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辰宴
作者:赵走走   太子妃美又娇,引疯批权臣竟折腰最新章节     
    崔远寒说这话就罢了,如今连谢景珩也说出这种话。
    沈儋待她如何,她心中自然清楚,从来都是克己守礼,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沈儋转头看向谢景珩,面色异常冷静:“我不知你为何如此认定,若是传出这些子虚乌有的话,只会有损她的名节。”
    沈宁音心中也生出一股怒火,对谢景珩道:“你怎么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谢景珩听着沈儋那些虚伪的话,在她面前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只觉可笑至极。
    那双漆黑充血的眸子静静看着她:“如果他偏就有呢?”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听到她的话,谢景珩忽然笑了,然而那笑意不达眼底,隐忍着浓烈的怒意:“你信他,不信我?”
    “兄长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用不着别人来告诉我!如今你动手伤了他,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谢景珩脸上蒙上一层寒霜,看着沈儋那张伪善的面容,微露讽意道:“若我真的要杀他,那一剑,刺的就该是他的胸口!”
    视线掠过沈儋那张脸,冷笑道:“他没死,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罢了。”
    “谢景珩,你够了!”
    沈宁音红着眼,斥声道:“你明知道他是我最在意的人,你要是敢伤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最在意的人?”
    谢景珩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那我呢?对你来说,我究竟算什么?”
    “若是我被他打伤,你也会像现在这样,站在我这边吗?”
    他攥紧手指,似要把她骨头捏碎,倾身靠近,强势逼问。
    “还是不管他做什么,你都只会相信他?哪怕明知道他说的都不是真的,都是虚情假意的谎话,你也会毫不犹豫选择他?”
    沈宁音一时哑然。
    谢景珩泛着红血丝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她。
    就连沈儋也垂着眸,仿佛在静静等着什么。
    沈宁音呼吸发紧,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气氛僵滞许久,直到耳畔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沈宁音才猛地回神,焦灼不安道:“大夫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雪霜急匆匆领着大夫走了进来。
    大夫提着药箱,经过谢景珩身侧时,看到地上还在淌血的剑,吓了个哆嗦。
    他忙低下头,什么都不敢问,走到沈儋身边。
    谢景珩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皮下寸寸青筋暴起。
    他未再出声,最后瞧了眼沈宁音,转身离开了此地。
    大夫看到沈儋肩膀上鲜血淋淋的伤口后,蹙眉道:“这下手也太狠了!有什么仇什么怨,也不该伤人性命啊!”
    “大公子,您之前的伤还没好,本就需要好生修养,如今又伤着了骨头,您这身体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听到大夫的话,沈宁音心脏仿佛被狠狠攥紧:“兄长的伤,要多久才能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大公子,这药上着有点疼,您忍忍。”
    沈儋面容苍白地几近透明,额头渗出细汗。
    随着药膏缓缓渗透进伤口,一声无法压抑的闷哼从他胸腔里滚出。
    沈宁音担忧地厉害:“是不是很疼?”
    沈儋:“宁音在这里,我就不觉得疼了。”
    大夫闻言,包扎的动作一顿,偷偷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
    即便是亲兄妹,也鲜少有这般亲近的。
    更何况,大公子还只是相国收养的义子。
    且大公子看向二小姐时的眼神。
    那分明就是……
    大夫心中一惊,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完药,左蔺将沈儋送回扶风阁。
    离开前,沈儋朝大夫道:“去开些活血化瘀的药给二小姐。”
    经他这么一说,大夫这才发现沈宁音脚腕也磕碰起了淤青。
    于是忙不迭去拿药了。
    到了半夜,沈宁音沉沉睡过去后,一个黑色身影从半掩的窗户里跳了进来。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前,在床边伫立片刻,俯下身掀开衾被一角,轻轻握住她淤青的脚腕。
    谢景珩从怀里拿出药,抹在掌心,往那几块淤青的位置涂抹上去。
    梦里的沈宁音睡得并不安稳,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握拳贴在胸前。
    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谢景珩躺下去,将她揽入怀里,手掌贴在她背上,轻轻拍了起来。
    等到沈宁音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他才给她重新盖上被褥。
    离开前,在她眉心落下浅浅的吻,随后消失不见。
    ……
    沈儋受伤的事并没有传出去,要是将此事张扬开来,谋害相国之子的罪名将会坐实在谢景珩身上。
    如今沈儋圣眷正浓,就算谢景珩是将军府的人,也免不了被圣上责罚。
    沈宁音心中清楚,即使是再厉害的人,一旦进了大牢,不死也得扒层皮。
    “我知道宁音向来心善,不忍让他入狱受罪,此事也怪我,没有和他解释清楚才酿成了错。宁音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听到沈儋的话,沈宁音心中越发愧疚。
    沈儋在朝廷任职,刚升任正二品不久,有大大小小一堆事等着他去处理,如今经历了这么一出,就耽搁了不少事。
    左蔺在门外守着,时不时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
    往屋内望去,就见自家主子不顾身体,只披着件薄衣在桌案前处理朝中案卷。
    左蔺深知主子脾性,毫不迟疑就去找沈宁音帮忙。
    沈宁音答应了下来。
    她提着食盒来到扶风阁,正要推门而入,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沉怒的声音。
    “一个六品的京蓟县令,不为百姓谋利,以权谋私,侵吞朝廷十万银两,给他留个全尸都算便宜他了!”
    “如今陛下全权将这案子交给我处理,你将这封信送去大理寺,就说他阎知俭的人头,我沈儋要定了!”
    左蔺从房间里出来,刚好与沈宁音撞上,小声提醒道:“二小姐,主子正在气头上,您进去了小心些。”
    沈宁音点头。
    她提着食盒刚踏入房门,就被里面冰冷的声音震慑地止住脚步。
    “滚出去!”
    沈宁音极少见过沈儋这样的一面,敛了敛心神才道:“兄长,是我。”
    沈儋抬头,眸底的沉怒顷刻间褪去,重新换上一副温和的神色。
    他从桌案前起身,大步来到她面前:“今日怎么过来了?”
    “听下人说,兄长又忙的忘用午膳了。”
    “朝中事务繁忙,这些天堆积了不少案卷要处理,忙起来就忘了。”
    沈宁音微微正色:“你身上伤还没好,大夫特意叮嘱要好生歇着,大夫刚一走,兄长莫不是就忘了大夫的话?”
    “往日我生病时,嫌药苦,总是不愿意喝,兄长就变着法地哄我,还说我是孩子心性,依我看,兄长分明才是那不听话的孩子。”
    沈儋眼中弥漫着笑,连下颚扬起时也绷出一丝笑的弧度:“宁音会教训兄长了?”
    沈宁音脸颊微红:“要是兄长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以后朝中就少了个清正的股肱之臣,百姓就少了一个能为他们当家作主的好官。”
    沈儋问她:“宁音不觉得我的做法残忍?”
    沈宁音摇了摇头:“对付奸佞之臣何来残忍之说,他们剥削的是无辜百姓,压榨的是穷苦人民,不食肉糜,贪赃枉法,死不足惜。”
    沈宁音平日里不怎么关注朝堂之事,偶尔得到的消息也是从沈儋口中听闻。
    沈儋在她面前,从来都不避讳提及这些。
    沈宁音打开食盒,拿出盛菜的精致小盘:“这是我特意命厨房做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沈儋牵着她的手坐下:“陪我一起用膳吧。”
    大夫特意叮嘱过饮食禁忌,沈宁音准备的都是些清淡的小菜。
    沈儋慢条斯理地拿起玉筷,将每道菜都尝了个遍。
    即便他肩膀受伤,姿态依旧从容优雅,难掩一身矜贵之气。
    用完膳,命人收拾完食盒。
    沈儋坐到梨木桌前,正要继续处理剩下的事务。
    沈宁音将案卷拿到一旁,神色严肃道:“兄长又不听话了,若非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晚些再处理也不迟。”
    沈儋无奈地笑了笑:“好,都听你的。”
    他顿了顿,又道:“以后宁音常来扶风阁,督促我按时用膳可好?”
    “兄长不会嫌我烦,打扰到你养病吗?”
    “求之不得。”
    沈儋看着她,“我这院里清净,待在屋里也是无事,和你说说话,伤好的会快些。”
    沈宁音眼睛弯了弯,打趣道:“兄长莫不是把我当作了灵丹妙药,专治世间百愁?”
    “你本就是我的良药。”
    此话一出,沈宁音不禁愣住。
    沈儋未觉不妥,那双深邃幽沉的眸子里唯独映着她的身影。
    “上次你给我讲的故事听的有趣,还不知结局如何。”
    沈宁音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给他兴致勃勃地讲起了梁祝的故事。
    直到太阳快下山,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之后的大半个月里,她都没有再见到谢景珩。
    她想,或许是她那日说的话太重了,他已经离开了相国府。
    时间兜兜转转过去,转眼就到了八月初九,府里正在为沈柔菲热热闹闹地举办生辰宴。
    唯有漪澜院安静无声,无人踏足。
    更无人在意今日同样也是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