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外,公子扶苏驻足门前。
心中满是犹豫。
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向门前的守卫说道:“请通报一声,就说扶苏欲求见父王!”
守卫将领应诺一声,随即推门而入。
扶苏转身对身后的赵高吩咐道:“赵高,你且去忙你的事,有事待会去甘泉宫寻我!”
赵高恭敬地应道:
“是,奴婢这就去!”
门扉轻启,将领的声音传来:“长公子,请!”
扶苏迈步走进章台宫,只见高台之上。
秦王嬴政端坐其上,威严而庄重。
扶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天生的敬畏之情,他深知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整个大秦的最高统治者。
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儿臣扶苏,见过父王!”
嬴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
“扶苏,你今日怎有闲暇来找寡人?”
扶苏连忙回答道:
“儿臣有要事禀奏父王,事关渭阳君!”
嬴政眉头微挑,示意扶苏继续。
扶苏深吸一口气,说道:“请父王屏退左右!”
嬴政略一思索,随即对殿内众人说道:“章邯,你率领影密卫退至殿外,不得擅入!”
章邯领命而去,不一会儿。
殿内便只剩下嬴政和扶苏二人。
嬴政望着扶苏,沉声道:“说吧!”
扶苏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在阴阳家得到有关渭阳君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王,还交给父王一件东西。
说道:“儿臣方才前往阴阳家时,偶然听到右护法月神提及一事。
数日前,嫪毐曾邀请月神前往其府邸赴宴。
席间酒醉,嫪毐竟吐露出一个惊天秘密!”
嬴政闻言,面色一沉,问道:“何事?”
扶苏低下头,声音低沉而颤抖地说道:
“嫪毐声称,父王并、并、非……大秦血脉,而、而、而是吕不韦之子。
企图以此说服渭阳君赢子傒协助他谋反。
而听说渭阳君已经应允此事。
月神担心此事会对大秦造成不利,故特让儿臣前来向父王禀报!”
听完扶苏的叙述,嬴政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沉思片刻,对扶苏郑重地说道:
“很好,寡人已经知晓,你暂且退下!”
扶苏见父王已有决断,心中稍感安慰。
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缓缓退出了章台宫,就即将走到门口时。
嬴政还是再次开口:“扶苏,好好休息!”
见父王如此关心自己,扶苏眼眶湿润回道:
“儿臣知道了!”
待扶苏离去,嬴政吩咐道:
“章邯,明日午时让渭阳君前来章台宫一叙!”
章邯应声道:“是,王上,臣遵命!”
秦王城*南大门矗立。
赵高缓缓步出,回眸间。
秦王城的巍峨与两侧精锐卫尉军的凛然气势尽收眼底,手中紧握着象征身份的令牌,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思绪。
他暗自发誓:“自今日始,赵高将在大秦的土壤中重获新生,昔日之轻视,必将成为你们未来的悔恨。
待我赵高登临权力之巅,定要让那些轻视之人俯首称臣,成为那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言罢,赵高轻轻一打响指,六剑奴如影随形,跪伏于地,为首者恭敬行礼:“见过大人!”
赵高冷峻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问道:
“主人交代的事务,可有进展?”
六剑奴闻言,连忙恭敬回禀:“大人,我们已探明咸阳三处适宜重建紫兰轩之地。
其一,乃一繁华酒楼,规模宏大,人潮涌动,然闻其背后乃华阳太后之亲属所有。
其二,乃百姓聚居之民房区,地域辽阔,收购无碍,但恐惊扰百姓。
其三,珍宝阁,新建之楼,紧邻秦王城,位置绝佳,专为拍卖宝物而设。
然其主乃九卿之一治粟内史赵桀,此人极度贪财,恐不会轻易放手。”
赵高略一沉吟,断然决定:
“前两者皆不可取,华阳太后与主子关系匪浅,扰民之事更不可为。
唯有珍宝阁,你们即刻前往,与赵内史友好商议商议,务必使其让出此楼!”
六剑奴面露难色,轻声问道:
“大人,若其不从,又当如何?”
赵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尔等自当明了,行事需干净利落,不留丝毫痕迹,以免授人以柄。”
六剑奴闻言,心中了然,领命后身影消失。
韩国*新郑。
巍峨大将军府内。
新任大将军卫庄端坐于主位,其旁静静躺着锋利的鲨齿剑,身披大将军的铠甲。
英姿飒爽,威风八面。
而张良,则悠然自得地坐于下首,轻抿杯中佳酿,神色从容。
卫庄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张良,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探究:
“子房此番造访,莫非仅为一醉方休?”
张良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回答道:“饮酒自然是其乐无穷,然则,顺带献上几策,亦不失为雅事。”
“哦?愿闻其详。”
卫庄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兴趣。
张良轻放酒杯,正色道:“良先问卫庄兄,秦国长公子已经回到咸阳,接下来如何行事?”
卫庄沉吟片刻,语气坚定:“自然清除内患,乃当务之急,那些毒瘤,一个都不能留。
但怎么对付血衣侯,却有点犯难!”
张良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话锋一转:
“确有三股势力需加留意——太子韩奂、四公子韩宇,以及南阳郡的血衣侯。
然则,率先对血衣侯动手,实非上策。”
卫庄眉头微皱,不解其意:“何出此言?
先难后易,有时能出奇效!”
张良轻笑,解释道:
“此话不假,但需量力而行。
我韩国兵力有限,而血衣侯麾下仍有精兵数万,硬碰硬恐难取胜,更恐两败俱伤!”
卫庄闻言,面色凝重的回道:
“你是说秦国会趁虚而入?”
张良则继续道:
“郑国渠未成,秦国不会出手。
我是指你与血衣侯大战后,若不能胜,太子与四公子亦不会放弃这机会。
必会借机上书韩王,撤你大将军之职,届时,血衣侯将坐收渔翁之利。”
卫庄恍然大悟,急问:“那依你之见?”
张良转身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抹深邃:“攘外必先安内,先除太子与四公子,再图血衣侯,最终助韩非公子登上王位,方能稳固根基,再谋抗秦大计。”
每当提及秦国,张良的声音中总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沉重,仿佛那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
卫庄见状,心中好奇更甚:
“对抗秦国,你究竟有几分把握?”
张良的眼神瞬间黯淡,轻轻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若是对付百年前的秦国,良自信满满。
即便是五十年前的秦国,也有信心一战。
但如今的秦国,已非昔日可比,单凭韩国之力,难以抗衡,除非六国再次联手,但即便如此,胜算亦难言乐观。”
卫庄闻言,紧握鲨齿剑的手不禁用力,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整个房间仿佛都沉浸在一种沉重的氛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