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晟睿在见到梅烨匆匆而至的那一刻,心中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急忙迎上前,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发生了何事?”
梅烨的脸色阴郁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他低沉地回应道。
“主子,娘娘陷入了昏迷,至今未曾醒来。”
东阳晟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如霜。
他毫不犹豫地迈出了竹涟苑的门槛,连盛冉那充满哀求的呼唤都被他抛诸脑后。
雨幕中,梅烨尽力撑伞,却仍无法阻挡雨水无情地打在东阳晟睿的身上。
当他抵达漪澜苑时,衣衫已经湿透,紧紧贴在了身上。
“王爷!”梅茹迎了上来,急切地汇报着情况。
“我们发现娘娘时已经昏迷不醒,雅儿已经去请太医了,应该很快就会到。”
东阳晟睿快步走到床边,只见闫洛悠的嘴唇白得如同宣纸,脸上还戴着那副骆悠的面具——
显然,这是在入睡之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
他心痛如绞,却仍保持着冷静。
“王爷,还是先换身干爽的衣服吧。”梅茹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走了过来。
东阳晟睿深深地凝视了闫洛悠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
然后才接过衣服,走进了屏风后。
就在这时,雅儿带着太医匆匆而归。
太医小心翼翼地诊了脉,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东阳晟睿走出屏风时,太医已经跪在地上,满脸惶恐。
“王爷恕罪,在下医术有限,实在无法诊断出王妃娘娘的病症。”
东阳晟睿的气质,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与高傲。
他冷冷地注视着太医:“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太医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王妃娘娘似乎是中毒了……”
“但具体是什么毒,小人实在无法判断。”
东阳晟睿的目光如同寒剑一般扫过床上的闫洛悠,他的声音冷冽如冰。
“梅烨,送太医出府。”
“然后去太医院,把那里的老家伙都给我‘请’过来。”
“是!”梅烨应声而去。
很快,太医院的一群老太医就被他一一“请”到了王府。
他们轮番为闫洛悠诊脉,却都面露难色,摇头叹息。
“说!”东阳晟睿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的耳边。
他的眼神凌厉如刀,让人心生寒意。
老太医们吓得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颤抖。
“王爷饶命,王妃娘娘确实是中毒了。”
“只是这毒实在罕见,老臣们从未见过,因此无从下手啊。”
东阳晟睿的目光,如同寒冰一般扫过众人。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一群废物!”
老太医们纷纷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们深知自己的医术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面对这样的奇毒,他们确实无能为力。
然而,他们也明白——
这一刻的东阳晟睿,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王爷,而是一个为了心爱之人不惜一切的冷面阎王。
在夜色的沉寂与喧嚣交织中,漪澜苑内一片纷扰。
直至晨光初破,仍未寻得一丝解惑之光。
闫洛悠,如同被梦境深锁,沉睡不醒。
她的四肢逐渐失去了温度,唯有那均匀的呼吸,如细流般微弱却坚定地证明着她的存在。
太医院中的那群所谓的智者,面对此情此景,竟束手无策。
只留下满腹疑惑与无奈,最终只能黯然离去。
东阳晟睿,一身孤影,静坐于床边,目光深邃而复杂。
他心中涌动着无尽的疑惑:为何这毒发得如此突然,毫无预警?
突然,他的眼神锁定在了闫洛悠衣襟的微微起伏间,那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景毓留下的药瓶!
他轻轻伸手,从闫洛悠的怀中取出那小巧的药瓶——
它仿佛成了此刻唯一的希望之光。
“拿水来!”
东阳晟睿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梅茹闻言,迅速捧来一碗清水。
东阳晟睿小心地将闫洛悠扶起,温柔地将药丸送入她的口中。
随后一手稳住她的下颌,一手持碗,强行为她灌下清水。
尽管未知这药丸是否能创造奇迹,但在绝望之中,他们只能抓住这根稻草,期盼着死马能成活马。
正当室内气氛凝重至极,屋外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梅烨步入内室,低声禀报:“王爷,汤堡主到了。”
汤天佑,这位以医术与剑法闻名于世的人物,为何会在此刻出现?
东阳晟睿心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期待。
汤天佑,一身白衣如雪,翩翩而来,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仙人。
他轻声行礼:“睿王殿下安好。”
他解释道:“汤某适才于太子府述职,闻讯睿王妃中毒之事,太子殿下特命汤某前来探视。”太医院束手无策,而太子竟会派遣汤天佑,这背后定有深意。
东阳晟睿心中明了,冷冷开口道。
“汤堡主医术非凡,或许能解此困局,请!”
汤天佑上前,细细诊脉。
又翻转闫洛悠的身体,审视着那枚蝴蝶印记,眉头愈发紧锁。
果然,他心中所想的那种罕见之毒,正是导致这一切的元凶。
上次偶遇闫洛悠时,他曾留意到这枚印记。
回堡后查阅古籍,仅得半页残篇,提及此毒。
东阳晟睿见汤天佑神色不对,立刻示意梅烨等人退下,室内仅余二人。
他坦诚以对:“她中毒无疑。”
“但毒性如何,我全然不知。汤堡主可有解救之法?”
汤天佑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似乎已做好了某种决定。
这一夜,漪澜苑内的灯火未熄。
而在这灯火阑珊处,一场关于生命与希望的较量,正悄然上演。
汤天佑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无奈。
“我遍查古籍,却未曾发现这罕见毒素的解救之道。”
东阳晟睿紧握着手中那瓶珍贵的药物,递向汤天佑,眼中闪烁着期盼。
“你看看这药,是否能有所帮助?”
汤天佑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轻轻嗅了嗅,眉头紧锁。
“这确实是一剂续命良药,但它的效用仅限于毒素尚未完全爆发之时。”
“如今闫洛悠娘娘陷入深度昏迷,此药恐怕只能勉强维持她的生机,而无法真正挽救她的性命。”
东阳晟睿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汤天佑沉吟片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如今若想续命,唯有一物——烈蛊丸。”
“我曾因太子殿下赐予的烈蛊丸而治愈顽疾,深知其能解天下奇症,对无药可解的毒症亦有保命续命之效。”
“然而,太子殿下的那颗已被我所用。”
“据我所知,北滢亦有一颗,但具体下落却无从得知。”
东阳晟睿闻言,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他忙从怀中取出闫洛悠的蓝宝石项链。
项链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透露出不凡的气息。
“你看这颗药丸如何?”
他边说边从项链中取出一粒药丸,递给了汤天佑。
汤天佑接过药丸,仔细端详,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这正是烈蛊丸!”
东阳晟睿激动不已,正欲将药丸喂入闫洛悠口中。
却被汤天佑制止:“且慢!”
“烈蛊丸虽神奇,但针对不同毒素,其解法亦有所不同。”
“我因体寒之症而得治,是以温黄酒送服。”
“而王妃娘娘所中之毒,因曾以至亲之血解毒,留下蝴蝶印记。”
“故此服用烈蛊丸,亦需以至亲之血送服,方能奏效。”
“此乃‘以血养血’之法。”
东阳晟睿闻言,神色凝重,立刻呼唤道:“梅烨!”
梅烨应声而入,东阳晟睿急切地吩咐道。
“速往闫府,告知闫振明老爷,请他务必速来此处。”
“是!”梅烨领命而去,迅速赶往闫府。
片刻后,他带着闫府的管家返回。
管家面露难色,向东阳晟睿禀报。
“实在抱歉,我家少爷近日外出未归,府中并无他的踪迹。”
东阳晟睿闻言,心中一沉。
但随即又振作起来,目光坚定:“无论如何,我们绝不能放弃。”
“继续寻找闫振明,同时,我们也要想办法找到其他可能解救王妃的线索。”
在那悠长的等待时光里,似乎每一缕风都承载着无尽的期盼与悬念。
梅烨,这位身姿挺拔的侍从,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趟差事,怕是非得耐下性子,静待时日不可了。
于是,他脚步沉稳地转身,准备回归那座金碧辉煌的府邸,去回禀那正焦急等待的主子。
东阳晟睿,一位气宇轩昂的贵族公子,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他轻抚着案几上精致的茶具,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不在府中?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那他,可有留下归期的消息?”
言语间,透露出一丝对闫府主人行踪不定的好奇与不满。
梅烨闻言,连忙低下头,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禀公子,闫府的管家并未透露太多。”
“只是说这几日闫公子外出未归,具体何时能回,他也不甚清楚。”
他的言语中透露出几分歉意,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抱歉。
东阳晟睿闻言,眉头紧锁,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之意油然而生。
他轻轻拍了拍案几,语气坚定而有力。
“再去!务必探明他的确切归期。”
“我东阳晟睿要见的人,岂能这般轻易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