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兄,端王兄如今正和朝中一帮子大臣在醉扶归喝酒呢。明明查抄贪官是你为皇舅舅分忧,端王兄倒好,趁此机会倒显他仁善,拉拢朝臣。”
“你可长点儿心吧,万不可再和他那般什么话都说了,你拿他当兄弟,人家拿你当上位的踮脚石。”
难怪娘亲总说定王兄心思单纯,太过善良。
他不知京城里这些人个个都是八百个心眼之人,哪里像他在边疆日日相处的直肠子将士一样。
明明她定王兄打退外敌被人称赞,回到京城却被这些人阴谋诡计都往他身上使。
眼下身上的毒还没清呢。
只怕哪天被卖了,他还当人是好兄弟。
“乐瑶,都是自家兄弟,计较那么多干嘛?咳咳咳,总之都是为父皇做事就行。”
墨晏辰嗓子有些沙哑。
“端王兄为人不差,我小时候在贤母妃宫里和他一起长大,他一直很照顾我的。”
乐瑶深深吸了口气。
算了,再说也没意思。
定王兄就是个傻子。
定王兄对端王兄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没离京之前,他哪知人心易变,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学了一肚子阴谋诡计。
乐瑶虽然是姑娘家,对朝堂上的事儿不大关心,但也时常听到爹爹在府里和娘亲提上几句,知道朝中几位皇子各自为战,分了几个小团体。
唯有于天圣有大功的定王兄,妥妥的皇舅舅的小迷弟,对几位表兄一视同仁,也不知道拉拢人心。
看着乐瑶一脸挫败痛苦之色,墨晏辰不由笑了。
这个京城掏心掏肺对他好的人能数得过来,乐瑶表妹和昭阳姑母绝对是头一份的。
对于朝中的情况,墨晏辰丝毫不慌,端王他们几个在朝中蹦跶的越欢,将来摔得才越惨。
眼看着就快过年,墨晏辰并不太会和姑娘家打交道,但他从看过的话本子里学到一点:
那便是送礼物。
所以,他几乎每天都要送些礼物给苏锦汐。
除了年礼是从正门送进府的,其他都是翻墙入室送来的。
毕竟他现在还在演余毒未清,身体孱弱之人,总是出府太过招眼。
靖远侯除了最初的反对,到后来也听之任之。
他没想到墨晏辰为了女儿,会主动找到他坦承一些秘事,并在订婚那天,把号令定王府赤焰军三十五万将士的令牌送给女儿。
只要墨晏辰一直对女儿上心,他很愿意将来助他一臂之力。
若是他敢三心二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流落在外的十年,女儿已经受尽苦楚,他舍不得女儿再受一丝委屈。
他本来想在年前和苏桓一家算账的。
但想到女儿刚和墨晏辰定下婚事,他就清算府里,怕传出去于女儿名声不好。
毕竟刚刚订亲,自己就开始清理府内,难免会让人觉得是女儿不孝顺祖母。
反正这阵子有他在府里,谅苏桓他们母子不敢有什么动作。
老夫人除了在苏锦汐订婚那天在屋里砸了个遍,后来见无人理她,便也讪讪的不再倚老卖老。
主要是没人吃她那一套,她朝谁倚老卖老?
此外,听到儿子说儿媳竟然胆大包天地想要设计定王和苏锦汐,老夫人也感到震惊不已。
没想到,这一切却阴差阳错导致莹儿和她表兄发生了关系,儿子又失手把那杨威打死……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靖远侯要追究责任,随便哪件都足以让儿子丢官没命。
以往最爱上窜下跳的苏夫人,因着长子的腿伤尚未痊愈,次子染上了脏病。
女儿又遭受了侄子的玷污,苏莹整天魂不守舍,时而大喊大叫,时而在屋里呆坐着,双眼空洞无神。
曾经的嚣张跋扈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整个二房弥漫着死寂般的宁静,与他们这边不同的是,苏锦汐父女三人,这段日子过的是这十年来最快活的日子。
两世都没得到亲人疼爱的苏锦汐,如今有了父兄和未婚夫的宠爱。
对于当初把妹妹弄丢内疚痛苦十年的苏羡,自妹妹回来后,整个人便肉眼可见的开朗阳光起来。
而靖远侯也因着女儿找回来,心里的愧疚也少了一点,每日里除了上朝,就是在千方百计弥补这些年对女儿缺失的爱。
靖远侯不懂这么大的姑娘喜欢什么,但是朝中有女儿的大臣众多。
他问问这个,问问那个,每天搜罗回府的东西从不重样。
吃的用的,看的玩的,不管银子几何,只要别人家姑娘有的,他家阿锦就不能没有!
金銮殿
当永王一进来,就看到站在前列满面笑容,低头仔细打量自己身上衣服的靖远侯。
轻轻把并无褶皱的袖子抻平,再把袍子拍一拍,低头看着,哪儿哪儿都满意的不得了!
身边还有几位大人在低声和他说着什么。
永王当下上前一步道:
“哟,侯爷来的挺早的。这衣服是新做的?挺好,挺好的。”
靖远侯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是笑开了花,
“女儿专门去‘云想阁’给本侯做的,是挺好的。”
说着瞟了一眼永王身上的锦衣,啧啧两声,
“这儿子还是不如女儿会疼爹娘。”
“我家那臭小子,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见他想着给本侯做身衣服。阿锦一回来,就一下给本侯做了两套新衣。”
“本侯也不是穿不起新衣。永王不知道吧,这女儿给做的,就是和自己买的不一样。穿着舒坦!哈哈哈哈哈。”
旁边那几位大人连连点头附和,
“侯爷说的是,女儿家就是会疼人些。要不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呢。”
几人七嘴八舌显摆着自家女儿如何如何疼爹娘的。
没有女儿只有一个臭小子的永王,面带不善的看着靖远侯:……
合着你女儿寻回来,你就故意来炫耀刺激本王?
当谁没有女儿似的…嘶!扎心了!
他还真没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