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含了一缕气定神闲,仿佛胸中自有乾坤,不为外物所动。
此时,马车已在南院门口静候多时,马夫恭候一旁,准备随时启程。
正当一行人准备踏上归途,忽见萧合羽与萧合喜等数人已悄然立于门外,似乎在特意等候。
萧合喜活泼开朗,此刻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娇声细语道:“阿恬,此番远行,你可一定要早些归来,我还等着你与我去骑马、打马球呢。”
言语间,尽显两人情谊之深,仿佛这一年里,她们已形影不离,情谊浓得化不开。
凤芷恬闻言,心中暖流涌动,她笑着回应:“放心,待我归来,必定给你带上我们凤鳞国独有的新奇玩意儿,保证让你爱不释手。”
“那我可等着了。”
一旁,萧合羽则以一种更为沉稳的姿态向萧炎微微躬身行礼,他的神色虽看似平静如水,但眼神中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小叔,此行一路顺风。”他的目光转向凤芷恬,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芷恬公主,此番归国,待到再次归来之时,或许你的身份已然不同往昔。”
凤芷恬闻言,心中不禁泛起涟漪,她敏锐地察觉到萧合羽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更深层的含义,但此刻,马车即将启程,她无暇细究。
萧炎讳莫如深,“宫里还需你多加照应,时辰不早了,启程。”
言罢,一行人便乘着马车,缓缓驶离南院,向着凤鳞出发。
凤芷恬从马车内望向窗外,来的时候也是初冬,回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同样的漫长艰辛的长途跋涉,只是这一次是她魂牵梦绕的地方。
这一路,她穿越了残血国白茫茫的冬日草原,翻过了巍峨的山脉,跨过了结冰的河流,终于到达了凤鳞国的城门,当马车缓缓驶入熟悉的都城,凤芷恬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激动。她透过车窗,望着那熟悉的街景和忙碌的人群,心中涌动着无限的亲切与温暖。
那些熟悉的叫卖声、欢笑声和熙熙攘攘的市井气息,都让她感到那么熟悉。
不过一会儿,萧炎命人送进来一个精致的食盒。凤芷恬有些惊讶,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她最喜欢的那家果子店的点心。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萧炎还记得她喜欢什么。只是,她不禁有些疑惑,不知道萧炎是什么时候让人去买的。
“知道你这小馋鬼回来后一定想吃,所以我特地让人去买的,尝尝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说到这里,那个时候我可是救过你一命的。”
“所以我以身相许了,还不够么?”
凤芷恬被他逗笑了,心中的酸涩也变浅了很多。
马车停在了皇宫的门前,她抬头望向那巍峨的宫殿,这是她成长的地方,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喜悦。
随着沉重的城门在晨曦中缓缓洞开,那熟悉的闸门被轻轻推开,一队身着玄色劲装、骑着高头大马的铁骑威严而有序地走来。
马蹄声与铠甲的碰撞声交织,最前方,两位英姿勃发的将领并肩而行,正是名声显赫的沈傲与智勇双全的顾离。
顾离不经意间侧眸,目光掠过沈傲那坚毅的脸庞,落在了他深邃的眼眸上。沈傲那双眼睛,此刻正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期待、渴望的复杂情绪。这光芒贪婪而炽热,就像饿极了的狼在茫茫雪原上终于发现了猎物,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寒意,那是一种深沉到有些渗人的力量。
顾离已经收到消息,陪着凤芷恬回来的是萧炎,残血国的阎罗战神,自然也知道两人的关系,看沈傲的样子,是还不肯认清现实。
此刻,沈傲的心中,此刻正如同被鼓点猛烈敲击,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胸腔内的轰鸣。他的目光越过顾离,穿透层层人群,定格在不远处静静停放的华丽马车之上。那里,坐着他魂牵梦绕、朝思夜想的人儿。一年多的时光流转,对于沈傲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但此刻,从微微掀开的车窗缝隙中,他依然能够清晰地看见她——那张熟悉而又更加动人的脸庞。
她肤如凝脂,细腻得仿佛轻轻一触就会融化;翠眉弯弯,如同远山含烟,朱唇轻点,娇艳欲滴。一年不见,她不仅保留了那份纯真无瑕的韶光娇嫩,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妩媚与风情。她依然保持着那份无忧无虑的笑容,却又比小女孩时期多了一份娇媚,仿佛是春天里最娇艳的花朵,既纯洁又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探究竟。
这一刻,对于沈傲而言,所有的等待与努力都化作了眼前的这一幕,所有的思念与渴望都凝聚在了那双深邃眼眸中,他向着马车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只为更接近那个光彩炫目、明眸皓齿的女孩。她的存在,就像是晨曦中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他这一年所有的阴霾与迷惘。
不过区区几十步的距离,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此刻,凤芷恬已从马车内轻盈步出,她身着华贵的宫装,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优雅而高贵。她的目光与前来的顾离和沈傲交汇,三人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一时无从说起。
顾离身姿挺拔,宛如青松屹立,他微微欠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臣顾离和沈傲将军奉旨迎接南院大王和公主回宫,一路上辛苦了。”
萧炎微微欠身回礼,声音温婉如玉:“有劳。”
顾离的目光转向凤芷恬,眼中流露出真挚的喜悦:“可算回来了,阿妍左盼右盼的,终于盼到你了。她恨不得自己来接你。”
凤芷恬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容:“现在该改口叫‘姐夫’了吧?毕竟你和我姐姐的好事也近了。”
顾离闻言,脸上掠过一抹红晕,他看了眼身旁高大威猛的萧炎,又转向凤芷恬,眼中满是关切:“阿妍这久病着,本要出来亲自接你,但身体实在不允许,现下在她宫里将养着。不过你放心,她一切都好。”
凤芷恬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笑着回应:“那就好,我也很想念姐姐。等我安顿好,就去看望她。”
此时,沈傲想向前一步,与凤芷恬更近一些,但萧炎却如同一座寒冰雕像,面罩寒冰,挺直的身体如同冰柱般矗立在他与凤芷恬之间,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主权。
沈傲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