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铺时,盛书砚有点困,她准备先睡一觉。
爬上去的时候,她发现红头巾大姐已经坐在了下铺,拿着一个杂粮馒头就着列车上不要钱的白开水吃着。
至于之前见到的那个小丫头,现在不见了踪迹,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碍于之前两人的交流不算是特别愉快,盛书砚和袁嘉敏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上了上铺。
“侯天河。”盛书砚上去后,喊了一声下面的人,“再拿一个口罩给我。”
侯天河从包里取出口罩,干净的口罩被他妥帖地放在干净的口袋里。
盛书砚接到后,直接递给了对面的袁嘉敏,她说:“车厢里味道重,你戴上可能会舒服些。”
袁嘉敏一脸惊喜地接过。
其实她出门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太多,等到上车后,差点没直接被这扑鼻的味道给熏个半死。
她看见盛书砚脸上的口罩,有点羡慕,但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多要一个。毕竟,一般人出门,也不至于带几个口罩。
没想到盛书砚现在主动给了自己。
“谢谢啊!”袁嘉敏感激道,等到戴上后,她猛然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袁嘉敏这一次是真震惊了,橘子皮的清香,能够很好地将刚才闻道的那一股车厢里的杂乱的气息掩盖过去,心情好像都变得舒畅了几分。
盛书砚也笑了,她笑得有点得意,“这是我老公准备的。”
袁嘉敏口罩下的那张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她没想到啊。从刚才跟盛书砚一家人吃饭,她也能看出来,跟在盛书砚身边的男人沉默寡言,不过对方周身那气势看起来也不像是寻常人。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不苟言笑还分外严肃的冷冽的男人,居然会亲手给自己老婆准备带着橘子香气的口罩,这怎么看都怎么让人觉得……反差萌啊!
袁嘉敏嘿嘿一笑,眼神忍不住在盛书砚和下铺的侯天河身上扫来扫去。
她觉得跟前的小姐姐跟下面的冷面军官还是很配嘛!比在电影里的那两位少爷还配!
回头有机会,她必须给自己的朋友们宣传,可别再争论云念跟谁最配,反正谁都没有她看见的这个配!
盛书砚其实没太能睡着。
因为车厢里太吵了,就算是她们这边的几个人不怎么说话,但是旁边的包间里还有人围聚在一起打牌,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再加上车厢里的味道很重,空气都很闷,还摇摇晃晃,盛书砚更加难以入眠。
不过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有隐隐约约的争吵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盛书砚揉了揉眼睛,准备接着睡,反正她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尤其是这种吵架的热闹。
但是,盛书砚才刚刚翻了个身,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我不管,你们现在就把人给我交出来,我的三丫头就是跟着你走了,现在人不见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你把我家丫头骗走,现在你说你不知道?!我要报警!”
盛书砚睁开了眼睛。
刚才这道声音,明显就是之前睡在中铺的那位红头巾大姐。
她从床上坐起来,正好对面的袁嘉敏也是听到了这声音,也坐了起来,两人齐齐朝着下面看去。果然,这时候那位红头巾大姐已经不在下面。
“怎么回事啊?”盛书砚看着没有午休的侯天河问。
虽然她不太喜欢对方,但从刚才听见的声音来看,对方似乎遇见了不小的麻烦。
侯天河:“那位女同志身边的小孩跟着一个陌生人离开,现在她去找孩子,没找到人,就问对方要人。先前那个带走了孩子的人,估计是在打牌,就没注意孩子,现在孩子不见了。”
盛书砚听了顿时觉得一阵无语。
都说了是陌生人,怎么会有这么心大的人,敢让一个陌生人把自己孩子带走。
“这也太不靠谱了。”袁嘉敏听完后,一脸震惊,“自己的孩子让别人带走?她这个当妈的到底是怎么想的?”
盛书砚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盛书砚和袁嘉敏两人都很快下床。孩子丢了这是大事,她们既然知道,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袖手旁观。
“去看看吧。”盛书砚说。
侯天河直接将侯确抱在了自己怀里。
虽然从前侯确小朋友就很不喜欢被大人抱着走,但他很懂事,能看出来现在不是闹自己的小脾气的时候。所以,当被自家亲爹抱起来的时候,侯确表现很乖巧,安静地将自己的小脑袋趴在亲爹宽阔的肩头,一双小手也牢牢地抱住了侯天河的脖颈,乖得就像是一挂件。
盛书砚显然很清楚自家幼崽是个什么性子,所以在看见侯确现在乖乖地趴在侯天河的肩头,像是一只安静的小奶猫一样,走在侯天河身后,忍不住给自家幼崽竖起了大拇指。
“宝贝真棒!今天听话!”盛书砚对着自家儿子,夸赞就像是不要钱一样落在侯确身上。
偏偏侯确是随了自家亲爹,但年纪小,又没能练就出来亲爹面不改色的本事。所以,当盛书砚一夸他的时候,侯确直接红了脸。
“嗷呜。”幼崽低呼一声,然后就将自己的那张小脸蛋彻底埋进了亲爹的肩头,再也不抬头看盛书砚一眼。
盛书砚在后面笑出声。
很快,一行四人就已经走到了车厢尽头处的包间跟前。
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但里面的争吵声,还源源不断地传出来。
“你自己姑娘自己不看好,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大姐,你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听这声音,像个年轻的男人,对方看见红头巾在这里死缠烂打,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也觉得烦躁。
“再说了,什么叫我把你姑娘带走?是你姑娘自己想吃糖,跟着我过来,我已经给了她糖,难道我还要一直看管着她?我又不是她父母,我怎么可能一直看着她?”那男人现在还觉得自己很冤枉,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帮人带孩子,只是因为对方孩子馋他手里的糖,他也是一时间手贱,逗了逗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