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真的很累！
    她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累呢？
    顾时彻将她抱得很紧。
    想要把她揉碎，嵌入身体里。
    她在心里讽笑着，笑自己。
    明明知道是无尽的深渊，还要往下跳。
    现在和她顾时彻一样，是个疯子。
    浓烈的事物都有小剂量的毒，让人上瘾。
    和顾时彻在一起，这毒又多了几分。
    从淋浴间出来，她刚躺下，睡意席卷而来。
    这一次，她睡得很沉。
    而他的视线沉沉，紧紧凝着她。
    顾时彻的脑海里不断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断重复着那段话。
    “杀了她！杀了她！”
    “她是你的仇人！动手杀了她！”
    “杀了她，她就永远是你的了！”
    顾时彻冷笑一声。
    这些话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
    他已经拿来当助眠的背景音乐了。
    杀了她？
    不可能。
    一顿有老婆，还是顿顿有老婆，他是分得清。
    ......
    良久，顾时彻睁开幽暗的眸子。
    他终于大发慈悲，松开江晚晴。
    看着她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样子，他的嘴角轻轻上扬。
    “还得是我啊，顾时彻。”
    顾时彻蹑手蹑脚挪到床边，赤脚踩在地上。
    地上一片狼藉。
    离飞机快到达目的地了，不时会有气流波动。
    顾时彻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看着这一箱子充满青春气息的衣服，他嫌弃翻了个白眼。
    “都一把年纪了，还装什么男大学生，不知廉耻。”
    他一翻，便看到最下面藏着的精美礼盒。
    顾时彻打开一看，是一枚戒指。
    戒指有些旧了，戒托上还有一些摩擦的痕迹，设计看上去也有些年成。
    和他送的1.8个亿比起来，简直不要太朴素。
    “切，戒指都要祖传的？一堆破铜烂铁。”
    下一秒，顾时彻掐住自己脖子：“卑鄙小人，原来是你不准晴晴带我的戒指！”
    算了，都是自己的脖子，别掐太重了。
    他随便拿出件衣服套在身上，便走进了淋浴间。
    顾时彻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勾唇，邪魅一笑。
    病态，警告。
    他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
    “顾时彻啊，顾时彻，看来...你不太行啊。”
    他把镜头对准熟睡的江晚晴，一秒又拉回来，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外面那个被打成筛子的女人，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你少管。”
    “在我眼皮子底下，敢动晴晴，她摆明不想活了。”
    “哦，对了。”
    他抬眸，冷冷看着屏幕中的自己，神色寡淡。
    “你把那个精神病医生喊过来干什么？”
    “呵。”
    “难道又想做杀死我的事情？”
    “别费力气了，在计划没有完美结束前，我不会死。”
    “就算死，也要拉着你这具身体，一起去死。”
    按下结束键。
    他随意丢掉手机，身子朝后一倒，重重撞到浴缸边上。
    再一睁眼，顾时彻捂着腰，踉跄站起来。
    “下次...就不能选个软乎点的地方吗？好痛。”
    根据习惯，他先是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记忆缺失了六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