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瞬间明白了,心里不住地为几个小孩子们哀叹,身边有个这样的天才对比着,日子简直不要太难过好不好!
到了城郊,他怜爱地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小孩子们。
“真是辛苦啊!”
几个小孩子顿时哭丧着脸:“二狗子,你能不能和老先生说说,不要让我们认字啦?”
二狗子坐在小木凳上:“为什么不认字,难道读书不好吗?”
没想到啊,有一天他还能用这样的话开解别人!
二狗子小小惊讶了一下,不过他可是一直在读书的,才不是厌学的小孩子呢!
他直接把看字帖睡着的事情抛在脑后,自觉是个和读书学习有常年深厚交情的人。
几个小孩子,支支吾吾:“也不是不好。”
他们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爹娘每日在家念叨,读书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就算是普通农家,想要读书很难。
二狗子听他们复述家中父母的话,点了点头,比如他们家,若是李皓不是那种天赋技能点到顶了的,想要科举读书,就是在白日做梦。
老爹所拥有的资源和林雄秦僻他们所拥有的资源,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李皓还苦哈哈跟着村里唯一一个童生老头开蒙的时候,林雄和秦僻他们的身边就全都是进士围绕了。
二狗子曾经想过,若是李皓的资质和林雄相似,很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在科举之途上出得了头。
君不见古来多少出身贫寒的贵子,所拥有的天赋都是顶尖的。
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即使在他穿越之前的时代,这种不公平也是没有消除的。
“但是,我们读书,实在是太浪费了!”几个小孩子见他只是点头,却不说话,有点着急。
二狗子回过神来:“怎么会浪费啊,现在正好有机会认字,日后便是学点账房的手段也是好的。”
褚老头身故之后,还不知纸坊会落到何处,二狗子觉得,这些人能借此自立才是最好的选择。
褚老头绝对不介意将纸坊交于他们,只要他们可以支撑得住。
“可是,可是。”有个小女孩吸溜了一下鼻子:“可是认字好难啊,我十天只能记住一个字!”
说着,说着,突然抽噎起来:“我爹老是骂我笨,呜呜呜呜呜。”
二狗子瞬间无语,这就是褚老头造的孽啊。
不过,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出个方法来。
“最近做的纸多吗?”
有个站在后面的小女孩抽了抽鼻涕:“不多,除了做美人纸笺,其他的生意都很少,听老先生的账房说,只是能维持住。”
二狗子有些意外,这小姑娘好伶俐的口齿,他仔细看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你是薛成的妹妹!”
小姑娘点了点头:“我是薛大妹。”
二狗子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薛成自己的名字这么正经,为啥他妹妹的名字这么奇怪?
不过他不好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说名字的事情,便点头:“我认得你哥哥,你愿不愿意帮我的忙?”
薛大妹眼睛一亮,胡乱抹了两下眼泪:“我愿意,小恩人,你要我做什么?”
“别叫我小恩人。”二狗子抖了一下:“我准备让你们当先生,教你们父母长辈们认字!”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真正感受过,才能明白,褚老头说的学习进度,它真的不靠谱!
“让,让我爹读书?”一个小男孩幻想了一下,突然就笑出声来。
“我爹最喜欢读书了!”最开始那个小姑娘最积极:“我爹每天都说,小花啊,你爹我想读书都没有机会呢。”
看着小花紧皱眉头,努力模仿她爹的样子,二狗子笑了一下:“那就给他们机会嘛,你们也认得几个字了,今天就来教他们读书!”
二狗子将他的计划说了一遍,让每家出一个长辈,到这个空院子来,由自己家的小孩子教写字,太阳落山之前,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等到太阳一落山,我们就要考一考了。”二狗子问他们:“你们会的字够不够教?”
几个小孩子都有些苦恼,他们学会了十几个字了,但这可是花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
但是,又想到除老头说的,还有爹娘每天念叨的。
他们顿时又非常有信心了:“我爹肯定能一天学会一百个字!”
“哼,我娘说了,她一天能学会一千个字!”小男孩不甘示弱:“肯定是我娘赢!”
薛大妹有点慌,她一直有教她哥认字,可是这么多天了,她哥一个字都没有记住,这要怎么办呢?
二狗子继续刺激他们:“这样很好嘛,等我们考完,就看谁学得最好,便给谁家的小孩子,一包绿豆糕!”
奖励一出,小孩子们更有干劲了,争相吵着:“我,我娘一定学得最好!”
“我爹肯定能给我赢来一盘绿豆糕!”
想想吧,在所有小伙伴的注视下,拿着独属于自己的绿豆糕,满足地塞进嘴巴里,光是想着,就觉得万分快乐了!
一定!要赢!
霎那间,小院充满了斗志。
二狗子让薛大妹帮他一起调度桌椅和纸张:“咱们把东西先准备好。”
薛大妹已经对她哥绝望了,所以也没有心情早点回去多教一会儿,很愿意帮着二狗子干活。
虽然赢不了,但她也用自己的方式回报小恩人了。
“我们没有用纸写字。”薛大妹帮着把他们小孩子用的桌椅拉出来,摆在院子里,这才说:“我们用的是这种盛着土的盘子,还有小木棍。”
虽然他们是纸坊,但墨也很难得,所以最开始学字的时候,他们就用的是简易的沙盘。
二狗子点头:“那就用这个,你快去叫你哥哥来吧,我去找老先生监考!”
褚老头得知二狗子不仅要带着那群蠢货读书,还让自己过去看,顿时疯狂拒绝。
还十分好心地劝阻他:“那些人读了几十遍都记不住一个字,你还是不要去了,太痛苦。”
他觉得二狗子和自己一样,都是过目不忘的,绝对无法忍受在这样一群人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