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站在阁楼上远远眺望着湖中央的亭子出神,面色让人捉摸不透。
那座湖心亭,当初是他亲自督建的,寻遍各类记载,费尽各种心思,终于在原本不适合的地方建起了湖心亭。
有枝亭。
有枝……
那份情意,原来不过也是不适合的。
袁晓跟在他身后半步,不由感慨:“这公主府真是奢靡至极,单是这府中的湖就占地这般广阔。”
湖面漾起微波,亭子四周的纱帘轻微晃动露出其中空荡荡的石桌。
“王爷,起风了。”
萧尘“嗯”了一声,回了室内。
窗户被关上隔绝外面的凉意,炉子的火被生了起来。
虽是初秋,但萧尘畏寒,这些东西便早备上了,屋子里暖意融融。
茶水氤氲起热气,萧尘的视线和声音都有些模糊:“事情怎么样了?”
袁晓道:“那小贼已经被柳辰逸带回京城了,现在关在一处院落里,这几日,祈西悦公主去过。”
“而且……”他迟疑道,“驿馆走水后,似乎是祁西悦公主入宫见了皇帝才得了让咱们暂住在公主府的圣旨。”
“那驿馆的刺客会不会也是她做的,毕竟驿馆的一应事务都是她安排的。如今见没有得逞才让王爷住到她眼皮子底下好下手。”
“要不要属下去……”
话还未说完就被萧尘打断:“那刺客可能是任何人派来的,但绝对不会是她,公主府是安全的,你莫要对公主府不利。”
宫宴回去的当晚,驿馆便被刺客袭击。
辰国护卫严密把守下,刺客不动声色摸进了萧尘的房间,所幸他当晚思绪不宁睡得浅才及时发现了,但没能留下活口问出幕后主使。
不过也无碍,想杀他的人太多了。
驿馆显然已经不安全了,索性一把火给烧了换个住处也好。
原本是想动用他暗中在京城置下的宅子。
只是没想到,皇帝居然直接让使臣团住进了祈西悦公主府。
往事像在昨日般清晰,曾经卫逐染的话还言犹在耳,可一转眼原来竟已是三年前了。
兜兜转转,他还是住了进来。
只是,一切早就不是他们当初的模样了。
抬手覆在自己额头上,似乎这样就能抑制住飘远的思绪。
缓了缓心神,萧尘看向袁晓问道:“让你查的人有下落了吗?”
袁晓惭愧道:“还没,属下一定尽……”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凌尚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王爷。”
袁晓与萧尘对视一眼,才开口道:“进来吧。”
凌尚推门进来,禀报道:“王爷,使臣团诸事皆闭,咱们是不是该去拜会下祈西悦公主,毕竟如今正住在人家府上。”
萧尘其实是有些回避的,他不想去见她,他怕自己在她面前装不下去。
但他是辰国平王,如今于情于理都该去拜会公主府的主人,于是缓缓点头同意了。
公主府的书房外,空夏脸色纠结,几次三番抬手欲敲门又缩着手指放下了。
有侍女来报,说是辰国的平王和使臣大人想要拜见公主,但公主正在书房里与柳将军和谢大人议事,她是不喜人打扰的。
若是旁人,空夏断不会犹豫,定是让人等着公主议事完再说,可偏偏那个辰国的平王与叶二公子长得一模一样。
公主对他上心不少,驿馆走水后立马进宫求了圣旨,还亲自安排了平王的住处,让平王住进了那间平时不许任何人靠近的屋子。
空夏清楚知道,公主这是把平王当做了叶二公子对待,所以她也不敢怠慢。
于是在书房前犹犹豫豫好久。
直到卫逐染注意到那门上来回走动的影子,开口道:“谁在外面?”
下意识的,柳辰逸腰间的剑出鞘三分,虎视眈眈盯着门外摆出防御的姿态。
空夏道:“公主,奴婢有事要禀报。”
卫逐染道:“进来。”
边说边抬手按回了柳辰逸的剑。
门被推开又关上,空夏恭敬行礼道:“见过公主,柳将军,谢大人。”
“都是自己人,不必那么多的虚礼。”卫逐染摆摆手,“有什么事这么急,看你来来回回走几遍了。”
空夏道:“奴婢不是有意打扰到公主议事的,只是……辰国的平王和使臣大人想要拜见公主,如今正等在会客厅,奴婢想着公主对辰国多有礼遇,便贸然来打扰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