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将整座城捂得密不透风。
昏黄的路灯有气无力地洒下黯淡的光晕,在这条街道上拉出三条长长的、形状各异的影子。
关诗瑶、邵枫和陆彦泽三人并肩走在这条废弃工厂内的街道上,然而气氛却尴尬得像凝固的胶水,让人窒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稠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感。
邵枫身姿挺拔得如同风中的白杨,身姿矫健且充满力量感。
他面容英俊得仿若古希腊神话中的神只,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深邃而明亮,高挺的鼻梁下,嘴角总是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有意无意地走在关诗瑶身边,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像是带着某种韵律,优雅而从容。
微微侧着头,那一头利落的短发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乌黑色泽,时不时地和关诗瑶低声说着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温柔和关切,那目光仿佛是一湾温暖的湖水,能将人轻轻地包裹其中,让人沉溺。
关诗瑶静静地听着,她那如鹅蛋般白皙细腻的脸庞上,因为邵枫的话而不时露出淡淡的笑容,恰似清晨沾着露水的花瓣,淡淡的,却有着动人心弦的美。
她偶尔会轻轻点头回应,乌黑亮丽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摆动,像是被夜风吹拂的黑色绸缎,散发着迷人的光泽,那光泽中似乎也藏着她此刻难以言说的心事。
而陆彦泽则走在关诗瑶的另一侧,他身材高大魁梧,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笔挺的西装下,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仿佛藏着无尽的怒火与不甘。
五官深邃得如同刀刻斧凿一般,尤其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平日里总是透着自信与果敢,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的虚妄与真实。
然而此刻,那眼中却满是复杂的情绪,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搅扰着痛苦、嫉妒、懊悔与不舍。
他时不时地偷偷看向关诗瑶和邵枫,每当看到关诗瑶对着邵枫微笑,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他们笑声,在陆彦泽听来,却像是一根根尖锐的细针,无情地扎得他心口生疼。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青筋在手背上隐隐暴起,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极力压抑的怒火和醋意。
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微微鼓起,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如汹涌潮水般的情绪,可那不断起伏的胸膛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不久后,陆彦泽开着自己那辆沉稳大气的黑色轿车,一路尾随在他们身后。
车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可他却无心欣赏。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那辆车。
一路上,陆彦泽的脑海里不断地像放映电影般浮现出关诗瑶和邵枫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以及关诗瑶那令他心碎的淡淡的笑容。
他的心里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让他在这狭小的车厢内也感到燥热难耐。
终于,他们来到了酒店。
酒店的大堂灯火辉煌,璀璨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照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清冷的光,仿佛是一个虚幻的华丽世界,与他们三人之间复杂而纠结的情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彦泽看着邵枫殷勤地帮关诗瑶办理好入住手续,还煞有介事地围绕着房间检查安全性,一会儿查看窗户是否关好,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一会儿检查门锁是否牢固,他轻轻地转动把手,侧耳倾听着细微的声响。那副小心翼翼又关切备至的模样,让陆彦泽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
他气冲冲地走到房间的沙发旁,一屁股坐下,身体深深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却丝毫感觉不到舒适。
眼睛死死地盯着邵枫和关诗瑶的一举一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发出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心中的怒火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的双手在膝盖上不断地紧握又松开,仿佛在积攒着力量。
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邵枫这小子从关诗瑶身边狠狠地拽开,让他离自己的妻子远一点。
邵枫把关诗瑶送到房间门口,脸上洋溢着温柔得能融化冰雪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宠溺,还不忘轻声叮嘱:
“姐姐,好好休息,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那语气,被陆彦泽听在耳朵里,显得格外的亲昵,简直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互诉衷肠。
陆彦泽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得一拳揍在这个他眼中虚伪的小白脸脸上,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只会让关诗瑶更加厌恶自己。
关诗瑶点点头,对邵枫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着满满的感激。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陆彦泽,眼神复杂得如同深邃的夜空,有一丝疲惫,那是被生活和情感折磨后的倦怠;一丝无奈,像是对过去种种无法改变的无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那痛苦或许是源于曾经深深爱过却又遍体鳞伤的过往。
邵枫见状,立马像一只护食的小兽般挡在了关诗瑶面前,一脸不耐烦地对陆彦泽说:
“前夫哥,姐姐现在需要休息,你赶紧走吧。”
说着,便伸出手去拉陆彦泽的胳膊,他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和蛮横,想把他往电梯方向拽,好像在驱赶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陆彦泽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下更是怒火中烧,他用力甩开邵枫的手,突如其来的力量使得邵枫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
他一脸不舍地看向邵枫背后的关诗瑶,眼神中满是祈求:“瑶瑶,我有话想和你说,能不能……”
邵枫也不甘示弱,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挑衅地看着陆彦泽:
“我说了,姐姐现在需要休息,你能不能别再骚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