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秋道:“光说不练,快喂我吃。”
智连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道:“掌嘴!让小美人挨饿。”
智连夹了一块肉送入王淑秋香嘴里,看着王淑秋用玉唇慢慢咀嚼,令他兴奋不已。
王淑秋紧握小木棍,向智连粲然一笑,道:“我美不美?”
智连忙咧嘴道:“美!美得像天上的仙······”
只听“咚”的一声,王淑秋挥起小木棍重重敲在智连的光头上。
他毫无防备,只觉眼前眩晕,手中的碗滑落在地,“哐啷”的一声,碎了。
王淑秋鼓起极大的勇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挥棍砸向智连。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打人,还把智连打得头破血流。
可是尽管智连流了血,但并未将他打晕或致死,原来王淑秋力气本不大,又被他们折磨一番还未恢复,生平第一次打人,手中兀自发抖。
智连登时怒火冲天,狂叫道:“你这婊子敢打我!”
他一巴掌掴去,打得王淑秋几乎掉下床,长发已落在地上。
她半张脸已红肿,嘴角边已浸出鲜血来。
智连夺过小木棍,恶狠狠地道:“小婊子,今日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敢打本大爷,活得不耐烦了。”
他握紧小木棍往王淑秋使劲捅去,只听一声惨叫,王淑秋几乎要死去。
她一只手垂了下来,手指尖碰到碎瓦片,毫不犹豫用尽力气抓住那块碎瓦片,就算死也要与之同归于尽,就在智连狰狞狂笑之际,王淑秋忍着巨痛,猛地坐起,碎瓦片深深插入他的喉间。
只见他双手捂住喉咙,鲜血如泉水般流出。
他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死在一个女子手中。
他喉中“咯咯”几声栽头倒在床上,再也不动了。
王淑秋挪到床沿上,咬碎玉齿,把小木棍拔出,一股血随小木棍喷出。
她只感到一阵天昏地眩。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鲜血兀自从下体流出来,嘴角、手上处处伤痕,但她不顾这一切,时间紧迫,另外两个淫贼随时会出现。
王淑秋从这走到铁门前似乎走过一段很漫长的路程,靠着意志力,靠着生存的欲望,终于来到铁门前。
铁门没有锁,打开铁门。
杨泪与紫珠虽被绑住,但却听得到王淑秋的惨叫。
她们不知发生何事,以为王淑秋已遭毒手,暗暗垂起泪来。
等见到王淑秋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她们面前,不由放声大哭。
王淑秋扶着墙壁,道:“别哭!我来救你们!”
紫珠尖叫道:“主子,您下面还在流血!”
王淑秋总算挪了过去,看到即将救出她们,不知哪来的力气,把紫珠的绳子解开,她再也不能去解杨泪的绳子,一头栽下去。
紫珠抱住她,呼唤道:“主子!主子!是奴婢害了你。”
王淑秋强睁双眼,道:“快去解杨姐姐的绳子,逃出再······说!”说着,又指着外面,道:“出口有梯子!”说完,闭上眼睛。
紫珠慌忙摸摸王淑秋的胸膛,还有微温。
她脱下袄子披在王淑秋身上。轻轻放下然后去解开杨泪的绳子。
紫珠道:“你去搬救兵,主子失血过多,我在此陪她。快去!”
杨泪道:“好!你一定好好看好淑秋。”
紫珠咬牙道:“主子有不测,我也不会活下去。”
杨泪飞奔出铁门,见床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死和尚,她呸了一口,道:“活该!畜生!”
她爬上梯子沿着一个不长的通道而过,已置身在寺外。
一轮弯月高高挂在天幕上,杨泪也分不出东南西北,撒腿狂奔。
她看着不远处灯光就直跑过去。
原来是大街上商铺的灯火。
杨泪到了大街上,心稍稍安静下来,四处看看,要回到原先住的客栈。
其实天不算太晚,除了几处灯火外,街上冷冷清清,寒风一刮,杨泪打了个寒战。
她已不认得来的路,不知往哪走。
迎面有几个灯笼照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杨泪听得是崔武源的声音,不禁“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原来,沈希洛与崔武源见到了傍晚还不见她们回来,心中有些着急,忙四处找。
见还找不到,崔武源立刻向济南知府衙门求援。
济南地方官不敢怠慢,忙下令捕快衙役倾巢而出协助锦衣卫找人。
崔武源领着手下没把济南城翻过来算不错了。
看到杨泪,他冲上去,道:“泪儿,郡主她们呢?”
杨泪憋了许久的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一头撞入崔武源的怀中放声大哭。
崔武源回头道:“快向沈公公放信号!”随即安慰杨泪,道:“泪儿,别怕了,有崔大哥在谁也不敢伤害你!”
杨泪擦擦眼泪,道:“快去救郡主。”
崔武源道:“她们在哪?”
杨泪道:“在大佛寺!”
崔武源道:“你留下,咱们去!”
杨泪道:“不,你们不知所在!”
崔武源道:“留下两人等沈公公,其余跟我来!”
紫珠紧紧抱着昏死过去的王淑秋,垂泪道:“主子,您为什么这样傻,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承担一切。我真是愧对你。”
看到王淑秋两腿间斑斑血迹,紫珠更加痛心。
其实王淑秋与紫珠名为主仆,情同姐妹。
紫珠比王淑秋稍大,两人一起长大,亲密无间。
她亲眼目睹王淑秋的惨状怎能让她不痛苦悲哀。
更让她内疚万分是不能保护王淑秋的周全。
忽然,外面传来男子的声音。
紫珠一颗心提到嗓子上。
只听有一男子惊呼:“二哥!二哥!”
另一男子说:“快进去看看。”
铁门之处,已立了两个和尚正是智能与智泉。
紫珠一见这两人,把已昏死过去的王淑秋抱得更紧,生怕她被人夺去。
智泉恶狠狠道:“臭婊子,我二哥如何被你们所害?”
紫珠不敢激怒他们,以免其对己不利,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能让救兵及时赶到。
智能道:“怎么少了一个人。”
紫珠一言不发,深思对策。
智泉狂怒道:“你以为不吭声就行么?”
他踏步而来向紫珠掴了一耳光。
紫珠身子虽倒下却死死抱住王淑秋不放。
智泉猛地把披在王淑秋身上的棉衣扯掉,看到她浑身是血。
智能也已过来,道:“原来二弟是她所杀。”
智泉就要夺王淑秋,紫珠拼死不放手。
智能用脚猛踢紫珠,紫珠咬紧牙关就是不松手。
智泉恼羞成怒,从腰间拔出匕首向紫珠刺去。
猛地一声霹雳之声,智泉回头刚一瞧发生什么事,脑袋已被钢刀硬生生削下来,血流成注。
智能立即惊慌失措地跑,铁门前已立两名缇骑,一声“杀!”
两名缇骑双刀乱砍,把智能大卸八块。
紫珠忍痛道:“快救主子!”
来者正是锦衣卫百户崔武源。
他看到王淑秋浑身血淋淋,也不顾男女之别,忙脱下披肩一把抱住王淑秋,把她抱起来,道:“你走得么?”
紫珠一咬牙,道:“行!”
沈希洛看到信号连忙赶到大佛寺。
也不管寺庙门已关,命众缇骑、捕快打破山门而进。
四处搜查,弄得整个大佛寺鸡犬不宁。
有缇骑已捉来寺庙的方丈。
沈希洛厉声道:“说!把我家主子藏在哪?”
那方丈见众官兵个个凶神恶煞,吓得双腿瘫软,哆嗦得说不出话。
沈希洛一把揪住那方丈,尖声道:“还不快说!”
旁有一僧战战兢兢道:“大人,是不是寻找三个女子?”
沈希洛立刻放了那方丈,双手又揪住那僧人,道:“正是!说,她们在哪?”
那僧人被沈希洛揪得喘不过气来,半天才迸出几个字:“在地下室里!”
沈希洛道:“快带我去!”
一名缇骑跑来,躬身道:“禀公公,郡主已寻到,正回客栈途中!”
沈希洛不暇思索,放下那僧人,手一挥,道:“撤!”
大队人马立刻走得干干净净,留给寺庙的是一片狼藉。
不管有多夜深,众缇骑硬是把全城最有名的大夫从床上拖下来,带到清风店。
那大夫打着哈欠替王淑秋把了把脉,瞧了瞧她的脸色,道:“姑娘乃惊悸之症,并无大碍!只要清化痰热,镇心安神即可。至于手上伤口,只要用药一敷,包扎一下就行了。”
紫珠本待说王淑秋下体受伤之事,看到这个大夫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而旁边有众多人守着,不好启齿,遂作罢。
那大夫开了药匆匆离去。整个房间只剩下沈希洛与紫珠二位贴身奴才。
沈希洛问怎发生如此大事,紫珠原原本本地说了。
沈希洛长长叹息一声,紫珠则用手帕拭泪。
过了一晚,王淑秋仍然没有苏醒,沈希洛与崔武源带锦衣卫去拘拿大佛寺众僧人来替王淑秋报仇。
那方丈连称冤枉,把实情一一禀告。
原来智能、智连、智泉乃被缉捕的采花大盗。
因为被追得急,索性躲在大佛寺剃度做了和尚,然后等风声已过,又耐不住本性遂又作案。
他们首先控制住方丈并进一步威胁其它僧人。
为了不让人发觉,他们专拣外地来的女子下手,玩腻了就杀死埋尸。
这样没人能追查到。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遇上了王淑秋等人,结果毙命于此,以慰众多死去女子的芳魂。
沈希洛等人见主犯已伏法,实与大佛寺无关,遂不再追究。
毕竟大佛寺乃佛门之地,只希望王淑秋吉人天相,伤病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