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砚跟身边的陈爱菊对视一眼。
“啊?黄姐给我们送午饭吗?我们这么多人,该不会又是她自己做饭吧?”盛书砚皱眉说。
她总觉得这样有些像是在占人便宜。
陈爱菊平常自己就做饭,她比盛书砚更清楚一次性做这么多人的伙食,有多费劲儿。
“回头我们给黄姐拿点粮票和肉票?”
盛书砚点头,她也这么想。
既然有人送午饭,那现在盛书砚和陈爱菊两人也没磨叽,去了前面的食堂。
盛书砚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剧组的同事也到了,大家端着自己的饭盒打饭,路过杨浩身边时,免得不要说一句“谢谢杨哥和黄姐”之类的话,盛书砚也是如此。
黄婕跟杨浩站在一块儿,被剧组的工作人员感谢时,脸上露出了两分无措。
倒是杨浩看起来心情不错,听着耳边大家对自己和妻子的夸赞,他脸上倒是表现得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哪里的话,她也就这点手艺,献丑献丑。味道也一般,比不得饭店里的厨子,大家别嫌弃才好。”
盛书砚端着饭盒的手一顿。
她看了眼剧组的人,大多数人都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有人在打趣黄婕,说她挺有福气。
盛书砚默然。
中午有一段休息小憩的时间,现在是在外面拍摄,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是随便找一间空教室,趴在桌上休息。
盛书砚和陈爱菊也选了一间最近的教室休息,两人刚趴下,就听见外面走廊传来隐隐的交谈声。
“我,我姑姑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
“嗯?你?”
后面这道男音听起来像是有几分笑意,是那种带着几分看热闹的轻佻笑意。
盛书砚几乎在这一瞬间就听出来了现在在走廊外面的两人是谁,可不就是杨浩和黄婕吗?
黄婕站在外面,她有些不安低头搅弄着自己的手指,“嗯,我姑姑说是去报社做个小文员,工作不累,也体面。”
在嫁给杨浩之前,黄婕也是“能顶起半边天”的妇女之一,她从前是学校的语文老师,平日里也喜欢写点东西,自我娱乐消遣。
但是后来嫁给杨浩后,杨浩表示自己每天的工作已经很辛苦,不想要回家的时候还没有一碗热汤,对着冷锅冷灶,就这么半是劝说,半是哄骗地让黄婕辞了工作。
“我姑姑说了,报社那边工作很清闲,而且离家也很近,不耽误家里的活儿。”黄婕见杨浩脸上没有太赞同的样子,不由开口又补充道。
杨浩:“你能胜任吗?如果不能,那不就是给人添麻烦?黄婕,你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去工作,你姑姑说报社的活儿很轻松,你想过没有,那是对有经验的人来说很轻松,你有经验吗?你现在能做什么?”
黄婕抿唇,低头,一时间不知道杨浩这话究竟是对是错,自己的决定又是不是真的很莽撞。
“算了,我看你啊,还是最好待在家里。你在家里不好吗?我又不是不能赚钱,能养你。”杨浩说。
黄婕只能沉默。
她能说不好吗? 杨浩赚钱养家,她在外人面前就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用做的新妇,家里那些亲戚,还有住在她们家旁边的邻居,谁不说她好命?又有谁不夸杨浩有能力?
可个中感触,只有她自己知道。
甚至因为周围的环境,黄婕都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她太贪得无厌?
现在听杨浩的这番话,黄婕知道自己出去工作这一事肯定是不成了。
外头短暂的交流很快结束,盛书砚重新趴在了桌上休息。
等到了晚上,盛书砚都准备洗漱睡觉,今天有晚上的拍摄,所以回到住处时,已经快晚上十点钟。盛书砚累了一天,准备上床休息,没想到她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盛书砚面上一肃,这个时候能有谁过来敲门?
她走到门口,“谁?”
“是我。”门外传来了一道盛书砚熟悉的男音。
也差不多是在这道男音刚落进盛书砚的耳朵的那一刻,盛书砚就已经伸手拔开了别锁,拉开门。
“侯天河!”盛书砚是真没想到自己今天晚上还能看到这男人,她跟侯天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现在看见对方,盛书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侯天河怀里扑了去。
平常在片场的工作太忙,围聚在自己周围的人也太多,盛书砚根本腾不出来时间想别的,更别说什么思念。
但是等到现在这一刻,在她已经扑进了侯天河的怀中,鼻翼间充斥着跟前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时,她才惊觉原来思念一直都在,只不过被她压下了心头。
侯天河只伸出来了一只手臂,就轻轻松松地将盛书砚从地上给抱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另一只还空余的手则是关上了房门。
“嗯,是我。”侯天河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
盛书砚听见耳边传来关门声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主动投进侯天河的怀里的举动看起来是有多“迫不及待”。她涨红了脸,想要从侯天河的怀里挣脱出来。
可是她上前一步很容易,后退一步就难了。
侯天河的那只胳膊紧紧地钳固着她的细腰,就像是一只铁钳,半点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干嘛?”盛书砚意识到不对劲儿,不由抬头看向侯天河问。
但侯天河现在等的就是她抬头的这个动作。
下一刻,盛书砚的唇就被跟前的人狠狠吻住了。
侯天河早就想要这么做,他跟盛书砚不一样,每天晚上睡在床上,卧室里都还残留着属于盛书砚的味道,他思之如狂。
现在不容易见到了人,当看见盛书砚主动朝着自己扑过来时,侯天河是愣了那么一瞬,不过在反应过来后,他心里只剩下了巨大的难以明说的惊喜。
如今,盛书砚在他怀里抬头,他立马做了在见到盛书砚时最想做的事。
将怀中人的呜咽声尽数吞下,侯天河抱着盛书砚,将她抵靠在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