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知道我要送他什么东西了?
二狗子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老爹,有些不确定,不会吧,我可没有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
就算老爹真的可以猜出来,他要送臂弩,难道也能猜出来,自己要画的是什么画吗?
况且,那画真的没啥用意啊,就是提升逼格的,让臂弩看起来高大上而已啊!
二狗子试探性地问:“叔父不喜欢我送你的东西?”
程锦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俩对视一会儿,终于发现,好像这么一大会儿,两位都是在鸡同鸭讲,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
程锦先开口:“你不是想要那块木头嘛,我给你带来了,不需要你送我什么礼。”
二狗子反应过来,是上回随口一说的事,竟然全是误会。
他把东西递给程锦:“叔父,我不是来找你来要木头的,我是想请你帮我找个愿意带徒弟的唱曲师傅。”
程锦被塞了一个竹盒,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并没有要走近的意愿的李皓,又看了看二狗子,声音都变了,直接提高了好几个档:“你要学唱曲,你爹同意了!”
根本不敢相信,程锦盯着二狗子大量,这小子怎么如此的幸运,他小时候想学唱曲,可是连提都不敢提的,这小子竟然没有被打断腿!
“不是我。”二狗子决定快刀斩乱麻,不让误会再次发酵:“咱们先去亭子里说呗。”
这边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程锦这个精神状态,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自己要欺负他呢。
程锦勉强平静了下来,但还是强烈要求圆梵念一念经文。
圆梵从善如流,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念,但是应程锦的强烈要求,还是背了一遍。
二狗子这才被允许进入亭子,他坐好后,看着那块木头,还有点眼馋。
但是现在办正事要紧,于是将圆梵拉过来:“我要给他找唱曲先生教他,他前些日子还俗了,现在是在我身边求学的。”
程锦有些不确定:“这,还俗了的和尚,念的经文还有效吗?”
二狗子摇头:“肯定没有效果了,小圆这几天吃的肉,早就够他叛出佛门的了。”
圆梵抬着头傻笑,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程锦叹气,整个人都松松垮垮地靠在亭柱上:“好吧,看来这是个有追求的小和尚,想学唱曲。”
这真是一入红尘,就栽进红尘深渊里去了 ,也不知道图什么。
但是他在这方面确实是有些人脉的:“我认识专门教那些,咳咳,小姑娘唱曲的人,是从江南回乡的咳咳,一个娘子。”
他说话断断续续,实在不好意思在二狗子面前把话说完整了。
“就是,唱得很好,要想去学,我替你引荐一下,不过这个花销可不小。”
“要多少钱?”二狗子追问。
程锦想了一下:“每半年五两银子,去学的都是专门被挑出来以后。”
话未说完,猛然停住:“反正就是这样啦。”
二狗子算了一下:“能不能先学一两个月?”
程锦点头:“可以的,不过这钱要提前收,先生还特别严厉,学不好是会揍人的。”
他打量了一下圆梵,这个小和尚,看起来也不是个细皮嫩肉受不得苦的:“你有没有唱过啊,那个人要先考教一番,有天分,才会同意人进门。”
二狗子在这个事情上面,还是很有信心的:“绝对可以,我们小圆在唱曲上的天分,绝对无人能敌!”
程锦很容易接受了这个听起来就像是在吹牛的话:“那行,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人。”
谈完了话,他才有心思看自己手里的东西:“你看看你,这种小事,何必要送礼呢。”
一边说,一边掀开竹盒:“我总不能收你小孩子的东西吧,这个礼你还是。”
竹盒打开,暗红色的大朵艳花直冲眼帘,程锦顿了顿,小心从竹盒里拿出臂弩,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了。
“这,这是?”
二狗子指了指他手上的东西:“这虽然看起来是臂弩,但是几乎不能使用,叔父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拿回去吧。”
程锦瞬间把东西往盒子里一放,小心盖上竹盒的盖子,用自己的袖子堪堪笼住:“那个,这个礼物真的太好了,贤侄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好了!”
说着,小心觑了下站在亭子外的李皓:“你爹知道你送的东西吗?”
其实不知道,二狗子没来得及和他说。
但是这个弩是褚老头做的,画是二狗子画的,知不知道也无所谓。
“没事啦,这个不是我爹弄的,是我和褚老先生一起做好,专门送给叔父的。”
程锦想到褚老头,那不是和自己相见恨晚的老先生嘛。
哎呀,他就说,那天晚上,老先生还是太矜持了,现在看来,老先生还是很喜欢他的。
妥善地收好礼物,程锦拍了拍圆梵的肩膀:“小圆大师,明天中午我来找你,你准备准备啊。”
说完,伸出一根手指,将桌子上的那根木棍往二狗子的方向推了推:“贤侄,这个送给你了。”
二狗子从善如流地收下了这个木料,他准备拿回去给褚老头研究一番。
“叔父,我们先走了。”很有礼貌地带着圆梵起身。
程锦乐呵呵地同他们告别:“去吧,去吧,明天见。”
看见李皓站在不远处,程锦摸了摸怀里的东西,还是坚决转身,没有和他寒暄两句。
这可是没经过李兄的眼的,为了安全起见,程锦决定先带着他的臂弩回去藏起来,再和李兄叙一叙兄弟情义。
李皓倒是没有多问二狗子刚才事情的经过,只是得知已经谈妥了,就点头:“那就好,钱的话,需要我出吗?”
二狗子摇头:“我来付钱吧。”
他手里的钱其实还不少呢,现在也没什么机会花。
圆梵有些不安:“可是,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把钱还给你呢,我没有钱啊。”
他短短的人生中,没有经手过什么钱,下山的时候,几乎算得上是孑然一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