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音心中一紧。
面对他锐利如炬的视线,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一步步走向浴池,跪在地上。
她诚惶诚恐地埋着头,刻意掐着嗓子,发出尖细而柔和的声音。
“殿、殿下。”
夜麟玄的目光在她微微露出的雪颈上停留了片刻,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我有那么可怕吗?把头抬起来。”
沈宁音颤巍巍地仰起了头。
夜麟玄轻轻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名叫小镯子,刚……刚入宫不久,头一回来玉清殿侍奉殿下。”
夜麟玄闻言,眼中的笑意愈发浓郁,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
“那伺候本太子的规矩,李公公教过你吗?”
沈宁音心中忐忑不安,担心自己露出破绽,还是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他慵懒地斜倚在浴池沿。
她缓缓地抬起手,指尖轻柔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落在他肩膀上按揉起来。
夜麟玄阖上双眸,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磁性。
“手劲这么小,再重些。”
沈宁音动作一顿,随即加重了力度。
圆润的指甲却不经意刮过他的皮肤,带来阵阵酥麻的触感。
夜麟玄轻嘶了声,眉头微微蹙起。
沈宁音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收回了手:“殿下饶命!”
“本太子何时说要责罚你了?继续。”
许久后,她的手都揉酸了,也不见他喊停,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起来。
这家伙可真会享受。
就算是在景国的皇宫里,她也没见萧松晏有这么多人伺候。
不对,除了她,萧松晏根本不允许旁人近他的身,就算是沐浴也不让人伺候。
想到这,她难免有些走神。
没注意到指尖触碰到了他敏感的后颈。
那一刻,夜麟玄身躯猛地一僵,肌肉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沈宁音还未察觉到危险逼近。
下一瞬,他猝不及防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一拉。
她惊呼一声。
整个人失去平衡,瞬间被拽入了温热的浴池中。
水花四溅,沈宁音惊慌失措地瞪大了眼,本能地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
紧接着,头顶落下一道戏谑的笑声。
“对本太子投怀送抱,这就是李公公教你的规矩?”
沈宁音后背倏地一僵,触电般地迅速松开了手。
“奴才不是故意的,求殿下饶命!”
她拉开两人的距离,正要爬上去。
这时,腰间突然缠上来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将她往后一拽,再次跌入了他坚硬而滚烫的胸膛。
“我让你走了吗?”
夜麟玄粗糙的指腹有意无意地在她细柔的腰身上游弋。
“身为本太子的贴身太监,怎么个贴身伺候法,李公公难道没教你吗?”
沈宁音压根没想到他原来好这一口,心中顿感一阵恶寒。
“奴、奴才身份贫贱,怕玷污了殿下的玉体,更怕笨手笨脚,伺候不好殿下。”
“是吗?”
夜麟玄握住她白皙柔软的手,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
“可我瞧着你这双手,倒是生的比其他奴才娇贵,想必侍奉起来,定能令本太子满意。”
沈宁音慌忙抽回手,面色惊惶。
“奴才就只有这双手勉强能看,其他地方都不堪入目,殿下还是让其他人来伺候吧。”
“既然如此,本太子便亲自验证一番。”
话音未落。
夜麟玄动作迅猛,一把攥住她的衣带,轻轻一拉。
瞬间,她身上的太监服散落,仅剩单薄的里衣蔽体。
沈宁音惊慌抬头。
夜麟玄那张狂妄不羁的脸庞逼近,眸中燃烧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将她吞噬。
“小骗子,好玩吗?”
沈宁音身体猛地僵住。
随后,她双眸怒瞪着他,气地声音都在发抖。
“夜麟玄,你早就认出我来了,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夜麟玄眉梢轻挑:“好歹我们也同床共枕过,要是认不出你来,那我岂不是眼瞎了。”
“我正愁怎么让萧松晏把人交过来,没想到你自投罗网,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功夫。”
夜麟玄把人抵在浴池上,将她娇小的身躯困在坚实臂弯中。
他掐着她的下巴,将她脸上易容的东西擦掉,露出原来那张白净漂亮的脸蛋。
“这样看着才顺眼。”
她身上的里衣全都湿透,粉嫩而诱人的肌肤若隐若现。
两人此刻的姿势极为亲密。
她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未着寸缕的身躯,滚烫的温度顷刻袭来,与浴池中的热气交织在一起,熏得她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沈宁音慌忙抬手抵在他胸前,挣扎推开他。
然而他力气太大,浑身的肌肉如同磐石般坚硬,粗壮的手臂上,交错盘络的肌肉线条更是狰狞虬突。
她紧咬着下唇,怒瞪着他:“你把他关在哪里了?”
夜麟玄眉眼微挑:“不如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他是景国的功臣,你将他囚禁在此,景国皇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就不怕两国再次开战吗?”
夜麟玄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道:“还会威胁人了?”
“你倒不如想想,该怎么从我手上逃走,毕竟让我抓到了你,我可不会轻易放你回去了。”
沈宁音恼怒地拍开他的手。
夜麟玄并不生气,指腹转而落在她嫣红饱满的唇瓣上揉捏起来。
他力气大,下手不知轻重。
她吃疼地嘤咛了声。
见状,夜麟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带有薄茧的手指掐住她的后颈。
“之前在船上没完成的事,这一次,我可是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话落,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他低下头颅,将唇重重覆了上去。
沈宁音瞳孔倏地放大。
她被他抵在身下,后背紧贴着温热的白玉,没有丝毫退路。
他身上的温度太烫,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炉。
而他的气息如同狂风骤雨般强势迫人,源源不断地侵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浴池的水深,脚尖碰不到地。
夜麟玄捞起她逐渐下滑的身子,大掌握住她细长的双腿盘在腰上,狭长的眼眸上挑。
“抱紧了,要是掉下去了,我可不负责。”
沈宁音气愤地抡起拳头往他身上砸去。
他却故意使坏,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突然松开,没了支撑,她直接撞上。
灼热顷刻袭来。
她身体顿时犹如紧绷的弦,僵硬着不敢乱动。
夜麟玄胸膛剧烈震动起来,喉咙里滚出愉悦的笑。
“和我闹,不是自讨苦吃?”
沈宁音羞恼地剜了他一眼:“你混蛋!你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不就掉水里了,难不成你还想喝我的洗澡水?”
“……”
这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下流的话!
夜麟玄裸着胸膛再次覆身过来,手指撩开她的湿发,拢至颈侧。
紧接着,滚烫炙热的悉数落了上去。
他毫不费劲地搂抱着她。
仿佛不知疲倦似的,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随后,又将她翻了个身。
铁臂牢牢钳制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肆意地放纵起来。
浴池里的水仿佛也燥热了起来。
夜麟玄拢住怀里的人,低头看着自己胸膛上那几道细长的抓痕,跟小猫爪子挠出来似的。
不疼,就是看着挺吓人。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她洇红眼尾上,语气隐隐透着一丝无奈。
“总这么爱哭,果真是小娇气包,我要是真正欺负你,那你岂不是整晚都要哭?”
沈宁音使劲掰开擒制在腰上的粗壮小臂。
“你松手!”
“不松,还没抱够呢。”
她浑然不觉自己的衣裳松垮下来,露出一截香软雪肩,看的夜麟玄心猿意马。
他得寸进尺地凑了上去,触碰着那处肌肤,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来。
沈宁音疼地眉头紧缩,忍不住骂道:“夜麟玄你是——”
夜麟玄掐住她的脸颊,眼尾恣意上挑。
“又想骂我是狗?”
“你知不知道敢骂我的人,不是被砍手砍脚,就是被缝上了嘴,也就只有你敢仗着本太子不舍得动你,如此无礼又胆大妄为。”
面对他的威胁,沈宁音的眼眶逐渐泛红。
夜麟玄脸庞逼近,狭长的眼眸轻轻眯起。
“以后还敢不敢随便骂人了?”
沈宁音服软地摇了摇头,眼泪却更加汹涌地掉落。
夜麟玄见状松开了手,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你想骂就骂吧,我惯的你。”
沈宁音推开他,往浴池上爬去。
可她刚从水中探出半截身子,又被他扣住脚腕猛地拽了回去。
随后,那具灼热的胸膛覆了上来。
“想跑去哪儿?你以为进了宫,就能随便出去了?你当我的手下都是摆设吗?”
沈宁音烦他缠人的举止,手抵在他胸前,与他大眼瞪小眼。
夜麟玄非但不恼,反而握住她的手亲了一下。
“我可以告诉你,谢景珩被关在哪,不过能不能救他,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沈宁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与担忧,连忙追问:“你把他关在什么地方了?”
“皇宫地牢。”
夜麟玄语气微顿,挑起她的下巴。
“那里守卫森严,层层把守,与其你冒着危险去救他,不如求我,只要你肯答应做我的太子妃,我就放了他。”
沈宁音正要拽下他的手,脑海中却忽地掠过一个念头。
她逐渐放弃了抵抗,表面上应允道:“你没骗我?”
“骗你是小狗。”
她犹豫半晌后,轻咬了咬唇:“好,我答应你。”
夜麟玄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么听话?”
沈宁音什么都没说。
夜麟玄取过一旁的衣物,遮掩住下半身,臂弯稳稳托着她的身躯,步出了浴池。
直至背部触碰到柔软的床榻,她心中一阵慌乱。
“你做什么?”
“怕你反悔,先让你成了我的人,我自然会下令放了他。”
他俯身将她压在身下,手掌轻轻托起她的脸颊抚摸起来。
沈宁音睫毛微微颤抖,手紧紧攥住了胸前的衣襟。
夜麟玄指尖勾住她腰间的一根细带,并未立刻扯掉,而是不动声色地掠过她悄悄按在手镯上的举动。
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并未戳穿。
“不是答应了我?难道你想反悔了?”
沈宁音咬着唇,沉默了半晌。
随后,她抬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脸紧紧贴在他的颈侧,声音颤抖道:“我怕……”
夜麟玄柔和安抚道:“我轻些。”
在他的手即将解开她的衣裳时。
沈宁音眼疾手快,迅速按下了暗器的开关,一枚锋利的暗器直直射向他的脖子。
夜麟玄身体僵硬了一瞬。
她趁机猛地推开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襟,从床上跳下。
她快速在他的衣物中翻找,希望能找到令牌之类的信物。
可令人失望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夜麟玄的脸上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惊讶之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看着她的举动,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神色从容道:
“你可得藏好了,要是被我抓住了,这次我绝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沈宁音闻言,心中一震,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
她随手抓起一件衣裳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玉清殿,只留下他一人躺在床榻上,眼神兴味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沈宁音避开殿前巡逻的侍卫,悄悄躲在一处灌木丛里,抓了些泥灰往自己脸上抹去。
岂料她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惊慌失措地回头看去。
对方一身宫女打扮,疑惑地看着她:“你是哪宫的人?怎么躲在这?”
沈宁音欲言又止,突然计上心来。
“我……我刚入宫不久,被掌事嬷嬷派到太子殿下身边伺候,却不小心弄坏了殿下的衣裳,被殿下罚过后赶了出来。”
沈宁音抓住她的手,恳求道:“我如今无处可去,求姐姐帮帮我可好?”
宫女是个心善的人,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思忖道:“那你先随我回清宁宫吧。”
沈宁音抹了抹泪,感激涕零道:“谢谢姐姐。”
宫女:“我叫垂玉,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别怕,太子殿下虽喜怒无常,却并非残暴之人。”
听到皇后,沈宁音脚步倏地一顿。
垂玉道:“我会将此事禀告皇后娘娘,等太子殿下气消了,或许你就能回去了。”
沈宁音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应了下来。
清宁宫。
一位雍容矜贵的女人正伫立在花丛前,手里握着剪子,剪下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
垂玉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道:“皇后娘娘。”
皇后的目光落在了沈宁音的身上,那温婉端庄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诧异,询问道:“她是?”
沈宁音连忙行礼:“奴婢阿银,参见皇后娘娘。”
垂玉将事情的原委向皇后叙述了一遍。
皇后听后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温柔:“你先在清宁宫住下吧,其余的待本宫与太子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沈宁音却突然跪在地上。
“还请皇后娘娘允许奴婢跟在您身边伺候,奴婢自小没了父母,孤苦无依。娘娘不嫌弃奴婢,愿意收留奴婢,这份恩情奴婢永生难忘,奴婢愿跟在娘娘身边,尽心伺候娘娘!”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快起来吧。”
随后,她转向垂玉,吩咐道:“垂玉,你先带她去洗漱一番,再换身干净的衣裳。”
垂玉恭敬地应声:“是,娘娘。”
屋内,沈宁音换上干净的衣裳后,又拿起桌上的毛笔蘸取了墨汁,在脸上点了些黑色斑点。
在清宁宫住下后。
她又从垂玉口中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些关于皇宫地牢的事,暗地里悄悄计划起来。
……
玉清殿。
夜麟玄倚在椅上,脸上透着捉摸不透的神情。
“你是说,你派人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她?”
阿蒙隶心中倏地一紧:“她没有腰牌,定然还未离宫,属下这就派人再重新找一遍!”
“不必了。”
夜麟玄的手指轻轻搭在案几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味。
“看来我小瞧了她的本事,没想到她这么能藏。”
阿蒙隶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殿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要她还在宫里,我不信她露不出狐狸尾巴。”
既然她想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他就陪她慢慢玩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