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杨太医,若非杨太医,本王可能早就死了。咳咳咳。”
定王虚握拳头,抵在唇角一阵猛咳。
皇上心中一急,快步上前抬手一摸 。
这么烫?!!
“还请杨太医快想想办法,把高热给降了。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皇上急出了一头的汗。
墨晏辰:……
嗯,他有内力无所不能。
“父皇,不妨事。咳咳咳,儿臣今天来就是想再看看父皇。万一,万一儿臣,不孝,咳咳咳,先您一步走了,也,也”
“快住口。你是朕的儿子,朕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皇上不等他说完,急忙拦住话头。
他怕,他怕这个儿子像宸妃一样,说没就没了,一个一个都弃他而去。
“让父皇担心,是,是儿臣不孝了。咳咳咳咳。”
墨晏辰说一句喘三喘,把一个病入膏肓之人演的淋漓尽致。
“儿臣,儿臣还想去,去给皇祖母,贤,母妃和母后道个别。说,说不定,这是,儿臣……最后一次……进宫给您……请安了。咳咳咳咳。”
皇上此刻心乱如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久前这个儿子还在朝堂上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睥睨着众臣:
“贪没贪的,抄个家就知道了。”
“一个月内,定让国库充盈。”
他说到做到了。
可正因如此,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就想置他于死地!!
皇上俯身看着以往顶天立地的儿子,在边疆被敌人称“活阎王”的儿子,此时只能坐在轮椅上,脸色惨白如雪,呼吸几近于无。
“听话,听父皇的话,赶紧回府,让杨太医和杜衡给你好好治。”
“你放心,不管如何,父皇都不会让你死的。父皇会寻遍天下神医,你也不要放弃。”
说到这里,皇上想到正是风华正茂的儿子,却被那些人用阴私手段害的快死。
心里对这个儿子惋惜不已,
“对了,你不是说要娶苏锦汐吗?娶,咱们马上就娶。父皇这就让钦天监给你们择下婚期。”
“你还对父皇说你是黄花大闺男,要让苏锦汐给你负责。晏辰,努力活着,活着才能让她负责。”
墨晏辰感觉今天衣服穿的太多了,腿上杜衡给盖的薄被太厚了。
这会儿不用内力,浑身就热的难受!
“父皇,不,不用祸害人家,小姑娘了。儿臣,儿臣怕是没几天,活头了。咳咳咳咳。”
一口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出。
皇上瞳孔骤然放大,一叠声的吼:
“太医,快,太医,快给辰儿治,快给他治!治不好你们都去死!!”
一番折腾下来,墨晏辰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来。
没错,脸上的粉随着出汗被他擦掉了,他被热得脸发红。
杨太医在离开时,走到皇上跟前低声道,
“陛下,若是冲喜,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
皇上心中猛的一跳。
也就是说晏辰若不冲喜,就可能慢慢生机耗尽,也会如宸妃般离他而去?
只要一想到那个温婉的女子,皇上就不由心头火热。
不管冲喜管不管用,且试一试。
万一就有用了呢?
这么优秀的儿子,他不想他现在就死去。
杨太医离开后,皇上看着虚弱的墨晏辰,又想起他的母妃当年也是这般病弱,慢慢没了生机。
心中一揪一揪的痛。
“陈全,你亲自去钦天监传朕口谕,命他们给定王和苏锦汐挑选婚期。越快越好。”
希望苏锦汐是个有福的,也希望订下婚期有冲喜的功效,让晏辰的身体好起来。
这个孩子,是他倾注心血最多的一个。
他不希望他早死。
皇上一声令下,钦天监的动作很快,墨晏辰还没在御书房和皇上交待完皇兄皇弟的各自优缺点,大婚的日子就送了进来。
钦天监送来了三个日子。
最近的一个日子在正月,还有一个在六月,最晚的一个日子就是十月了。
皇上接过仔细看了看,笑着望向墨晏辰道
“正月时间太赶了,十月又太晚了,不如就选来年六月初八可好?”
墨晏辰心中冷笑。
但凡皇上真想让他活命,既然是冲喜,肯定是日子越近越好的。
“儿臣,儿臣多谢父皇。”
墨晏辰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但身体实在虚弱,只起了一半便又跌坐回去。
皇上连忙伸手扶住他,让他重新坐稳,然后轻声责备道:
“你这孩子,跟父皇还客气什么?快些好生坐着吧。”
“如今婚期定下了,就回府好好调养身子,大婚了争取早日让父皇抱上孙子。宫里其他人你不必理会,凡事有父皇呢。”
“咳咳咳,儿臣,多谢父皇。”
墨晏辰脸上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他是热的。
即便外面下着大雪,他平日在屋里穿的也很单薄。
皇上见状心中一喜,别的不说,眼下订了婚期,晏辰的脸色是看着好了许多!
于是对一旁的太监陈全吩咐道:
“陈全,去告诉钦天监,这个月所有人的俸禄翻倍。”
墨晏辰闻言,掩唇又咳了几声道:
“父皇,您怎么光赏赐钦天监啊?难道,不该赏赐一下未来儿媳吗?咳咳咳。”
皇上哈哈大笑,觉得儿子说得有理。
于是,他转头对陈全说:
“对,去靖远侯府传旨,还要赏赐苏锦汐一些珠宝首饰,以示嘉奖。”
陈全应声去办。
皇上看着还乖觉的坐在这里的墨晏辰,
“你先回府好生养着,父皇相信太医一定能治好你的。还有那个苏锦汐,她不是也懂医吗?让她也去给你诊个脉。”
“儿臣遵旨。”墨晏辰掩唇又连咳几声。
江寻对着皇上行了个礼,就要推着定王出宫。
看了看外面呼啸的寒风,皇上皱眉道,
“别坐轮椅了,坐小辇出宫。把毯子盖好,别受了凉。”
墨晏辰白莲茶气的以手掩唇:
“这,咳咳咳,这不好吧?儿臣,儿臣坐轮椅就行。”
“朕说行就行。去吧,近日就别出府了,好好在府里养病,若是缺什么少什么了,只管让人进宫要就行。”
皇上挥手让人抬来小辇,看着墨晏辰坐上盖好毯子,又吩咐道,
“走路慢着些,别颠着定王了。”
江寻低头默不作声,几人抬着哪儿能颠着呀?
您是没见殿下在府里连打十个暗卫,气都不喘的。
宫里各处眼线都盯着皇上的御书房。
在得知墨晏辰被轮椅进宫后,大家更是恨不能削尖了脑袋去听听皇上他们说了什么。
当听说墨晏辰被小辇抬出御书房时,各宫都互相盯着,看谁来做这个出头鸟。
刚好进宫的靖王看到歪坐在小辇上,盖着毯子,悠哉悠哉的墨晏辰时,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凭什么墨晏辰查抄贪官就能得父皇赏赐?
他查抄了安国公府,屁的赏赐没得着,还挨了一顿训斥!!
就因为他找到的赃物,和账册上的数目对不上!
虽然父皇把安国公府斩首示众,但他可是没得到一点儿好处。
\"哟,原来是大功臣定王兄呀?\"
靖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阴阳怪气道,
\"哦,臣弟想起来了,定王兄身上余毒未清,说不定哪天就没命了,难怪能得父皇赏赐坐小辇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