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儿，可教你相公想死了。”
    “讨厌～说这么肉麻的话，也不害臊～”
    黏腻的声音传来，姬容却没心思看戏。
    谁叫身旁这个人，那么让人火大。
    进入偏殿的这俩人看起来不是什么正经关系，八成是来幽会的。
    哦，差点忘了。
    就在前一刻，姬容也说他们是来幽会的。
    “我的小心肝儿，才几日没疼你，便这么耐不住了？”
    “哼！日日看你与那疯婆娘恩爱，人家心里难受得紧……”
    哦豁。听起来还是丈夫与情人的关系呢。
    只是不知道哪个“疯婆娘”这么倒霉，摊上这个个夫君。
    等等……
    姬容察觉这俩人气息不对。
    似乎很熟悉。
    这男的……似乎今天见过。
    这个女子……似乎连人族都不是……
    姬容心中好奇，刚想进一步探知一二，不慎触到屏风，发出些许动静。
    沈清宵连忙将姬容扶好。
    “谁？”那个男子停下来，朝这边走过来。
    女子略显惊慌，“她……不会是她发现了吧？”
    男子冷声：“别瞎想！”
    两人警惕地朝屏风这边走来。
    眼见马上要被发现，不等姬容施法离开，便被沈清宵一把拉进旁边的柜子里。
    姬容：“……”
    偷情的又不是他们，为什么要做贼心虚啊？
    沈清宵施法变出一只猫来引开那俩人的注意。
    还十分贴心地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似乎怕她在柜子里踩不到重心。
    姬容惊疑地瞪了他一眼。
    没看出来，沈清宵也这么爱看戏吗？
    “原来是只小猫。”那女子娇柔的声音传来。
    男子似乎还不放心，正要探查一番，却被那女子一把拽进了温柔乡。
    “春宵苦短，郎君何必为了那些小事误了你我的好时辰？”
    听那美娇娘这么一说，男人也就此作罢，一心扑在那香软的怀中，沉沦下去。
    暧昧而引人遐想的声音传来，姬容听得尴尬，想尽早离开这里。
    心中打算着，腰上的大手却不容忽视地箍着她。
    姬容欲起身想要挣脱束缚，却被沈清宵以为她在这里待的不舒服，干脆单手将她抱起。
    姬容就这样莫名其妙坐在沈清宵臂弯上。
    她又瞪了沈清宵一眼。
    这人到底想干嘛？
    难道他有偷窥旁人做那种事的爱好？
    沈清宵却是想着，她又清减不少。
    这些日子定然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好好养身体。
    两人靠得这么近，沈清宵像冰雪又像朝露般的气息充斥在姬容鼻尖。
    呼吸交缠，姬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
    再加上柜子外面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传来……
    姬容心跳加速，只觉得他身上的温度烫得惊人，让她想躲。
    可沈清宵似乎以为她不舒服，抱着她的手轻轻向上掂了一下，好让她坐稳。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帮她将在狭小空间中揉皱的衣裙整理好。
    姬容：“……”
    姬容找不到比这还让人气愤的事，难不成他真的有什么特殊癖好？
    可分明他目光淡漠，如同山间万年不消的冰雪。
    气息匀称，规律得仿佛打坐一般淡定。
    可恶。
    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丝帛撕裂的声音和腻歪的调情声过后，是女子吟哦的声音和男人的粗喘声。
    看来真的要在这里旁听春宫了。
    姬容也算随遇而安，看来沈清宵没有出去的意思，那她也就这样待着呗。
    春帐中那羞人的声音传来，姬容微微皱眉，侧过身子探过头想要透过柜子缝隙看看外面的动静，却被沈清宵的手掐着脸强行掰回来。
    “别看，别听。”他用神识传音。
    姬容有些想笑。
    “我偏要。”姬容同样回应着，并回以挑衅的目光。
    却对上沈清宵不容拒绝的眼神：“不准。”
    姬容觉得好玩。
    “不看他们，看你吗？”姬容问。
    沈清宵一时词穷，哑口无言。
    姬容喜欢看沈清宵的眼睛。
    尤其是某些时候，或诧异，或茫然，或羞涩……
    总之那寒冰封冻以外的眼神，都很有趣。
    就像现在，被人欺负又不知道怎么还回去的眼神，如同苍劲松柏上的落雪被抖落，只留下欲滴的新绿。
    若说他是一轮寒月，那么此时便是春夜中的明月。
    暖风熏人，月照春池。
    又怎么会觉得冷。
    姬容会心一笑。
    真好看。
    想亲。
    他带她窝在这方狭窄空间中，不就是想要她亲近吗？
    反正都这处境了，不做些什么，似乎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
    姬容猛地凑近沈清宵的脸，在他唇边轻快地印下一个吻。
    没有深究沈清宵意外的目光，姬容再次去靠近那柔软的唇瓣。
    这是这一次，他侧脸躲开了。
    姬容的心情立刻不美丽。
    又是这样。
    连同她亲密都不愿意吗？
    沈清宵揉揉她的头发，柔声安抚：“别闹，出去再说。”
    但姬容知道，就算出去了，他也不会同她亲密，只是讲一堆大道理，再质疑她的喜欢，顺便提一提那些不相干的人。
    真扫兴。
    可她偏要亲。
    姬容强硬地捏着沈清宵的下巴，愤愤地亲上了他的唇。
    他退她便进。
    直到他被彻底逼在柜子边缘，退无可退。
    湿热的呼吸交织，纠缠。柜中的温度陡然升高。
    她看他，他垂眸回避。
    她捏过他的脸，继续进攻。
    他紧抿着唇，不肯回应。
    姬容恨恨地咬破了他的唇瓣。
    腥甜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姬容想起他们在虞山的日子。
    那时他嘴角有血，不让她亲。
    如今他不让她亲，却被她咬出了血。
    很甜。
    姬容又舔掉了他唇瓣上的血。
    沈清宵看着姬容回味时露出的舌尖，水色诱人。
    她靠得那么近。
    如绸缎般柔软细滑的头发扫过他的脸，留下浅淡但悠长的香气。
    喉结滚动，托着她臀部的手不自觉收紧。
    姬容却没关注这些细节。
    她只是有些恨。
    自己为什么不是毫无人性的怪物。
    那样的话，就可以吃掉他了。
    姬容的心又酸又胀，她知道这来源于眼前这个人，却不知道如何消解。
    对上沈清宵复杂的目光。
    他在难过，还是生气？
    他凭什么生气？
    该生气的难道不是她吗？
    姬容扭动身子想脱离他的桎梏，却得到沈清宵食指竖起贴近她的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姬容：“……”
    姬容更加气愤，一口咬上他的食指。
    在沈清宵不解又茫然的目光中，姬容又用牙尖磨了磨方才咬过的地方。
    对上沈清宵的目光，姬容报复心作祟，不肯松口。
    沈清宵好不容易克制的眼神就在姬容牙齿难耐的摩擦中，逐渐幽深。
    他微微眯了眯眼，目光有些耐人寻味。