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号,生产队早上8点出工,10点钟就全部收工回到队部开大会。
因为冬小麦的种植按照原定计划于今天准点完成,并且还提前了这么多时间。
“各位社员同志们,各位父老乡亲,在大家**协力的辛勤劳动之下,我们生产队准时完成了冬小麦的种植工作。现在我宣布,今天下午休息半天。大家养好精神,明天就开始收杂粮。”
陈定本在台上首先大声宣布。
‘哦,万岁!’
下面的社员全都欢腾起来。
公社上只对陈家村320亩水稻田和280亩玉米地进行过估产,并下达了相应的公粮任务。
其它200亩地的地瓜、土豆、红薯、高粱、小米、花生、黄豆、萝卜、白菜。青菜等则不需要上交。
这些产量除了生产队会提留20%以作为种子粮储备粮爱国粮之外,其它全部会按照分配规则分给社员。
那就是社员们未来大半年最为主要的糊口粮食和菜蔬。
毕竟小麦水稻玉米这三类主粮的数量并没有多少,是稀罕东西,得节省着吃。
必要时还会卖出去一些换取现钱。
而下次分粮就要等到明年夏收时候。
“我们在本月2号的大会上讲过,生产队将会从今天开始不再无偿吃食堂。等会吃过了最后一次集体午饭,以后各位社员就在家里自己开火。食堂的留存物资也马上就按照分配原则分配到每个社员的人头上。从今天晚上这一餐起,不方便自己煮饭的社员可以提前把接下来这一顿的粮食交到食堂,让食堂帮着做饭。大家交多少就吃多少。”
陈定本接着又宣布道。
台下的社员们顿时忧喜各半。
家里已经弄到金属锅具的社员自然是满心欢喜。还没有弄到的则是忧心忡忡。
陈国泰在台下听得暗暗点头。
他知道这是上面在为明年正式发文件彻底解散食堂做缓冲准备。
在食堂彻底解散之前,没有金属锅具的社员多半会选择交粮到食堂吃午饭。早晚两顿饭还是要在自己家里用陶锅陶罐慢慢煮。
在接下来一两年时间里,金属锅具和菜刀等东西始终都是紧俏东西。
没有弄到的社员会想尽一切办法,挖空心思地到处找寻。
好在他家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金属锅具是樱花国鬼子的好货,菜刀则是前世家里那把可剁可砍可切的绝好木柄菜刀。
菜刀上没有会泄露信息的特别标记,他根本不怕拿出来使用。
“接下来我们开始分食堂留存物资。每户人家的份额已经给大家算好。下面大家排队上前称取。”
陈定本最后说道。
社员们当即拿着口袋依次上前。
而就在社员们领取食堂存粮的时候,陈孝东已经组织了足足80个壮劳力在陈国泰家的宅基地上开始紧张地进行墙体施工。
工地上陈孝东四下跑动,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帮工们和着灰土,给夯实的地基沟壑里平整地并排埋下大个条石。
在众多石工的认真辅助之下,食堂开饭之前,地基石不但全部埋好,上面还至少又搭上了两块条石。
每块条石摆放好,石工都要精确地检查平整度,然后才在条石上抹灰,准备搭第二块。
队部仓库那边,因为留存物资本就不多,11点刚过就已经全部分完。
陈国泰家分到了2斤白面,4斤白米,6斤玉米面,12斤玉米碴子,40斤红薯、38斤土豆,26斤地瓜。
其它花生黄豆蚕豆高粱小米之类的各自都有一两斤。
当然最为特别的是还是30斤玉米秸秆粉和16斤玉米芯粉。
最后这两种东西是社员们不被逼得吃观音土的最后保障,现在也全部分了下来。
陈国泰伸手摸了摸无比粗糙的黄黑色秸秆粉和玉米芯粉,禁不住轻轻地打了一个寒战。
秸秆是给牛吃的,玉米芯粉是做磨料的。
原身吃过这两种东西。他现在一想起那滋味就感到恐怖。
“食堂留存物资已经分完,现在我开始宣布关于牲畜养殖的事。第一,从明年起,生产队猪场只饲养种猪,给生产队社员提供小猪。生产队社员买不完,就卖到集贸市场。至于公社给生产队下达的生猪任务,就分摊到每一户头上。养大了也由社员自己去按照任务价上交。每一户每年至少要上交一头。”
看到食堂存粮分完,陈定本接着宣布事情。
“大队长,现在人都吃不饱,哪有东西喂猪啊?”许多社员立即发出疑问。
“国家把自留地发还给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发展家庭副业。你要是不想养,是不是不想要自留地?”陈定本立马眼睛一棱。
发问的社员立即缩回脑袋。
“大队长,要是养得有多的,多出来的可以自己杀了吃吗?”
陈国泰的奶奶王惜萍忽然大声问道。
“这个政策显然是对家里人多自留地也多的户头有利啊。陈王氏这次可是赚到了。”
“也幸得泰娃子一家五口脱离出去了。要不然她家的自留地还得多半亩出来。”
社员们顿时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向王惜萍。
“四婶子,这个当然可以。不过这里面又有一个规定,要想自己杀一头,就必须得先上交一头。比如说你家如果养了三头,就必须上交两头,自己只能杀一头。你家养了四头,上交两头之后就可以杀两头。你家每自己杀一头猪,就得有一头猪的任务完成证明和两块钱的屠宰税证明。要不然你就会受处分。”陈定本笑着解释道。
“这样啊。”
王惜萍的神色一下子垮了下去。
按照这个政策,她家养四头养不起,养三头好像又不划算。
毕竟她家劳动力虽然多,但同时也有那么多人要吃饭,与其他人家其实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户主,她最多只能通过克扣家里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来让她的个人财产增长。
总的家庭财富其实一直都是恒定的。
这样算下来,她家每年撑死了还是只能养两头猪。
当然她算清楚了,其他社员也算清楚了。
大多数人的心理立即就平衡下来。
只有少数连一头猪都养不起的家庭才仍然忧心忡忡。
“这个政策从明年开始实施。已经做好准备的社员家庭等下就可以去生产队猪场买小猪或青猪。价格是1元1斤。如果养死了,必须上报生产队,由生产队去检查。死猪肉也不许私自卖。”
陈定本接着又说道。
一些别有心思的社员立即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生产队不规定这一条,他们把小猪或者青猪以1元1斤的价格买回去故意弄死,差不多可以出一半的肉。
这些肉卖到黑市可是三块多1斤,根本就稳赚不赔。
有了这个规定,他们再那样做,就是血亏。
“想养猪又没有本钱的社员,可以先挂账,等交了猪再还生产队。生产队的小猪青猪卖完后,没有买到的社员可以到其他生产队或者集市上买。生猪的事情就这样。接下来说第二件事,生产队明年不再养鸡。现在养鸡场里的小鸡和半大鸡作价卖给想要的社员。成鸡留到年底统一卖给公社收购站,拿钱给大家分红。第三,关于生产队羊场的事情......”
陈定本很快就宣布完了相关事项。
按照他所说,生产队以后除了养殖牛马和种猪,其它的都会放弃。
现有的幼小牲畜作价卖给社员,已经长大的则是要卖成现钱来给社员分红。
“这样就差不多回到正轨了。以后只会在红色浪潮中才发生比较大的波折(割资本主义尾巴)。”
陈国泰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