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露在往前踏步时,忽而脚底的一切碎裂,她瞬间坠入深渊。
“唉?”
“啊啊啊啊啊啊啊哈提斯你个混账东西——!”
“露露露!不要怕!稳住稳住!”
从深渊处扬起一片猛烈罡风,底下有魇魔尖啸。
昙露原本还胸有成竹,一看数量,心如死灰。
啊。
完蛋了呢。
这么多。
净化不了啊啊啊啊啊!
“露!”
乌鸦脱离了少女的怀抱,但努力朝她飞过去。
明明连张开翅膀都勉强,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去。
就当昙露即将坠入魇魔深渊时,辉光在乌鸦身上凝聚。
——“露!”
是乌栖时人身的手抓住了下坠的昙露。
他背后还出现了两只夜色的修长翅膀。
他拦腰抱起昙露,挥动翅膀,将她带离深渊。
而那群嗅到美味灵魂气息的魇魔显然不愿意放过他们。
它们尖叫着伸出利爪,要去撕扯那带着清澈气息的灵魂。
正当昙露要召唤出铃杖去驱散他们,乌栖时从未有过的冷冽的声音使她分神。
“区区无名残念,退下!”
乌栖时的羽翼上的翎羽化作羽刃,向魇魔击去。
魇魔们竟然真的退却了。
它们感受到了熟悉的、让它们战栗的恐怖气息。
不能靠近。
不能违抗。
好可怕。
乌栖时抱着昙露飞离甘渊:“没事吧,露,有没有被吓到?”
昙露被乌栖时露的那一手惊到了:“乌栖时,你好厉害啊。”
“也不是厉害啦……”
乌栖时终于找到了哈提斯的梦的边界,跨越梦滩,找到了昙露的梦。
回到熟悉的地方,昙露在放松下来,瘫倒在地。
乌栖时也躺倒在昙露身边。
“好累,要死了。
????????”
“还哪里疼吗?”
乌栖时凑近昙露。
“没有痛啦。”
昙露的笑容逐渐消失。
乌栖时坐起来:“怎么了?你还很在意那个人吗?我们看到的梦,就是那个人的吗?”
昙露认为很复杂。
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了想,她还是说出自己的推测:
“要是有一个人很可怜,你想救他,可是你不救也许对所有人都好,该怎么办?”
“露想救他吗?我会帮忙的。”
乌栖时永远能听出昙露真正要表达的是什么,他也擅长把意思归纳成短短一句。
意外的就很安心。
昙露被乌栖时捧着脸,纠结的思绪也慢慢解开。
“你要怎么帮忙啊?”
“你说我要怎么帮你,我一定会做到。”
乌栖时伸出小拇指,笑容温柔而明亮:“因为我们约好了,我们是天下第一好,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一万年也不会变。”
“嗯。”
小拇指勾啊勾,盖章约好。
我们是天下第一好。
你是我的港湾,我梦境的摇篮。
不过过去还是现在,活着还是死亡,我们永远见证彼此的结局,永远不会分离。
直至消亡。
“嗯,乌栖时,我想好了。”
昙露展颜,“我会救他。因为我想救他。”
“这才是露。”
乌栖时的额头和昙露抵在一起:“但不要勉强自己哦。”
“嗯!”
……
哈提斯比昙露更先一步醒来。
他头晕目眩,隐隐还有点头痛。
——感觉有人搅弄自己的大脑。
不过这种对哈提斯来说不算什么。
昨夜彻底疯狂,他连衣服都没得及穿,就那么抱着也晕过去的昙露睡着了。
他的身上有着暧昧的红痕,抓痕比以往要多,还有齿痕。
明明是经历过极其糜丽的场景,哈提斯神态里却是冷漠。
也行,她撒气,他要欲,谁都没有差。
他的手拂过少女乱掉的头发。
“嗯……哈提斯……”
哈提斯勾起一个讥讽的笑。
是要骂他吗?
“我会救你的……”
他的手指僵住,微颤,又收回。
“不需要。”
哈提斯把被子给昙露盖上,接下下床,穿回了圣子的礼服。
他没再看昙露一眼,冷漠地离开。
他来到阿舍尔的房间。
阿舍尔看到他,还以为是要带来昙露怀孕的好消息:“有什么事情……”
“我要见那位。”
阿舍尔耐心:“儿子,我要告诉你,他……”
“我知道您在看,出来吧,我有一件事想请求您。”
“你……”
“什么事?难得你找我。”
镜子里又出现那团不详的黑雾。
“我不想和昙露在一起了。”
哈提斯就像是顽劣的小孩不想要玩具,“她讨厌我,还抓我,我不想让她和我在一起了。”
哈提斯松了领口,上面的确有抓痕。
“还是把她献祭掉吧,不然我宁可去做绝育。”
“……”
这乱七八糟的是什么。
不过比起前几天苦情男主的哈提斯,这种癫味才更正常熟悉。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都自身难保了,一开始也本来就想去杀她,不忘初心而已。”
“再者,就算我的孩子是圣裔,那也比不过昙露的。神力会调整持有者的身体,昙露的血肉才更好吧。”
哈提斯无所谓地摆摆手:“雌性没有就没有了,烦得要死。”
“要不我现在就把她抓来?”
“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低笑几声,“别耍花样,你逃不了的。”
“我比谁都明白啊。”
……
昙露在房间里醒来,看到了那道修长的熟悉身影。
她眼皮都没抬:“哈提斯……给我穿衣服……”
她吩咐得理所应当,迎接的是一声冷嗤:
“你以为本圣子是谁,区区一个雌性,居然敢驱使本圣子?”
昙露:“……”
他犯病了?
算了,自己穿就自己穿。
别的想要服侍国妃穿衣还没有,我才不给你这个荣幸呢!
昙露毫不介意地拎起自己的衣服穿。
看没挑衅起昙露,哈提斯继续双手抱胸:“啧啧,这么一看,你的身材也一般嘛,长得也一般,要不是为了把你诓骗到这里,好完成那位给我的任务,我才不——”
“有吃的吗?我想吃水果派加牛奶,不要加蜂蜜,要砂糖。”
昙露打了个哈欠,仿佛没听到。
昙露:?(?′0`?)?
哈提斯追着她:“哈?你搞清楚,你是在月蚀教的俘虏之下,要不是我看你有几分姿色,你以为你能住在这里,还不是要进监狱?你是俘虏!俘虏!听见了没?还想要水果派?加砂糖的牛奶,你怎么不要吃蛋糕呢!”
“我想吃派。”
“啧。”
哈提斯拽住昙露的领子往他那边靠近,说了一句什么。
昙露脸色一变,随机反手一个巴掌。
“啪!”
“不知道感恩的东西!”
……
乌苏拉在圣子的房间外听到了剧烈的争吵,还有器皿摔碎的声音。
先出门的是哈提斯。
他气冲冲地走出来,脸上还有抓痕。
“该死的雌性!”
“圣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去拿水果派来。”
哈提斯脸上是冰冷的怒气:
“我要拍在她的脸上。还要用牛奶洒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