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一个年轻的大臣,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着路面,满脸的不可思议:
“真是奇了,一道缝子都没有,这是用了什么材料?”
也有大臣脚步不停,踩了上去,慢吞吞走了几步,测评道:
“这路平整,感觉格外舒适……”
有老臣喊道:“余尚书!”
工部尚书余文昇,也在研究这神奇的道路,闻言转过头去。
那群人就道:“这路莫非出自那驸马之手?听说他向来奇思妙想不断。”
余文昇礼貌的道:“此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想来,应该就是吧。”
一听说是陆知白搞出来的,有些人就哼了一声,小声道:
“奇技淫巧!石板路明明一样能走……”
但是,不得不说。
这种新路,没有缝儿,非常适合驾车。
坐马车,丝毫感觉不到颠簸,速度也猛的提了一截。
朱元璋掀起车帘往外看去,笑着说道:
“这肯定是驸马修建的新路吧?修得这么快,都修到这里来了。”
朱标也往外看了看,看到了一里开外,有绿树掩映中的宅院,说道:
“这路已经修到公主府附近了,应该是直通春和大学。路两边应该就是商铺……”
走在这样的路上,大家的行进速度快了不少。
又花了两刻钟,就到了春和大学。
只见,春和大学外面,一样是有大片灰白色的平整场地。
此时,上面已经停了许多的马车和驴骡。
朱元璋笑着说道:“这地上画得一道道的,还挺整齐。”
他们下了车。
地上用石灰画着一个个白色的长方框子,车马都规规矩矩地停在里面。
倒显得井井有条。
朱标笑道:“听他们提起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停车场,以及停车位?”
胡惟庸下了车,来到朱元璋父子身旁,笑着说:
“驸马考虑得真是细致入微呀,就连停车的地方,都安排得这么周到,着实令人佩服……”
这细节确实做的不错,朱元璋也满意地点点头。
就按照这样的水平,规划周边的商业区,何愁不能赚钱呢?
朱大股东笑容满面的,抬头,环顾四周。
便看见三座建筑矗立着,再加上青砖砌成的厚重院墙,整个大学,倒也显得庄严肃穆。
这还是春和大学建成后,他第一次过来。
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非常阔气,处处崭新。
与木质建筑的国子监风格不一样,确实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朱元璋微微皱着眉头,心想:“好是好,就是有些费钱……”
连朱元璋都觉得不错,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陆续赶来的大臣们,每个人都露出惊叹的神色,仔细地打量着这所学校。
有一些老臣,譬如范显祖等,随后又露出惋惜的神色。
叹道:“可惜啊,可惜……”
这么好的学校,却是被用来教授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杂学。
真是煮鹤焚琴,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一旁的人好奇问道:“范先生在可惜什么?”
范显祖哼道:“可惜这学校,表面光鲜亮丽,却是无丝毫底蕴可言,不见丝毫书香!
这样的学校,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来?”
也有人点头,略感赞同。
他们确实没见过这种风格的学校。
……
朱元璋走进春和大学的大门,便看到许多少年,都待在院墙的阴影下等着。
而那几栋建筑,大门还锁着。
朱元璋不禁有些诧异:
“还没开始吗?咱还担心来晚了呢。”
说着,他又想起了陆知白的尿性,不禁笑了起来,骂道:
“狗一般的东西!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在做什么……”
满朝君臣是微服而来的,没有暴露身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朱元璋随众人一起,好奇的先看了看每栋建筑。
这会儿都锁着门。
但那窗子,却都镶嵌着巨大的透明玻璃。
后面有窗帘,便让玻璃窗光可鉴人了。
“在别处,未见过这样透亮的窗户……”
几个年长的大臣聚在一起,仰头看着玻璃窗,啧啧称奇。
有许多人都颇为好奇:“竟还有如此剔透的玻璃,这么大一块呢……”
又有朝臣诧异道:“而且这般平整,不知驸马是如何做到的……”
即便,这个年代透明玻璃不流行,但如此大的尺寸,也很是惊人了。
范显祖看了,便道:“这么大的玻璃,不知道靡费钱粮几何?
实是没有必要,木窗子,用纸糊一糊便可……”
朱元璋感觉如遇知音。
但钱粮户部都拨了下去,大学既已建成,也就罢了。
他听着几个老臣的议论。
他们对这玻璃窗,颇有兴趣。
一个说:
“各位,这窗子如此透亮,又这般大,采光定然极好!若安在书房……”
几人纷纷点头,目光大亮。
有人微笑道:
“这窗子透光,冬天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在屋里晒太阳啊?”
一下子,众人的思路仿佛被打开了,继续道:
“是啊,没有缝儿,防风也很不错。”
“不仅如此,这般剔透,还可以隔窗赏景呢~”
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夸着,仿佛忘记了,这玻璃是陆知白搞出来的,跟他们不是一路的。
范显祖张着口,倒是想说几句缺点。
他道:“这有什么好?太容易碎了……”
不曾想。
却是没人搭理他。
周围有些朝中大臣,竟是隐约露出了一丝羡慕之色。
满脸写着想要!
贵是肯定的,他们在考虑,要不要多凑些人,把价格压下来。
至于容易碎。
废话,瓷器也会碎呢?
自己不会小心着些吗!
有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也对这玻璃窗户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盯着看。
陆贤相当大胆,别人都是轻轻摸下,他抬手就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陆仲亨也抬手,在儿子头上敲了个爆栗,低声道:“逆子!还敢如此放肆!”
瞎啦,没看见陛下在这里吗?
陆贤“嗷”的一声,悻悻的,可算消停了会儿。
朱桢也好奇地摸了摸玻璃窗,挑眉道:“要是打破了,要不要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