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务之急,是对杂学知识,尽量进行体系化的整理。
所以,陆知白目前制定了这样的方案:
首先,所有人将自己的毕生所学、独门技巧详细地记录下来,日后进行整合,形成系统的教材。
其次,要征求所有人的意见,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前往大学任教。
这里面有些人阅历丰富,能言善辩,善于传授知识。
而有些人性格内向,只擅长埋头搞研究,不太适合站在讲台上授课。
但不管怎样,陆知白向众人保证,哪怕在大学授课,依然是研究所的人。
而只要在研究所,收入绝对不会大幅降低。
另外,为了激励他们,陆知白掏出了杀手锏——
要是能够自主研发出新成果,投入市场后,便能一直享有一定比例的分红!
虽然比例不高,但会很稳定。
这种利益驱动的新模式力量非凡,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陆知白道:“有一个前提,必须得是自主研发,但可以合伙。”
之前的许多东西都是陆知白给出的点子,并非这些研究员自己琢磨出来的,所以不能参与分红。
陆知白在研究所将这些事宜讲完。
所有人都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安下心来,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未来的去向。
不管是去大学任教,还是留在研究所搞研究,前景都比以前好上太多太多。
陆知白吩咐研究所的所长季洪才,让他务必处理好众人的经验记录,要确保大家毫无保留。
他说道:“大学建成后,会有大批工匠交流,思想碰撞,届时定会产生很多新想法。
你们这些经验,说不定就会被替代,不能敝帚自珍,现在早点拿出来,还能获得奖励。”
季洪才赶忙应道:“驸马您放心,就算他们不识字,这些书吏加班加点,也绝对能在大学开学前,把该记的都记下来。”
陆知白点点头,想了一想,又吩咐他道:“去收集一些材料,尤其是磁铁……”
吩咐了此事,他接着又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大家的职称。目前所有人都是中级职称!以后的事嘛,以后再说。”
要知道,职称这东西,目前要大规模推广确实困难重重。
当下只能在京城先进行试点。
等到整个社会对工匠的重视程度大幅提高,这职称,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全面推广开了。
即便如此,他如今在工匠、商贾中的威望,那可是极高的,称得上德高望重。
手工匠人能从他这里获得职称,那是极大的认可,无论到哪个作坊都备受欢迎。
……
而楚王这边,好不容易寻得机会,去向朱元璋请安。
趁着父皇心情还算不错,朱桢小心翼翼地提出想去春和大学之事。
朱元璋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阴晴不定。
沉默片刻,朱元璋冷哼一声,大声斥道:
“几个师傅早就跟朕说过,你上课时吊儿郎当,从不用心。
如今,竟还想着跑到春和大学去偷懒?哼,想都别想!”
楚王一听,“扑通”一声当即跪在地上,索性也是认了,道:
“父皇,儿臣资质愚钝,实在是学不下去了!儿臣只希望去春和大学,学些感兴趣且实用的东西,求父皇成全!”
朱元璋皱着眉头,思索之后,狐疑的问道:
“难道是驸马叫你去的?好做招生的招牌?!”
朱桢略作思忖,深知绝不能坑害陆知白。
于是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似的,忙不迭地否认道:
“没有!三姐夫未曾这般说,实乃我自己想去的。”
朱元璋微微冷哼一声:“谅他也无此等胆量。”
朱桢满脸困惑,满心不解地问道:“为何太子大哥能当院长,我却不能去上学?”
朱元璋微微斜睨着他,仿佛被他的愚钝惊得无语,静默之后方才说道:
“太子去当院长,你当学生。此等情形,成何体统?”
朱桢恍然大悟,简言之便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般可就乱了辈分。
他据理力争,言辞恳切:“儿臣只是一心想学些东西,未曾考虑这些……”
朱元璋长叹一声:“你也年岁渐长,也该好好学点真本事,日后好去就藩。”
朱桢撇了撇嘴,嘟囔着说道:“我身为王爷,那么上进干什么?”
朱元璋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厉声斥责道:
“身为王爷就不上进了?不学点真本事,难道要当一个窝囊废?咱的儿子里还能有废物?”
说着,他左顾右盼,寻找起来:“咱的鞭子呢?!”
朱桢一听,瞬间慌了神。
但他骨子里透着一股叛逆,仍是心有不服,低声道:“儿臣难道说错了吗……”
朱元璋面色阴沉如水,对他不理不睬。
终于,从一个抽屉里寻得了他的马鞭,握在手中,便虎虎生威地朝着朱桢步步逼近。
朱桢惊恐的大叫:“不至于吧?我犯什么错啦?”
他瑟瑟发抖起来。
望着脸色阴沉、不断迫近的朱元璋,朱桢再也按捺不住,“嗖”的一声弹起,拔腿便跑。
朱元璋又好气又好笑,在后头怒喝道:“大胆逆子,还不乖乖受罚!”
朱桢跑到一个柱子后面,苦苦哀求道:“父皇,我知错了,您先把鞭子放下,我们好好讲道理……”
朱元璋冷冷一笑,吩咐道:“来人,将这逆子押下去,打十个大板!”
朱桢一听,欲夺门而逃,奈何为时已晚。
很快,就被门外蜂拥而入的侍卫抓住,按在走廊上。
“啪啪啪”的板子声不绝于耳。
朱元璋在一旁观看,朱桢被打得哭天喊地。
今日下雨,恰好他此刻无所事事,便打起孩子来。
朱桢依旧满心不解,大声喊冤。
他满脸迷茫,说道:“儿臣实在不明白!怎么就不可以?”
朱元璋垂眸看着他说道:“你堂堂一个亲王,跑去工学院,想学个甚么?
咱知晓你在兵马方面勉强尚可,更应该修好德行,将来就藩之后,切勿做出糊涂之事。”
如今因着老二秦王就藩之后的荒唐迹象,他对儿孙的德行极为看重。
倘若德行不修,定然会做出残害百姓的恶行来。
朱元璋问道:“你可明白了?”
朱桢捂着屁股缓缓站起身来,面露沉思之色。
转学的请求无人理会,还平白挨了一顿打,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
然而,越是不让他去做,他就越要去做。
他就是这般叛逆!
朱桢说道:“父皇,儿臣的德行,已然修得差不离啦,如今,就应当学些感兴趣的东西。”
“逆子啊!真是恬不知耻!”
朱元璋一听,瞬间怒不可遏,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