色。
他笑得肆意:“和父亲喝了一点,他很喜欢你,希望你和我赶紧去【蜜酒之宫】。”
【蜜酒之宫】?
什么鬼地方?
“那就说定了,一起去呀 。”
哈提斯痴癫笑着,自说自话地蹭蹭昙露的脸。
阿舍尔有那么好心?
更何况,阿舍尔说要让昙露去见月蚀教的主人,可至今为止,她都待在哈提斯的寝室里。
昙露可不认为,到了月蚀教,哈提斯就能掌握大权,和阿舍尔分庭抗礼。
例如那些侍女们,对阿舍尔也是满心崇拜,百般维护。
所以……阿舍尔刚给哈提斯下达了指令,而哈提斯对父亲很反感,因此可能还在纠结。
这对父子不会寻思着自己的肚子吧?
昙露危险眯起眼睛。
她不喜欢哈提斯了。
下头!
昙露一脚踹过去,哈提斯也顺应她的力道,滚到了床铺下。
这回哈提斯什么都没有做。
他摔到地上,蜷缩起来,一声不吭,气息微弱,和死了一样。
“……”
醉倒了?
昙露猫猫祟祟探头。
不是。
哈提斯是在地毯上发呆。
他就像是断线的人偶,只是瘫在哪里,目光僵直,等着也许有好心人把他捡起来。
而昙露这回没这么好心了,她哼了一声,自己躺着。
不想哄。
绑架犯!
很快,昙露就知道【蜜酒之宫】是什么地方了。
……
那是一座风雅而繁丽的宫殿,环境清幽,纱帐飞舞,乐声连绵。
宫中隐约飘来甜腻香风,香风中有靡靡笑语之声。
哈提斯给她解释:“在开宴而已。”
“什么宴?”
“欲望之宴。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食欲有美食,色欲有美人,总之都有享乐的法子。”
哈提斯今天也换了一身衣服,是厚重的纱衣,身上带着银质首饰,倒真有几分缥缈圣洁的圣子意味。
哈提斯把昙露拉进了一个殿室。
这里面正举办着宴会。
许多不认得的人一起纵情取乐,酒杯和餐盘被打翻,酒液与佳肴混杂。
“这是……吃席吗?咱吃一半的席?”
“怎么会呢,”哈提斯轻笑,抬起手来,乐声骤变,更加幻惑缠绵的乐声奏响——
哈提斯也松开昙露的手,赤足踏进欢池。
他循着鼓点起舞。
周围的人的目光也跟随着哈提斯,欢呼雀跃,甚至有人还把酒杯餐具拿来敲响,应和哈提斯的舞步。
饶是昙露现在不爽哈提斯,都为哈提斯的舞蹈而失神片刻。
……哈提斯当时能在人才如云的奉韶馆获得为国妃独舞的资格,不得不说,果然是有一把刷子。
哈提斯的舞蹈刚柔并济,既有舞蹈的柔美如云,又有刚毅力道,更让人侧目的是, 随着舞动,他身上本来厚重的纱衣褪下,一层又一层,偶尔兴起还会丢掉首饰,掷出轻响。
他的每一个舞步看随意,又实实切切地切上乐声鼓点。
而他的舞蹈不止是观赏,昙露还从中窥出祭神般的诡妙魔性,和狩猎时死咬着猎物的野性,仿佛摄魂魔爪,让人无意识心神震荡,目光追随。
……别说嗷,这狗男人跳舞是挺好看的。
不过……他不会要脱光吧?
昙露联想到之前银卯给她跳的,警觉起来。
好歹是自己的雄性,这样不太好看。
而哈提斯已经轻移到她面前。
他艳然一笑,向昙露递来手,发出邀请。
昙露把手交到他的手心,哈提斯低头在上面落下一吻。
仿佛引诱人堕落的妖精。
周围立即一片起哄。
他把昙露拉入更深处的房间,接着果断关上门,松了口气。
进来了以后,阿舍尔的“眼睛”就不会盯着他了。
昙露则精神都提了起来。
这是要干嘛?
不怪她多想。
这个房间是个卧室,有花有香薰,还是个big size床……
不对,这必须要多想。
昙露趁着哈提斯还在看门缝外的情景,目标瞄准了床头柜上的酒瓶。
里面盛放着琥珀色的酒液,散发出甜香。
昙露走了过去。
倒了一杯。
哈提斯确认门能锁上后,刚一转身,酒杯昙露掐着喉咙往下按,整个人也被带得跪在地上,接着就是昙露把一杯酒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
哈提斯被呛到,酒液从哈提斯嘴里溢出。
“咽下去。”
而昙露不准他咳出来,捂住他的嘴,让他全部都咽了下去。
看到哈提斯的喉结滚动,昙露才松开他,不过还是掐住他的脸颊:“你们要给我喝什么?”
哈提斯被昙露冷眼瞪视,没有一丝慌乱,转瞬展颜:“……不是昙露,是冕下啊。”
“啊,是啊,不是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小女孩,很遗憾吗?”
昙露阴阳怪气。
“冕下不该把这个给我喝的。”
哈提斯脸上已经漫上红晕,体温也开始滚烫起来,“这是助兴的药酒,冕下。”
昙露的手往下移,扼住了他的喉咙:“还有什么功效?”
“咳咳……大概是,没有力气之类的吧……呃!”
昙露松开了手,很快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龌龊!卑劣!”
昙露动了气。
哈提斯嘴角见血,还是维持着那副笑容,“没错,我就是这样的。”
他抬眼:“被自己的神官背叛戏弄的感觉如何啊?尊贵无上的国妃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