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什么?”程锦一甩袖子,差点没把二狗子带飞起来。
“您真的不冷啊?”二狗子被投墨抱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位大冷天的真的只穿了个宽大的袍子,里头什么保暖的衣服都没穿。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cos什么道士皇帝呢。
程锦抬了抬眉头,很是自豪:“当然了,若是里面穿了衣裳,就没有这样飘逸潇洒之态了。”
二狗子不解:“这是什么新的风格吗?”
程锦退后两步,双臂张开,衣袂飘飘。
二狗子忍不住趴在投墨耳边吐槽,若是衣裳是黑色的,远远看上去,真的好像一只大蝙蝠。
投墨忍笑,招呼程锦进院子里坐坐。
他去倒茶,留二狗子招待人。
二狗子这两天正在做他的纸笺设计,想把第二批的蒲草构图,做得再精细一点。
实在是林雄一开始不理解他的纸笺为何能销售一空的样子太刺激人了,二狗子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创造上的审美是有缺陷的。
他觉得,这只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制作的时候,没有完全想清楚理念,现在他准备做一些精细的改造。
所以他原先写了字的那张纸笺,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一直方便他随时观察。
程锦一坐下来,便瞧见了桌子上的纸笺。
一见之下,大为惊奇。
“你!”他小心地拿起纸笺:“你怎么会有这个?”
二狗子刚想和他分享一下,自己造纸卖纸的过程,就被他的话给打断了思路。
“你怎么会有,李美人纸笺!”
二狗子只觉得一道惊雷直击他的天灵盖,轰隆隆一声,在他耳朵边炸开。
刚好端着茶出来的投墨,平地一摔,两个茶杯咕噜噜滚到程锦的脚边。
他还很好心地帮忙捡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算了,别倒茶了,拿点果子来吃。”
投墨嘴巴要张不张,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匆忙跑回厨房,连茶杯都忘记拿了。
二狗子咔嚓咔嚓,转动自己的小脖子,盯着程锦,露出个要哭不哭的表情:“什么纸笺?”
这是他的孔雀纸笺!
是谁,是谁在外面卖他的盗版,还起了这么不庄重的名字!
他可是正经人,这事不会连累到他吧。
想到自己成年之后,与人玩耍,被别人指着说,就是这小子,他三岁的时候就和美人有,咳咳咳!
二狗子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程锦半点儿都没察觉到,还在那里拿着纸笺翻来覆去地看:“你家里怎么有,我听闻,要风流雅致的读书人才买的到李美人纸笺。”
他有点小怀疑,李皓他们三个,虽然确实是听风雅的读书人,但一向对这些风流事物不感兴趣,程锦眯起小眼睛,盯着二狗子,若有所思。
他记得,第一次见这小子,他就是要去茶楼听荤口来着。
该不会?
二狗子把自己的纸笺抢回来,瞪了他一眼:“什么李美人纸笺,这是孔雀纸笺,前些日子在府学旁边的街上,有人卖的,你该不会是见到假的了吧?”
程锦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有假?”
他指了指二狗子手里的纸笺:“我可是在齐兄上次设宴的时候,收到过李美人纸笺的,绝对没错,这样别致多情的纸笺,也只有那样的美人才制得出来!”
二狗子觉得自己记忆力错乱了,或许,那些脏兮兮黑乎乎的山民小孩,其实是,大美人来着?
不对,不对!
问题不出在这里,而是出在这个美人的姓氏上啊!
二狗子想了好半晌,也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跟别人说过,他姓什么。
“您能跟我说说,这个美人纸笺,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二狗子不得不求问程锦。
程锦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好说,好说,我知道你爱听这些个的。”
二狗子偷偷在听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不要以己度人好不好。
转而笑着求程锦把他知道的事情说一说,让他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败坏他的名声?
投墨又端了两杯茶出来,还上了一盘昨日买的炸糕,放在石桌上。
他拿着脏掉的茶杯,也不走远,躲在不远处听着。
程锦先喝了口热茶,长叹一口气,又捡了块热乎乎的炸糕咬了一口,才和二狗子讲话:“自然是近日城里新兴起来的东西,说来,还是齐兄带起的风气。”
这位齐兄,在一天前,给府城中大大小小二十来个资深纨绔子弟,用纸笺发了请帖,请他们来赴宴。
本来嘛,这些纨绔聚在一起,经常有宴席,这位齐兄的宴席也没有什么太出挑的地方。
配置还是老几样,纨绔们也不嫌弃,有的玩就行了。
谁知他们在宴席上,却听到了一个新鲜事。
他们这儿前些日子,出了个情种。
一个书生,与姓李的小姐私定了终身,那李小姐生的花容月貌,又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绝色。
好吧,二狗子感觉自己已经可以补充下面的故事了,这不就是那些个话本子里头的老套路了,又是书生,又是绝色的,这些纨绔也就爱这样的故事了。
“那位书生什么都好,可惜他家里不同意,想让他读书上进,日后求娶大官家的千金,不想让他娶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就逼他和李小姐断了关系。”
“书生这么薄情?”投墨听得入神,走近了些。
二狗子趴在桌子上,轻叹一口气,就是说,能培养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姑娘,她家里怎么能说是小门小户呢?
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书生,他又凭什么配得上这样的大才女呢?
二狗子实在想不通,编故事也没个逻辑,白白玷污了他的纸笺!
程锦才不知道他的吐槽,见有人捧场,兴头更足了:“怎么能说书生薄情呢?他也是不愿意的,只是总不能为了这个姑娘,就违逆自己的父母吧,只能先和李小姐等他考上了秀才,就去她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