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与青河碰了下碗,问道:“青河师兄,之前送葬的汉子,好像很害怕他爹在义庄外面咽气,到底是咋回事啊?”
青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随后补充道:“我这是第二次来石仁镇,上一次还是十几年前,和师父一起来的,当时秋生和文才,才这么高……”
青河在土炕边缘比量了一下,感慨道:“一转眼,就成大小伙子了。”
既然青河也不知道原因,常胜也只好暂时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反正再过三十多个钟头,后续任务就触发了,到时候根据任务描述,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即可。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秋生和文才回来了。
秋生看了三人一眼,也没和青河打招呼,冷着脸走到土炕一角,扯过被子把自己蒙住,连鞋都没脱。
文才跟在秋生身后。
他有些轻微驼背,再加上习惯性的耸肩,所以看上去有些卑微。
“青河师兄。”
文才先是和青河打了个招呼,又对着常胜和陈卓点点头。
常胜为人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他对着文才笑了笑,道:文才兄弟,过来一起吃点。”
也不等文才应下,就连拉带拽的把他弄到木桌旁。
常胜撕开一包卤鸡腿,递给文才。
土炕角落,秋生掀开被子,嗖的一下坐了起来,训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明天一早还要随师父去给任老太爷迁坟,你忘了吗?”
文才刚把鸡腿送到嘴边,听到秋生的话,又放了回去。
陈卓一直看秋生不顺眼,要不是看常胜一直没表态,此时早就用“我上早八”或“你冯个福”问候对方了。
常胜故作不解,问道:“文才兄弟,迁坟仪式必须要空腹吗?这也是当地风俗?”
文才:“那倒没有。”
陈卓接过话头,道:“那你还担心啥啊,吃。”
文才举着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一脸为难的看着秋生。
常胜也看向秋生,开口说道:“总欺负自己师弟,算什么本事,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
青河连忙拉了拉常胜的袖子,小声劝道:“秋生还年轻,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就在此时,秋生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要是有宝剑,也能轻松砍翻两只僵尸。”
常胜挑了挑眉,问道:“所以呢?”
文才从土炕上跳下,盯着常胜,挑衅道:“你敢不敢和我单挑,赤手空拳的那种。”
这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句话,陈卓犹如赵四附体,嘴角不停抽动,似是在努力憋笑。
青河可是知道常胜的脾气和手段的,莫说是秋生,就算九叔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在常胜手里讨到便宜。
他虎起脸,训斥道:“秋生,不要再胡闹了!”
秋生却压根不给他这个师兄面子,反讥道:“青河,你在我师父这赖着不走吃白食也就算了,现在还帮着外人说话?四师叔还说你是我们这辈中最争气的那个,现在看来,不过是软骨头罢了!”
青河神情错愕,似是不敢相信,秋生师弟竟会如此评价自己。
在青河愣神的时候,常胜已经重新穿好了鞋子。
秋生丝毫不怵,反而神情兴奋道:“如果你输了,怎么说?”
常胜伸手比了个ok手势,道:“三息过后,如果你还能站着,就算我输,到时候随你处置,哪怕你把我脑袋砍下来,我也没二话。”
“好,这可是你说的!”
秋生摆了个拳架,双脚趟着八字步,朝常胜攻来。
双掌翻飞,不停变换着攻击轨迹,隐隐有一丝霍家迷踪拳的味道。
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精妙的招式,都是花拳绣腿。
常胜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依旧保持着ok造型,在秋生攻到自己面前时,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邦!”
陈卓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咂着嘴赞叹:“好听就是好头!”
一声脆响过后,秋生双眼泛白,犹如僵尸一般,直挺挺的倒地不起。
这还是常胜留手了,只用了一成力气,否则秋生现在早已脑浆迸裂。
常胜手腕一甩,游龙剑凭空出现,剑尖直抵秋生脖颈。
见此一幕,青河大惊失色,低呼道:“常胜师弟,不可!”
正欲起身,陈卓用手搭住他的肩膀,将他按了回去,笑眯眯道:“青河道长请放心,胜哥有分寸的。”
青河深深看了一眼陈卓。
通过肩膀上传来的力度来看,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也绝非等闲之辈!
无意识的状态只持续了片刻,秋生很快就醒了过来。
眉心处传来剧痛,仿佛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他刚要挣扎着站起身,忽然察觉到抵在自己喉咙处的剑尖。
古剑散发的锋利气息,让秋生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视线上移,迎上了一双杀机凛然的眸子。
秋生呆若木鸡。
他在眸子里,看到了尸山血海,枯骨成堆。
脑海中回荡着厉鬼的惨叫。
宛若置身地狱。
常胜收回游龙剑,淡淡道:“青河师兄像你这般大时,已经可以为逝者超度亡魂,降妖除魔,保一方安宁,你做的到吗?”
“在粮食极度匮乏,百姓易子而食的情况下,青河师兄能将一块巴掌大的粗粮饼子,掰成五块,分给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做的到吗?”
“在明知自己不敌五诡道魔婴的情况下,青河师兄能为了我这个刚认识两天的师弟,上前拼命,你做的到吗?”
“像你这般飞扬跋扈,嫉贤妒能的蠢货,也配说青河师兄是软骨头?”
秋生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常胜:“今天饶你这一回,不是看九叔和四目道长的面子,而是不想伤了我与青河师兄之间的情份,懂了吗?”
秋生仿佛丢了魂儿一般,躺在地上,双眼失神。
文才将秋生搀起,架到炕上,帮他盖上了被子。
青河也没心情喝酒了,盘腿坐在桌前,心情沉重。
想不到在秋生师弟眼里,我是个吃白食的软骨头。
青河打定主意,等明日帮三师叔完成迁坟仪式后,就离开任家镇。
常胜安慰道:“在自家多吃些苦头,长长记性,以后在外面就能少吃点苦头,老话说得好,小树不修不直溜……”
陈卓立马接上下句:“人不修理哏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