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兮一脸理所当然,“那又怎样?谁让太子哥哥是母妃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李争渡心神一动,玩笑似地道:“郡主的意思是,只要与王娘子血脉相连的人,郡主您都喜欢?”
赵婉兮扬眉,“自然。”
李争渡挑眉,“那位失踪的殿下也是?”
赵婉兮眉头皱成一团,狐疑地看着她,“怎么感觉你在套本郡主的话?”
李争渡熟练地打着哈哈,“郡主多虑了,这不是坐着无聊,想跟您随便聊聊嘛。”
“您若是不想听,咱们换个话聊便是。”
李争渡不动声色,“郡主,若是太子殿下与王娘子没有血缘关系,您还会仰慕太子殿下吗?”
赵婉兮这才打消疑虑,随口道:“太子哥哥就是太子哥哥,从小除了母妃只有他对我最好。”
恕李争渡眼拙,她还真没看出赵墨对赵婉兮哪里好了。
当初扇赵婉兮耳光的画面可还历历在目呢。
赵婉兮看起来是不太在意的,又道:“李娘子,你也不错。”
李争渡:………
完了,给孩子pua傻了。
对于赵婉兮来说,这已经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这话把李争渡说的差点生出几分愧疚。
但她也知道,赵婉兮所理解的“不错”,完全取决于人,而不是对方的态度和行为。
面对在意的人,对方哪怕对她做出再恶劣的事,她也会全当不记得。
反之,她厌恶的人就算把心掏出来给她,她也只会仍在地上践踏,末了还会让对方把心吃回去。
赵婉兮就是这样一个残忍又单纯的人。
李争渡试探了好几次,仍然没搞清楚赵婉兮到底是喜欢赵墨不自知,还是单纯的仰慕。
头疼。
算了,还是先把精力放在杨秋水那儿吧。
回到太子别院已是深夜了。
因苏清清的逃跑,整个别院里弥漫着噤若寒蝉的萧瑟气息,连月光都散发着一丝淡淡的寒凉。
李争渡回房休息,打算明日就去巫衣巷碰碰运气。
赵墨现如今正忙着找苏清清,应该没空搭理她。
翌日清晨,天色还未亮,李争渡便赶着朝巫衣巷走去。
倒不是她积极,而是经过上次的经历,李争渡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无功而返。
虽然她没什么大善心,但既然答应了李廓,就要说到做到。
因为之前的经验,这次很顺利地通过守卫的查验,进了柯神医的宅邸。
开门的依旧是之前那个老头。
见是李争渡,老头长着沙哑的嗓音道:“娘子之前既来过,跟我来吧。”
说完就把李争渡又领进了之前那个屋子。
这次屋里没几个人,巧的是之前那个文雅的中年妇人也在,此时正兴致勃勃的跟周围的人交流。
李争渡看了两眼,摸了摸下巴,还是默默地凑了过去。
原来之所以今日这么巧能碰上,是因为他最近每日都来,不是来找柯神治病,而是来取经的。
“你们这是提的什么搜主意,我家官人现在连见都不愿见妾身了,还闹着要自尽,呜呜。”
什么馊主意?
好奇心驱动着李争渡慢慢靠近,终于听清了几人的交谈。
“你确定你是按照我们计划做的?”
“妾身发誓,绝对没做错任何步骤。”
“你怎么做的?说出来听听。”
“这……妾身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咱们都是一个族里的姐妹,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那……好吧,妾身那日听了你们的法子,尝试着勾引那些蓄意接近妾身的男子,然后刚好被妾身的夫君撞见,结果那人不但让妾身自重,还连着好几日没来我家晃悠了。”
李争渡觉得这结果不是挺好,至少对方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接近她了。
但他身旁的人显然不这么想。
“哼,装模作样。”
“没错,定是在等你放松警惕。”
李争渡不想去凑热闹,毕竟这个家族的人跟正常人的脑回路明显不同,但嘴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口了,“我怎么觉得那人不会再来骚扰他的娘子了。”
她的话迅速引来几人的视线。
“哎呀,这不是前几日那位小姑娘嘛,你今日又来找柯神医了?”
“小姑娘,你还年轻,可不能只看事物的表面,那人就是等着她放松警惕呢,说不定暗中早就在准备着害死她的夫君,好独占美人。”
“就是就是,这种人简直比那些明目张胆表露出觊觎的人还可恶。”
“因此我们自有一套处理方案,只要他敢强迫咱族人一根毫毛,咱们定让他有断子绝孙。”
李争渡:……
合着若是不是强迫,你们还乐见其成了呗。
那边抽抽噎噎半天的文雅妇人也冷静下来了,看了过来。
“啊,原来是小娘子你啊,上次见你好像还没见到柯神医,这个你拿着吧,等会药奴进来,你就把这个给他,他就会带你去见柯神医了。”
她递过来一个圆形玉牌,上面刻着独特的图案。
李争渡装作十分十分惊讶,“这怎么好意思。”
妇人叹了一口气,“这也没什么,妾身看你年幼单纯,来找柯神医怕是遇上什么事了,外面那些男子比野兽还可怕,若是没有自保能力,怕是要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李争渡:……
或许但是,有没有可能她不是这个家族的人,所以不会有那种奇葩体质。
跟李争渡说完话,那妇人又转过身去跟那位断言要对方断子绝孙的那位道:“你怎能如此暴躁,他若是再纠缠不休,大不了满足他便是,我们花棠一族能存续到今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众人开放觉悟程度超乎李争渡的想象。
李争渡明白自己孤陋寡闻,所以她选择离开。
走出几人的聊天圈后,李争渡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人来通报,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她主动出击,朝着门口走去。
脚刚迈出门槛,一位身穿青袍的药仆顶着一张面无血色的脸走进来,“叁拾壹号。”
那文雅妇人抬眸看来,对着李争渡眨了眨眼。
李争渡瞬间反应过来,抬起手看着手中的玉牌。
青袍药仆人也没问,看见玉牌,黑漆漆毫无光亮的眸子盯着李争渡,“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