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上辈的龃龉,沈氏这一脉的旁支,除了老族长一家,平素是不与宗族其他人交往。
所以这段时间沈氏宗族的一些旁支各种叙旧聚会,沈氏一律没有参加。
沈清韫自然也是,加之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天冷得紧,她更是不愿意出门了。
好容易天公作美,放了晴。
沈氏想着沈清韫已经好几天关在屋子里没有出来,便索性将她带了出门,去见她一个老朋友。
明慧庵
这是绥阳县最为出名的尼姑庵。
不少带发修行的仲尼,都是和离之后不愿再嫁的女娘,被家人送来的有之,自愿进入庵中六根清净的也有。
眼前带发修行的老妇人,两鬓斑白,高个子,眼珠子比常人要浅一些,眼神平和,颇有几分与世无争的豁达之相。
“见过朗贞师太。”沈清韫乖巧地朝她行礼道。
朗贞道姑回之以礼,温声与她寒暄几句,随后便与沈氏讨论起了最近领悟的禅意,字字句句都似是而非,雾里看花。
沈清韫哪里听的懂这些,听着听着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瞧你也是个坐不住的,出去玩吧。”沈氏见状,很快就将她打发了出去。
沈清韫求之不得地点点头,便轻快地踏出了禅房。
庵外雪地如银,她踏着雪走了一小段路,回过头看见铺满积雪的地上,留下自己一串脚印,觉得挺有意思的,便自娱自乐地玩了起来。
从禅房出来时,方妈妈去了厨房沏茶,白翠的风寒还未好,此刻谁也不在身侧盯着她,她就跟撒了欢似的,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的玩个尽兴。
丝毫不知危险已经悄悄降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禅房内的平静,方妈妈气喘吁吁地敲着门扉,急切地喊道:“老夫人,不好了,姑娘被贼人掳走了。”
沈氏脸色骤变,顾不上惊慌,立即将方妈妈唤进来,详细问着方妈妈,“贼人有几人,从哪个方向走了。”
“我刚到那儿就看见,五个,对,五个衣裳破旧的汉子从雪地里爬起来,其中一个扛起姑娘就往后山方向跑了,余下的四个堵在门口,与我说,太阳下山之前,准备一百两白银,放在后山碑石上,届时,见银子,就放人。不见银子,就将姑娘杀了扔在山里,让我们自行去寻。”
沈氏听后,双眉紧锁,立即解下腰间的私印,要吩咐什么,朗贞道姑上前按下她的手,认真地道:“且不说你召集家仆一来一回耗时费力。还是让我来吧,在我的地界干这掉脑袋的买卖,这不明摆着打我的老脸吗,放心,我保证定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侄孙女儿。”
若是此时沈清韫在这里,怕是会大吃一惊。因为刚才那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修行者此刻的目光不再温和慈祥,而是充满了肃杀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而她说话的语气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不再是平和舒缓,反而带着一种霸气外露的感觉,像极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山大王。
沈氏微微点头,眼神中俨然是绝对的信任。
朗贞转身离去,风衣飘扬,气势十足地朝大殿走去。
不久,整个庵中悄然离开了一批人,行踪诡秘,刹那间就隐没在白雪皑皑的树林中。
如今的沈清韫正好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昏暗的山洞中。
洞口被人用粗壮的木头和大石块堵住,只留洞口上方不过一拳头的空间,让阳光透进来,不至于让她伸手不见五指。
“咳咳……”一阵轻微的咳嗽在洞中响起回荡。
洞里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